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城市。

    萬家燈火。

    窗簾微微飛舞，夜風吹起來，為這個簡陋寒酸的小家帶來清涼。

    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，這頓飯吃了很久。

    “我去把菜熱熱吧。”

    陳詩晴很懂事的起，把菜端進小小的廚房。

    “不用這麽麻煩了，已經吃的很飽了。”陳默趕幫忙收拾桌子。

    陳川河欣的看著兩個孩子，蠟黃的臉浮現出由衷的笑容。

    笑著笑著卻又流淚了。

    “要不，我來洗碗吧。”陳默擼起袖子，把碗筷放水槽。

    “還是我來吧，你......對這裏還不悉，不知道東西怎麽放。”陳詩晴還是低著頭，麻利的用洗碗布沾了洗潔劑，開始碗。

    “那好吧，需要幫忙隨時我。”陳默撓了撓頭。

    廚房很小，站兩個人都的。

    水聲嘩嘩的響著。

    為了不妨礙陳詩晴，陳默回到客廳。

    陳川河在臥室，蹲在床邊手往裏掏，好像在找東西。

    “二叔？”

    “小默，你過來。”

    陳川河吃力的拉出一個滿是灰塵的箱子，了氣，道：“打開來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陳默把箱子放到小桌上，拿紙巾去上麵的灰塵，打開蓋子，一下子呆住了。

    裏麵是兩塊牌位。

    陳鶴雲。

    韓玲之。

    “這是......我的父母？”

    看到牌位上的名字，陳默不由得一。

    “小默，對不住，二叔沒用。這些年隻敢藏著你父母的靈位，但卻不敢給他們上香祭拜。”

    陳川河滿是愧疚。

    “二叔，不是你的錯！”陳默輕輕拂過牌位上的灰塵。

    和父母重逢，竟然是這種方式。

    他說不清心裏是什麽覺。

    畢竟，他在吃的年紀就和父母分開了。

    父母長什麽樣子，爺爺沒提過，他本不知道。

    箱子裏麵，還有一個相冊。

    陳默拿起來，打開。

    首頁是一張結婚照。

    一對新人穿著結婚禮服，對著鏡頭出含蓄而幸福的微笑。

    郎才貌。

    泛黃的照片也掩蓋不住他們的風采。

    陳默的眉宇和新郎有幾分相似。

    笑起來更像新娘。

    陳默呆呆的看了好一會，才往下翻。

    後麵隻有一張照片。

    人穿著寬鬆的子坐在椅子上，肩膀搭著披肩。

    雙手輕輕的放在隆起的腹部，低垂的目全是溫和慈。

    嫻靜又好。

    “這就是我嗎？”

    陳默的手指，輕輕的從那圓潤的肚子上拂過。

    “小默，你母親難產而死，你從一出生就被你爺爺帶走了......因為你是被人算計的，本不該在那個時辰出生......”陳川河猶豫著，還是說出的實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這一點，爺爺在臨終前提過。

    “你被帶走後不久，你父親和三叔也相繼去世了，隻有我茍活了下來......他們都是被人害死的。我活著，也是為了這一天。”

    陳川河握的手掌緩緩鬆開。

    一個普通的玉牌。

    和陳默戴著的那個一模一樣。

    “還好，你回來了......咱們陳家有希了！”陳川河眼眶泛紅。

    “二叔，你放心，那些傷害過陳家的一個都跑不了！我們的好日子，還在後頭！”陳默攥著拳頭，努力出笑容。

    陳川河笑容欣，擺了擺手：“小默，二叔不行了，二叔這幅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上天保佑！以後，請你好好照顧晴晴，跟著我吃了太多苦。”

    “二叔......”陳默心中一慌，好像想起什麽，手忙腳的從兜裏找出一個白小瓷瓶。

    “二叔，這個是能幫助恢複的藥......”

    “沒用的，小默。那種蛇毒早就浸了我的五髒六腑.......”陳川河沒有去接，蠟黃的臉出輕鬆的笑容，“這些年，我也撐的太累了，你來了就好了......”

    “你要好好照顧小晴......”

    “把我葬到歸元山，你的二嬸在那裏......”

    “爸，我沒丟你的臉吧......見麵的時候你要獎我一顆糖......”

    陳川河的聲音，漸漸的低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二叔......”

    “爸！”

    陳詩晴跌跌撞撞的衝進來。

    “晴晴，好好生活......”

    陳川河帶著笑容倒在床上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爸，不要丟下我......”

    陳詩晴撲在父親的上，放聲痛哭。

    叮咚。

    白瓷瓶掉落在地，陳默呆呆的站著。

    才剛剛重逢，怎麽就又分別了。

    令人心碎的哭聲，回在窄小而寒酸的屋子裏。

    臺上。

    一直跪著的羅振剛突然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，然後僵的起，走出了屋子。

    穿過黑暗的街道，一直走一直走。

    爬上一座高樓，站在頂樓的邊緣。

    夜風很涼。

    額頭的紗布被吹走，淋淋的陳字了出來。

    羅振剛的眼神從驚恐到絕。

    雙臂展開。

    猛然墜落。

    呯——

    好似一顆石子落水中，激起陣陣漣漪。

    城市的另一端。

    擺滿字畫與古董的昏暗的房子裏。

    “老爺子，羅振剛死了！裘無戒到現在仍然聯係不上，他可能死在了湖裏，是誰做的，暫時還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羅振剛不過是一顆表麵的棋子，死不足惜。裘無戒此人野心太大，一直不安分，死了也好。但要查清楚，是誰下的手。”

    “老爺子，我們......懷疑是陳家的後人。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

    “羅振剛的額頭上，刻著一個陳字。不可能是陳家剩下的那個孩，沒有能力。”

    “是那個孩子！還以為他一出生就死了，想不到陳青山還是留了一手......這是個患，把他找出來，不要手下留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昏暗的房子恢複寂靜，仿佛沒有活人，死氣沉沉。

    夜深水。

    高聳如雲的摘星樓。

    “星老，第二頁無字書已送上來了。”

    “竟有人主上無字書，能有此魄力，是何人？”

    “秦劍手底下，一個新收的臨時工。名陳默，是個年輕人，沒有正統的傳承，就是個民間的方士。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

    鶴發的摘星道人掐了掐手指，眼神微微一變，出饒有興致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恐怕此人不是民間方士那麽簡單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