龐炎幾乎是立刻辯解道:“連姨娘不是故意的。”
錦鄉伯眼睛一瞪:這個蠢貨!
王卿瑤冷眼看著龐炎,語氣沒有一兒溫度:“也就是說是的。那這位連姨娘你們是怎麽置的?”
龐炎囁嚅了幾下,臉紅了,說不出話來。
“不過是沒置,就這麽算了吧?”王卿瑤冷笑,“我們王家的兒就這麽不值錢?”
龐炎的臉更紅了,低聲辯道:“我已經說過連姨娘了,也覺得很過意不去。”
王卿瑤“咦”了一聲,對著錦鄉伯和錦鄉伯夫人道:“原來在錦鄉伯府,奴才犯了錯,隻要說一下就過去了。嗬嗬,你們錦鄉伯府的主子可真是善解人意、大度寬容啊!”
扭過頭看了一眼白珺雅:“嫂子,這份寬容我們可做不到,你回去得好好跟大伯他們說一說,這種度量王家也要學一學,不僅是王家,我們定安王府,”又去看王卿珍,“你們翁家也要學一學。最好再宣傳宣傳,讓端京的名門世家都來學一學錦鄉伯府這種高尚的品質。”
白珺雅和王卿珍憋著笑,一本正經地點頭:“是。”
錦鄉伯雖然是伯爵,但沒什麽才幹,領的也隻是混吃等死的差事,哪裏比得上蒸蒸日上的王家?
王家一個戶部尚書,一個翰林青年才俊,還有一個王妃,不比日暮西山的錦鄉伯府有前途。
錦鄉伯府旁的不說,就說這個爵位能不能繼續傳下去都是個問題。
龐炎大本事沒有,寵妾滅妻倒是一把好手。
這事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裏……
錦鄉伯不敢再往下想。
王卿瑤專往他痛,怪氣繼續道:“哎,你們說要不要跟衛貴妃也說一聲?皇上仁慈,想必會很高興看到這樣的局麵。”
錦鄉伯一頭冷汗,陪著笑道:“定安王妃誤會了,我們錦鄉伯府一向尊卑分明,規矩嚴厲,萬沒有說一下就算了的事。”
他轉頭看向錦鄉伯夫人,語氣嚴厲,使著眼不悅道:“兒媳小產這事你知道嗎?我把伯府予你打理,你就是這麽打理的?”
錦鄉伯這是要把錦鄉伯夫人推出去頂罪。
王卿瑤目譏諷之,打心眼裏看不起錦鄉伯。
罪魁禍首明明是龐炎和連姨娘。
錦鄉伯夫人無子,隻一個早就出嫁了的兒。
這麽多年,和錦鄉伯已經沒什麽夫妻分了,也不願意給他做臉,當即就冷笑道:“伯爺說笑了,我管著伯府,可管不著炎兒院裏。當初是伯爺你怕我害了炎兒,親口吩咐不讓我手管鬆平院的事。這麽多年,我可是聽話的很。”
錦鄉伯夫人也是個狠角。
龐炎的姨娘生了錦鄉伯唯一的兒子,自以為能掌控伯府,一手遮天。
誰知錦鄉伯夫人尋了錯,一點一滴,悄無聲息地弄死了。
龐炎雖然懷疑,但是沒有證據。
至於錦鄉伯,他隻要兒子,死個妾室他不放在心上。
更何況,後來錦鄉伯夫人還主給他納了兩個妾。
這會兒冷不丁錦鄉伯夫人揭了家醜,一張老臉頓時得通紅,惱恨地瞪了錦鄉伯夫人幾眼。
錦鄉伯夫人不鳥他,又對著王卿瑤道:“這事我是知道的,珠兒這可憐孩子,第一個孩子就連姨娘弄沒了,因為伯爺,我也不好出手懲治,隻人送了點藥材,讓好生休養。”
一句話,就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。
錦鄉伯幹瞪著眼說不出話來。
龐炎忍不住替連姨娘屈:“連姨娘不是故意的,是無心的。”
“你特麽給我閉!”錦鄉伯一腔怒火發在了龐炎上。
王卿瑤冷笑:“不管是不是無心,害了主母的孩子是事實。”
看向錦鄉伯:“伯爺先前不知道這事,現下知道了,你覺得該怎麽理連姨娘呢?”
錦鄉伯一心賣好,想也沒想就道:“打一頓,發賣出去。”
“那怎麽行?”龐炎道,“連姨娘為我生育了一子一,延續了龐家的脈,怎麽能說賣就賣?”
錦鄉伯又在瞪他了,可是龐炎一心為心的表妹出頭,注意不到旁人。
王卿瑤微微點頭:“說的也是。”
龐炎一噎,似乎沒想到王卿瑤這麽好說話。
王卿瑤接著道:“不發賣那就打發到鄉下的莊子上去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龐炎毫不猶豫地反駁。
王卿瑤好笑地看著他:“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不如四妹夫說說看,要怎麽理連姨娘?”
輕笑一聲:“可別說你已經說過了,這算哪門子罰?”
龐炎隻想護著連姨娘,哪裏舍得罰?
可他知道,不罰連姨娘平息不了王卿瑤的怒火。
想了想他隻好打牌,替連姨娘求。
“定安王妃你大人有大量,連姨娘心地善良,弱不能自理,真的不是故意的,珠兒孩子沒了,也疚得不行,你就饒過這一次吧。”
王卿瑤笑:“弱不能自理?是不會自己上廁所,還是不會自己吃飯?怕不是個智障吧?”
龐炎:“……”
王卿珍實在沒忍住,“撲哧”一下笑出了聲。
王卿瑤瞪了一眼,怎麽就這麽忍不住?
王卿珍咬了咬,低頭,雙肩抖個不停。
“饒不饒不是我說了算,得珠兒說了算。要是來給珠兒磕頭認錯,珠兒也願意原諒,這事就這麽算了。”
就這麽算了?笑的王卿珍詫異地抬頭看了王卿瑤一眼。
龐炎剛鬆了一口氣,轉眼又想起連姨娘這會兒被打斷了雙,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。
他本就是來給連姨娘討公道的,王卿瑤東扯西扯,說這個說那個,他的怒火就沒發出來。
這會兒想到了這個,平息的怒火就又竄了起來。
王卿珠小產是他和連姨娘理虧,可連姨娘被打斷了卻不是的錯。
龐炎當即冷笑道:“磕頭認錯怕是連姨娘現在做不了!定安王妃真是好狠的心,明明是珠兒讓連姨娘去榮王府赴宴,王妃卻是非不分,公報私仇,讓人打斷連姨娘的!”
龐炎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。
他摯的表妹,他那麽心地善良,弱需要人護著的表妹,這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。
龐炎敢這麽跟王卿瑤說話,不等王卿瑤發作,錦鄉伯就踹了他一腳。
“孽畜,怎麽跟王妃說話的?”
龐炎被踹了一腳,差點趴地上。
王卿瑤冷笑:“四妹夫真是護妾心切啊,正妻的孩子沒了你倒是沒多大反應,一個奴才斷了你倒是急了!”
“什麽奴才?那是我的妾室,我的表妹!”
錦鄉伯夫人角出嘲諷之。
王卿瑤往方向瞥了一眼,“咦”道:“錦鄉伯夫人,這連姨娘是你兄弟家的兒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就奇怪了,不是嫡母娘家的姑娘,怎麽會是龐公子你的表妹呢?”
不管龐炎的生母是誰,他稱之為母親的隻能是錦鄉伯夫人一人。
隻有正室的親戚才是正經親戚。
龐炎顯然忘了這一點。
這會兒被王卿瑤點出來,張口結舌,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“再者,”王卿瑤繼續說,“不管之前是什麽份,既然自甘墮落與人為妾,就是一個奴才!”
錦鄉伯夫人出讚同的神。
“一個奴才,別說不是珠兒去的,就算真是珠兒讓去的又能怎樣?明知主子做了錯誤的決定,卻不加以規勸,我打難道還冤嗎?”
古代多的是主子犯錯,懲罰奴才的例子。
龐炎有心要辯上幾句,可是王卿瑤雖然有點胡攪蠻纏,卻又句句在理。
他張了張,愣是不知道從哪說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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