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裡,喬菁菁看到突然進來的知安,眉頭挑了下,又見青鳶在後面急急地跟進來,“夫人,知安姐姐……”
“沒事。”喬菁菁安道。
青鳶這才鬆了口氣,卻是有些不滿地看了眼知安。
虧還是在德馨堂伺候的,竟然這麼沒有規矩,也幸好夫人心善不計較,若是遇到個規矩森嚴的主子,非得被當場發落了不可。
知安看到桌後挨著坐在一起的兩人,恍了下神,隨後,垂下頭,上前行禮,“奴婢見過大人、夫人。”
陸行知頭都沒有抬一下,繼續核對賬目。
喬菁菁則一臉興味地看著眼前這個貌的丫鬟,語氣尚算溫和,“免禮。”
“謝夫人。”知安直起來,目飛快地看了眼陸行知,見他頭都沒抬,目一黯。
喬菁菁一直看著,自然注意到了看陸行知的作,頓了下,好奇道:“知安,你有事麼?”
這般闖進來,不覺得是陸母讓來的。
知安垂下眼睛,心緒複雜,指尖掐進裡,些微的疼意,才讓冷靜了下來。
面對喬菁菁的詢問,抑著心頭的怒意,低著頭道:“奴婢是不知哪裡得罪了夫人,夫人要將奴婢攆出府?還請夫人明示。”
喬菁菁聞言,這才想起來上次在陸行知面前提的事,想不到,他還記得,並按說的做了。
滿意地看了眼正專注核對賬目的男人。
只是,攆出府?
想了想,開口道:“確定是攆出府,而不是放出府去?”
知安一愣。
上午老夫人突然將到跟前,說年紀不小了,想不想出府?若是不想出府,便幫在府裡挑個人嫁了。
自然是不想出府的,但嫁給那些小廝或家丁,也不願意。
求老夫人收回命,不想出府,也不想嫁人,只想在德馨堂做事,但老夫人心意已決,非要選其一。
回屋哭了很久。
思來想去,老夫人突然做這般決定,肯定是夫人在面前說了什麼,當下便咽不下那口氣,跑來了這梅香院。
面對喬菁菁的反問,攥了攥指尖,突然朝跪了下來,“奴婢愚笨,若哪裡得罪了夫人,還請夫人海涵,奴婢一定改,但是奴婢已無親人,出府的話,必然是死路一條,還請夫人發發善心,能容奴婢繼續留在府中。”
喬菁菁聞言,面淡了下來。
張口閉口不知哪裡得罪了,這是非要將往心狹隘、心腸惡毒上安了?更遑論,陸行知就在一旁。
知安打的什麼主意,傻子才會看不出來。
可以為,陸行知是那麼容易被挑撥的人嗎?還是以為陸行知會站在那一邊?
不過知安出府這件事,確實是跟有關係,也沒什麼好瞞的。
“得罪倒不至於,只是你年歲到了,念你平時還算守己本分,便想放你自由,讓你出府。”喬菁菁淡淡道。
知安聽到這裡,很是氣憤,說得好像是為著想一樣。
這喬氏還真是偽善!
心裡冷笑了幾聲,抬起頭來,面悽苦地說:“夫人認為是為奴婢好,但奴婢已無親人,離開陸府,還能去哪?夫人這是要奴婢走上絕路啊。奴婢不想出府,還請夫人收回命。”
說罷,便朝喬菁菁磕了幾個響頭,再抬起頭時,額頭上已經紅了一片,更顯楚楚可憐。
錦葵和青鳶都被的舉,給嚇了一跳,又見這般可憐的樣子,心裡不由對產生了同。
喬菁菁不悅地抿了下,對於大多簽了死契的下人來說,能出府,是他們最大的心願。
若是可以,誰也不想當下人,有機會能出府,是求之不得的。
更何況,放他們出府,主家一般都會給些遣散費,陸母既然跟知安提了,必定也會給一定的銀兩。
可從知安裡說出來,放出府,竟像是一件惡毒至極的事,是要將往絕路上。
而知安不願意出府,打的是什麼主意,喬菁菁豈會不知?
剛要說話,這時,一直沒說話的陸行知,卻先一步開口道:“既然你不想出府,那便是想遵從老夫人的另一項安排了?”
知安面變了變。
沒有想到,大人要麼不說話,而一開口,竟這般殘忍。
除了出府,那便是由老夫人安排嫁給下人了。
這並不是想要的。
雙眼中立即泛起淚,酸楚地看著陸行知,“大人忘了麼?知安是大人中狀元那日,先帝高興,獎賞給大人的,這些年,知安謹守本分,自認並未做出格的事,對大人也是盡心盡力地服侍,難道大人就這麼捨得知安嫁別人?”
喬菁菁聽得此言,挑眉看向陸行知。
錦葵和青鳶也是一臉驚詫。
們府時,知安已經在了,只約聽別人說起,是宮裡出來的,並不知道是先帝獎賞給大人的。
而且知安說的話裡,還著幾許暖昧。
難不大人和……
陸行知的俊臉沉了下來,聲音亦是冰冷沒有溫度,“你以為說些似是而非的話,就能挑撥我和夫人?別太高看自己,縱然你是先帝賞下來的,但在我眼中,你跟別的下人,並沒有區別。
原本念在你也算是陸府的老人,想給你一些面,既然你不要,那便直接驅逐出府。”
隨著他話音落下,知安面慘白如紙。
“將崇喜來。”陸行知朝錦葵二人沉聲吩咐道。
“是。”青鳶應了聲,立即去了。
知安渾發抖,也不知是氣的,還是冷的。
沒有想到,大人這麼不留面,好歹也是先帝賞下來的,可他竟然真的把當下人一樣。
知安袖子下的手,憤恨地攥在一起。
喬菁菁因為聽了知安說的那番話,心裡原本是有些不舒坦的,但隨著男人果斷的置,以及握上來的手,而消散無蹤。
相信陸行知跟知安並沒有什麼,否則知安不可能在德馨堂沉寂這麼久。
但知安心裡,對陸行知絕對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,所以對於能出府,毫不心,反倒著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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