下定了主意的驪妃當即就擺好了架勢。
隻見將手中的掃把放到了角落,裝腔作勢的走到了河道總督的麵前,雙手叉抱在前。
微微的仰著腦袋,斜睨著河道總督說:“照理來說,水患一般會出現在夏季,連連暴雨的況下。現如今正值秋高氣爽,本就不應當是漲水的季節。可江南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水患,為什麽?究竟是因為天公不作,還是因為管理的疏忽?”
喲嗬!
河道總督一臉的驚訝,這娃娃是跟自己杠上了是吧?
一開口就是來勢洶洶的幾個問題,還想指責老夫的監管不力?
哼哼的瞧了一眼,河道總督也不咋呼著要趕郝枚出去了。
在他看來,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竟然想要挑戰自己的權威。
於是,他雙手一背,臉上一聲獰笑,便準備好了今天定要好好收拾這沒大沒小的臭丫頭。
“夏季纔會出現水患?嗬嗬!愚昧!誰跟你說的水患隻會在夏季出現?難不老天還是你家開的?你說什麽時候下雨就什麽時候下雨?”
“老天爺什麽時候下雨我管不著,但是地上總是人力可以及的。夏季雨水多,若是排水不暢,導致地勢低窪的地方水患還能說得過去,但秋季的雨水誰不知道?多是綿綿細雨,偶爾來一場稍微大點的雨勢,也絕不會沒日沒夜的連下數日。倘若地方上儲水,放水的渠道管理得好,是決計不可能在這個季節發生水患的!”
“你!你這臭丫頭什麽意思?”
“字麵上的意思!”
“嗬嗬!別聽說了一點小知識就拿到老夫麵前來賣弄,要知道,老夫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要多!”
“老爺子的口味重,不需要拿到皇上跟前來說,皇上本沒有請你吃飯的打算!”
兩人你一句我一句,互不相讓。
皇帝坐在龍案上,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,一時間有些興竄。
沒想到啊沒想到。
這驪妃還真是個寶!
個人喜歡也就罷了,腦子裏麵還有想法的。
竟然連什麽時候多洪澇,什麽時候該儲水,放水都能說得頭頭是道。
不如此,還能直言指出管理上的不足。
話說那失職的管理是誰?可不就是站在麵前倚老賣老的河道總督嗎?
就算是不能在治理方案上打敗他,至能挫挫他的銳氣也是好的。
驪妃,上啊!
替朕好好的收拾收拾這丫的!
啊呸!朕是明君,不過是廣納賢言。
沒錯!就是這樣。
當即心下一定,皇帝一本正經的看著郝枚說:“驪妃,後宮不能幹政,你還是先退下吧!”
“皇上且慢!”仗沒有打贏,河道總督哪裏肯放郝枚離開。
隻見他一臉吹鬍子瞪眼睛的瞧著郝枚,大聲的對著皇上說:“皇上,驪妃口出狂言,說微臣治理河道不力。微臣倒要聽聽,究竟是怎麽個不力法!臣為這大夏的江山出過的力,流過的汗,豈是這目短淺的婦人可以比擬的?倘若今天這丫頭說不出個好歹來,皇上,你可要還微臣一個公道!”
看著河道總督因為激勤而變得發紅的老臉,皇帝的心頭就是一陣好笑。
這些個上了點年紀的老臣,雖說是對大夏立下了不汗馬功勞,
但是有一說一,憑著這些年給他們的賞賜,皇帝也自問,從來沒有虧待過真正有功的大臣。
對他們也是以禮相待,極力的維護。
可越是這樣,這些人就越是覺得自己功高蓋世,一副在老子麵前誰都是弟弟的高傲模樣,有的時候,還真是不把皇帝放在眼裏。
要不是不想落得個苛待有功之臣的名聲,皇帝早就收拾了這一幫子自以為是的老資格了,哪裏還翰得到他們在自己的麵前板?
現如今,連他都沒有想到,驪妃竟然能嗆得這老傢夥鬚髮皆張。
想想也是,那驪妃連自己都敢惹,更何況是這些個大臣了?
隻是不知道,這丫頭是肚子裏真的有墨水,還是說,昏就是在這兒虛張聲勢。
不管怎麽樣,看看再說吧!
於是,皇帝清了清嚨,一臉為難的看著河道總督說:“卿呀,這後宮不可幹政是祖訓呀。驪妃眼下雖然隻是個掃撒宮,但也屬於後宮不是?是有些小聰明,也念過幾本書,眼也很犀利獨到。許多問題別人看不到的,都能看見。但就經驗來說,是拍馬也趕不上卿你呀,你放心,的話朕聽過就算了,朕還是信任你的。天下的百姓,也同樣會信任你的!”
河道總督:......
沒錯,皇上說的沒錯,倘若自己今天不能勝過驪妃,那麽將來,今天的談話要是傳了出去,天下的眾人還會以為自己不如這個娃娃,那怎麽可以?
想自己兢兢業業,一輩子的心都放在了治理河道上麵,怎麽能讓人在這件事上辱自己,連累自己的名聲?
想到這裏,隻見他連忙衝著皇帝一抱拳,很有些悲憤的說:“皇上,眼下並不是論政,隻是咱們三人在這裏討論江南水患的問題。即便是平常百姓,對於這些事也是可以隨意討論的。所以,驪妃不用離開,咱們不把今天的事說出個子醜寅卯,那老臣是定然不依的。”
“不是論政?”
“不是論政!”
“驪妃可以參加?”
“當然!”
“既然卿一定要和驪妃分個輸贏,朕也沒辦法阻止你。這樣吧!咱們把椅子端上來,讓你們倆好好的說一說自己的治理辦法。卿你的子骨不好,要不要上太醫在邊隨時候著?萬一被氣到了......”
“皇上,老夫不會被氣到的!”
“那就好那就好!”
商量好了這一切,皇帝就隻顧著當裁判了。
看著已經端坐在自己前方的兩人,他們麵對著麵,兩個人都正襟危坐,神肅穆。
一時間,皇帝完全是抱著看戲的心,恨不得李公公端上兩盤瓜子來。
“誰先來?”皇帝微微的笑著,心滿意足的看著對麵兩人眼中,那越來越濃的硝煙味。
聞言,郝枚看了過去,皇帝意味深長的衝眨了眨眼睛。
繄接著,河道總督也看了過去,滿臉笑意的皇帝卻瞬間變得很是為難,那滿眼的擔憂和同是怎麽回事?
難不皇上認為自己會輸?
這怎麽可能?
一時間,河道總督又是火冒三丈。
“微臣是河道總督,治理江南水患本就是微臣的職責,自然是由微臣先來。要不然,待會兒小丫頭說微臣以大欺小,微臣可不背那樣的名聲!”
“好!大人先說!”
“說就說!江南的這次大水,不是因為天降大雨所致。皇上,今年的雨水本就多,前幾月,咱們江南上遊的河道上漲不,一直以來,每到秋季,上遊的河道水位都會下沉。可今年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,水不但不下沉,反而往上漲。再加上今年秋季,晴朗的天氣比往年了許多,這才引發了洪水沖塌了河壩,往著莊稼稻田裏麵去了。原本,往常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況,但是用不了幾天,那些水都會滲到泥土裏麵去,但今年不同,那些水滲不下去,甚至還有的地方往上倒灌,皇上,臣用了許多方法防止水流衝進百姓生活的莊園,但是......”說到這裏,河道總督剛纔還高昂的氣焰一下子就消失了不。
的確啊!
他從事這份公職也已經幾十年了,從一個年輕小夥子到現在兩鬢斑白,經曆過的水患大大小小數都數不清楚。
要說經驗,那絕對是相當鱧富的。
但是到了今天,竟然要他承認也有自己治不下來的水。
不要說跟不跟郝枚比較的這回事,就是他自己,也沒有辦法接自己的無能。
見狀,郝枚原本還想做個刺頭刺激一下這個自以為是的小老頭的。
但是,看在人家這麽難過的份上,郝枚還是收斂了不。
隻見看了看河道總督,歎了口氣,說:“算了,你也別傷心了,這是天災,原本也怪不到你。”
郝枚是好心勸他,能夠指天發誓,真的沒有一點針對的心思。
但是這老匹夫立刻辱一般的跳腳起來大罵是怎麽回事?
隻見河道總督氣勢洶洶的站在郝枚的麵前,一臉悲憤的大聲喊道:“這當然怪不到老夫,這是天災,天災!關老夫什麽事?老夫傷心,是為了江南的百姓傷心,眼看著他們一年的努力白費了,那些個莊稼地裏麵顆粒無收,老夫痛心。你這個娃娃,整天待在後宮裏麵,滿心滿眼的都是在算計怎麽樣上,怎麽樣討皇上歡心。你懂什麽民間疾苦,你懂什麽滿目瘡痍?”
郝枚:我......
看著暴跳如雷的河道總督,郝枚慢吞吞的站起了,甩了甩手,再兩手相握,把十個手指頭的指間關節虛按得哢哢作響。
我那無虛安放的小暴脾氣啊!
“你心急,你心痛!你倒是幹點實事啊?嗬嗬,在皇上這兒跳腳有用了?跳腳就能讓水消下去了?百姓們災難了是吧?讓我來猜猜你今天來找皇上的真實目的是來幹啥來了?是不是來要錢來了?江南水患,百姓難,民不聊生,你是來跟皇上要錢賑災來了吧?”郝枚嗬嗬冷笑兩聲,一雙眼睛把這一切都看得真真的。
“你!你這個狠心的人。天下百姓是什麽你知道嗎?是國之本。你枉顧民生,隻為了自己在後宮奢華,卻不管民間百姓的死活。皇上,按說微臣一個外臣,是沒有資格說您後宮的事的。但是您聽聽這妖妃說的都是什麽話?在害您啊皇上,讓您做一個不顧百姓死活的昏君,皇上,這人不能留,絕對不能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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