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兩天時間。”

    陳默看了眼日曆，不由得鬆了口氣。

    因為今晚就是月圓之夜。

    如果今天就能打開長生門的門，未免太倉促了。

    長生門不必比別的地方，去之前必須盡可能的做更多的準備。

    趕在這之前，陳默正好可以完這次營業。

    深夜。

    一模糊的圓月掛在天空。

    這條偏僻的小道上，陳默已經擺好了地毯。

    紙紮招牌在風中微微搖晃。

    陳默靜靜的坐在櫃臺後，如同一座神的神像。

    四周的鬼影蠢蠢。

    上次，它們目睹了其他鬼魂的願被實現，怎可能不心，但又有些懼怕沉的人影。

    畢竟不是每個鬼魂都有實現願的資格，惡鬼灰飛煙滅的樣子它們也曆曆在目。

    過了會，終於有個影子鼓起勇氣來到陳默的攤位前。

    白燈籠亮了。

    陳默抬起戴著紙麵的臉，溫和的說道：“你好。”

    “紙，紙先生。”那影子結結，有些慌張。

    “不用害怕，坐下說。”

    陳默一抬手，一張紙紮板凳出現在那影子的邊。

    那影子這才索著坐下來，半張臉龐還有都暴在白燈籠淡淡的芒下。

    紅的套製服，打著領結，頭戴一頂空姐才有的帽子。

    “我......”

    空姐在燈下的半張臉畫著致的妝容，十分。

    可另一邊......

    模糊，仿佛被鋒利的鋸齒磨過。

    “你有什麽願嗎？”陳默又問道。

    “紙先生，我，我......”空姐低下頭，“我不是個好人，我有資格嗎......”

    “你能在這裏坐下，就說明你有資格，請說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，我想再看他一眼。”空姐鼓起勇氣。

    “你的孩子還在人世嗎？”

    “應該......在的吧......”空姐很不確定。

    “他不是你的親生孩子？”

    “不，是我親生的......隻是因為一些原因，我不能親自養他。我現在又出了車禍，如果我再不去看他一眼，就永遠沒有機會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陳默拿出紙筆，“請在上麵留下你的姓名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可以嗎？”空姐寵若驚。

    陳默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
    “謝謝你！”空姐用模糊的手拿起筆，巍巍的在黃紙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黃秀茹。

    陳默收起紙筆。

    “黃小姐，請和我說說你孩子的況和地址，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隻知道他的住址，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那裏。”黃秀茹不確定的報了一個住址。

    “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陳默收攤，將黃秀茹收進紙人裏麵，自己套上了紙靴。

    幽靈般的影在深夜的城市裏快速移。

    沒有花太長時間，陳默就找到了黃秀茹說的地址。

    彩虹街二十六號。

    這裏是一座看上去還算高檔的小區，白的高樓聳立在蔭的綠樹之間。

    4號樓。

    陳默輕而易舉的避開門衛，進了小區，來到掛著4字的大樓下，把黃秀茹放了出來。

    有紙人加持，半邊模糊的恢複了正常。

    畢竟是見孩子，就算孩子看不見，也要讓麵一點。

    “黃小姐，就是這裏，對吧？”

    “是，我還記得，就是這棟樓，12樓！”黃秀茹有些激的著四周的樹木，“這些櫻花樹，都長這麽大了！當時才剛剛種上，樹枝還禿禿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走吧。”

    陳默不想耽誤時間，對做了個手勢，先一步進了那棟樓。

    大樓部有些發舊了，黃秀茹憑借記憶找到了電梯，按下了12樓。

    “紙先生，我這個樣子行嗎？”

    黃秀茹慌張的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和服，顯得很不自信。

    “很好，沒問題。”陳默看了看，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我穿這樣，子有點短，孩子不會覺得我不是個正經人吧？”黃秀茹拉了拉短。

    “怎麽會？空姐是很正常的職業。再說，孩子看不見你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對啊......”

    這句話讓黃秀茹既如釋重負，又微微有些失落。

    不再說話，看著電梯的數字箭一層一層的移。

    叮！

    12樓到了。

    黃秀茹深吸一口氣，走出了電梯，朝著走廊右邊去。

    站了一會，才鼓起勇氣走向右邊那戶人家。

    陳默靜靜的跟隨著。

    不需要按門鈴，輕輕一穿便可過去。

    陳默則在走廊等待。

    當然，他不是什麽都沒做，他派了一道紙人跟隨，以免出現意外狀況。

    萬一黃秀茹控製不住自己的緒，引發一些麻煩就不好了。

    紙人跟著黃秀茹進了屋子。

    裏麵很黑也很靜，看上去是個經濟條件不錯的人家，牆角堆放著一些孩子的玩。

    “還是十年前的樣子。”

    黃秀茹心複雜的把目轉向臥室。

    兒房。

    當年，就是在這個房間坐完月子的。

    “他還好吧......”

    黃秀茹深吸一口氣，飄進了兒房。

    可是奇怪的是，床上是空的。

    桌上還放著許多書籍和孩子的品，但床上沒有人。

    “難道在和大人一起睡？他現在已經10歲了，還沒長大嗎......這樣看來，他們也寵他的，也好。”

    黃秀茹笑了笑，走到書桌前，看到了孩子的照片。

    那是個很漂亮的男孩，眉眼間和十分相似。

    但是他看上去不太高興，對著鏡頭撇。

    “真是個傻孩子。”

    黃秀茹用指尖扶了扶相框，然後出了兒房，來到主臥。

    可是，主臥的床上隻有一個人在睡覺。

    從形來看，明顯是個大人。

    “難道不在家？出去玩了？”

    黃秀茹愣了愣，眼神裏流出無比的失落。

    “我的時間不多了，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回來......”

    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那個悉又陌生的背影。

    和十年前比起來，那個人的形還是變化了很多。

    那時候的他，三十多歲，事業有，正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。

    現在變什麽樣子了？

    黃秀茹忍不住走過去，想要看一看他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