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嬤嬤兩口子按信上所說，趕到城西那個破廟時，果然看到他的兒子被五花大綁地吊在那裡，人已經被打得不樣子了。

“小順！”

“兒啊！”

兩口子心口直，慌忙奔了進去，想將兒子給放下來。

然而未等他們到兒子，一道冰寒冷的聲音突然響起，“銀子帶來了麼？”

兩口子嚇了一跳，抬頭一看，才發現破廟的角落，站了幾個形魁梧的大漢，他們無一例外，都在臉上蒙了面巾。

看著他們手中的寒刃，兩口子嚇得瑟瑟發抖，“帶、帶來了。”連忙將揹著的包袱解下來，攤開放在地上。

一個形清瘦男子，看著那地上的散碎銀子，殺氣騰騰道：“打發花子？看來，你們是不想要你們兒子的命了。”

“爹、娘，你們快救我啊。”鼻青臉腫的朱小順，大聲喊道。

鄭嬤嬤兩口子，又氣又害怕，“撲通”跪倒在地上，“壯士，這些銀子，是我們全部的家當了，再多，我們拿不出來啊，您行行好，饒了我們家小順吧。”

“聽說你這個老婆子，可是那於家老太太跟前的紅人，給做牛做馬了一輩子，就只有這點銀子，你誆誰呢？”清瘦男子說著，抬起手中的劍，抵在了鄭嬤嬤的咽。

鄭嬤嬤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，白著老臉道：“壯士有所不知，我雖然是於老太太的嬤嬤，但月銀並沒多，而且老太太為人不是大方的人，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，才會給些賞賜。

加上之前攢的家底，都給小兒敗了，我們現在真的拿不出那麼多了啊，還請壯士開恩，饒了我兒吧。”

“廢話說，今日你們不把銀子湊齊，我便讓你們兒子濺當場。”清瘦男子說罷，突然躍而起，削斷了吊著朱小順的繩子。

“砰”，一聲巨響，朱小順跌倒在地上，疼得他呲牙咧，卻也顧不得喊疼，而是對著老子娘，氣急敗壞地大吼，“你們是不是想看著我死？我死了，以後可就沒人給你們養老送終了。”

朱大順被氣得差點一口氣不上來。

這個逆子！

若不是他好賭，今日怎會有這種禍事？

但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，且還是個老來子，事已至此，也只能想辦法先救他。

“壯士，你看這樣行不行？我和老伴給你當牛做馬，以償還小兒欠下的賭債。”朱大順腆著笑臉道。

“是啊，求壯士行行好，大發慈輩，我們一家人給你當牛做馬。”鄭嬤嬤也連忙道。

清瘦男子沉默下來，看著夫妻二人，似在斟酌，良久後，嘆了口氣，為難地說：“這事我做不了主。”

鄭嬤嬤兩口子聞言，彷彿看到了一線生機，趕忙道：“那不知壯士能不能為我們引見主事之人？”

為首的男子道：“我們東家不缺奴僕使喚，而且你們都一把年紀了，他看不上。不過我們東家有個特殊的癖好，要是你們能滿足，興許他一高興，就會放了朱小順，也不要你們還銀子了。”

“什麼癖好？”兩口子忙道。

清瘦男子朝二人勾了勾手指。

二人立即膝行到他邊。

清瘦男子低聲音道：“我們東家，最喜歡聽別人家的辛，你們也是在大戶人家做事的，對於主家的辛，應該知道不吧？

若能講些稀奇的事，我們東家聽了一高興，今日這事，便不是事了。”

鄭嬤嬤兩口子聽到這裡，猶豫起來。

而就在他們猶豫的當口，一聲慘，響徹破廟。

“啊——”

兩口子扭頭一看，只見兒子朱小順原本就了一手指頭的左手，又斷了一手指頭。

兩口子肝膽俱裂，“小順！”

“你們還不起銀子，也沒有稀奇的事，能滿足我東家，那便只能讓你們兒子用命來抵了，畢竟欠債還錢！”清瘦男子話語充滿了戾氣，剁別人手指頭，好像砍瓜切菜一樣，眼也不眨一下。

兩口子嚇得面無人。

“啊，疼死我了……爹啊娘啊，你們快救救兒子吧。”朱小順疼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。

鄭嬤嬤兩口子給心疼死了。

尤其是鄭嬤嬤，看到兒子苦，哭得眼淚嘩嘩，咬了咬牙，開口道：“只要壯士放過我兒，並平了那一千兩銀子的賭債，我定講一件稀奇的事，以滿足你們東家。”

“說！”為首男子沒什麼耐地催促道。

鄭嬤嬤看了看他手裡的劍，吞了吞口水，不敢再遲疑。

“說來，於家確實有件稀奇的事，誰都不知道，我們老太太當年生了一對雙生，只不過在生小兒時，老太太大出，差點死了。

老太太是個迷信的人，生產前，遇到一個遊方道士，說會死於崩，所以生小兒差點死了這件事，令耿耿於懷，認為是小兒克，便在恢復力後，讓人將二小姐給遠遠送走了。

二小姐一生下來，沒過一天的母，一直在莊子上長到了三歲。

二小姐三歲的時候，老太太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兒，便回心轉意，想將二小姐給接回邊來。哪知去了莊上，卻發現二小姐是個傻的。”

“傻的？什麼意思？”清瘦男子，皺眉問道。

鄭嬤嬤嘆了口氣，“二小姐是個天生癡傻的人，腦子不甚好，老太太本要接回去的想法，霎時打消了，甚至，因為怕別人知道生了一個傻子，還將一些知的人，給置了。

所以後來，幾乎沒人知道還有一個小兒。

說起來，我們那二小姐，也是個苦命之人。”

清瘦男子聽到這裡，沉聲追問道：“既然生的是雙生，那們姐妹長得是一模一樣了？”

“確實一模一樣，不過二小姐腦子不好，但容貌其實要比大小姐好看很多。”鄭嬤嬤道。

聞言，清瘦男子做出一副興趣的模樣，“想不到於家竟然還有這樣的辛，那於二小姐後來怎麼樣了？現在可還活著？”

鄭嬤嬤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，生怕於老太太怪罪，便打住了話頭，“壯士，我已經說了於家的辛了，能不能放了我兒子了？”

“放了你兒子可以，但那一千兩銀子，得再斟酌斟。”清瘦男子道。

鄭嬤嬤皺眉，“方才不是說好的……”

“說好的？你當一千兩是一兩？就你說的這件辛，還不足以讓東家開懷，要不這樣，你看看還有沒有比你前面說的那件，更為稀奇的事？”清瘦男子沒好氣道。

鄭嬤嬤遲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