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圭璋了那支，顧輕舟很快就知道了。

九爺遞信給。

若是其他人，未必會上這個當，顧圭璋卻一定會，他這個人太貪婪。

蓮兒接到顧家，已經四天了。

這四天，四姨太既開心又擔憂，怕顧圭璋半個月後趕蓮兒走。

顧輕舟放學之後買了蛋糕，送給蓮兒吃。

蓮兒的眸子，低聲姐姐，接過來一口一口慢慢吃著，很乖巧聽話。眼珠子烏黑，想墨的寶石，看得人心裡都了。

「輕舟小姐，老爺會不會再送蓮兒走？」四姨太擔心怕。

「你別杞人憂天，一切都有我呢。」顧輕舟道。

四姨太激：「輕舟小姐，您這樣幫我們，真是菩薩心腸，老天爺會保佑您的。」

顧輕舟微笑。

四姨太房間的窗簾搖曳，夜風熏甜，亦如那蛋糕的香醇。

四姨太仍是擔心。

沒想到，這天下班，顧圭璋心極好的回來了。

他甚至在吹口哨，像個活潑的頭小子。

「什麼好事啊？」大家都在猜。

「輕舟小姐，您知道嗎？」幾位姨太太問顧輕舟。

顧輕舟笑道：「我也不知。」

二姨太大著膽子去打聽，才知道顧圭璋從市賺了一大筆錢。

「老爺說，他在市陸陸續續的投了五百塊，賺了二十倍回來，我的天！」二姨太也震驚，這是在太多了，是大發橫財。

「那賺了好幾套房子！」三姨太也驚呼，「老爺運氣真好。」

顧輕舟沉默聽著。

賭博不就是這樣嗎？先給甜頭，你才能繼續上當。

顧圭璋則得意洋洋。

接過來的幾天，他賠了點，整還是賺了的，他至賺了一萬塊。

這差不多是顧圭璋一整年的年薪和各種灰收的總和。

短短幾天，能賺了一年多的錢，足夠普通人家生活一輩子的，顧圭璋能不興嗎？

「我真的要發財了！」顧圭璋的貪婪越發厲害，他把賺來的一萬多，全部投市，準備大賺一把。

沒過幾天，又有一件事讓顧圭璋很高興。

和顧圭璋平級的陳桁陳次長，總是跟顧圭璋爭功勞，這次他得罪了總長，被總長點名批評，讓他停職三天反省，約是要趕他走。

「陳桁一旦離開，將來我就是總長的不二人選。」顧圭璋想。

海關衙門的總長，別說錢財多不勝數，就是威也大。

總長看上去只比次長大一級，但是地位卻要高數倍。

「我最近運氣不錯。」顧圭璋心極好。

他回家之後，給了四姨太十塊錢，道：「去給蓮兒做裳，等我周末有空，把的戶籍辦理了，就是我的養。」

四姨太喜極而泣。

要去跟顧輕舟道謝，顧輕舟卻道：「不能這麼容易。」

四姨太不解。

「你想要蓮兒的養份牢固，就把心靜下來，一切聽我的安排。」顧輕舟道，「我會讓老爺永遠不反悔收養蓮兒。」

四姨太不太懂，老爺已經很高興了，為何還要再安排？

「輕舟小姐，咱們還是別折騰了。」四姨太小心翼翼道，「這樣已經很好了。」

顧輕舟卻搖搖頭，要讓顧圭璋堅信，蓮兒是能給他帶來好運的人。

顧輕舟讓顧圭璋沒有僥倖，一切就是蓮兒帶來的，顧圭璋需得堅信這點。

顧圭璋的自私，只有顧輕舟懂，四姨太不明白。

顧輕舟猜測得不錯，顧圭璋運氣起來了之後，又開始想：「我今年運氣好，也許跟任何人沒關係，那個蓮兒，只是湊巧到我家裡而已。瞎子胡說八道!」

想到這裡，他又有點不樂意收留蓮兒了，只是暫時還沒有表現出來。

顧圭璋的自，以及自私反覆，顧輕舟得一清二楚。

四姨太果然也聽了顧輕舟的話，不敢再說什麼。

接下來沒過幾天，顧圭璋那支大賺錢的票卻套牢了。

顧圭璋的好心，一落千丈。

「果然，市是沒保障的，還是不應該。」顧圭璋懊惱極了。

他又想：「我投進去的，都是我賺回來的，不吃我的老本，賠了也無礙，還是有點賺頭。」

只是人都貪心，剩下那點賺頭，已經無法讓顧圭璋滿足了。

他心還是不好。

正巧四姨太抱了蓮兒在跟前，顧圭璋一子邪火，都發在這孩子上：「明天給我送走，一家子瘟神，我不倒霉才怪！」

四姨太嚇了一跳，不知老爺為何又反覆了。

死死抱住了孩子。

「還說三指旺我，還說什麼是兒又非兒，什麼狗屁東西，本就不是我兒，哪裡來旺我？」顧圭璋憤怒的想。

他票被套牢，心實在太差。

顧輕舟就對四姨太道：「明天一早，還把送回到何氏藥鋪去。」

四姨太雙發，只差給顧輕舟跪下：「輕舟小姐，您再去求求老爺啊，上次老爺都說了要把蓮兒收為養，怎麼又變卦了？」

「老爺一向變卦，你不知道嗎？」顧輕舟道。

顧圭璋是很自私的，讓他心甘願養大一個孩子，還是四姨太跟別人生的，憑瞎子幾句話，以及市那點賺頭，本填不滿顧圭璋。

顧輕舟好事做到底，不能中途再去花錢理此事。

「輕舟小姐，那我就全拜託給您了。」四姨太道。

四姨太回過神來，也知道顧輕舟說的是實。心裡全明白，只是不甘心兒再次被送走。

「放心。」顧輕舟道。

第二天一大清早，顧輕舟再安排傭，把蓮兒抱到何氏藥鋪去。

正好顧圭璋下樓了。

顧輕舟故意對四姨太道：「你把首飾賣一套，湊點錢送到鄉下去，比什麼都強。城裡米珠薪桂，你也要諒阿爸的艱難。」

顧圭璋滿意點點頭，這個家裡只有顧輕舟一個腦子清楚的人。

四姨太忍淚點頭：「全聽輕舟小姐的。」

還算四姨太識大。

顧圭璋心終於好了幾分。

他去了證券行，發現他那支票還在迭。

上次那麼賺錢，現在都快要賠了。

「這支還是能救活的，需得再投，低價買進。」大廳里有人誇誇而談。

不人聽了，紛紛去買。

顧圭璋則猶豫了，到底要不要買呢？

後來他一咬牙，再補了五百塊的。

於是，他在這支票上，投了一千塊，加上賺回來的一萬塊，全部套在裡頭。

這一萬一千塊，足夠在岳城買三四棟極好的花園洋房了，顧圭璋承了極大的力。

更沒想到的是，中午時他接到消息，那支票又跌了，現在拋出的話，顧圭璋連一千塊的本錢收不回來。

他整個人都慌了。

後悔和懊惱幾乎要垮了他：「早知道不該貪心的！」

到了下午，海關衙門的總長，居然和陳桁次長一同進出，兩個人看上去很不錯，而且陳桁又回來上班了。

顧圭璋大驚：「陳桁怎麼翻了？」

陳桁一旦翻，將來總長的位置，就不到顧圭璋了。

明明橫財發、運亨通，怎麼一夜之間，一切都變了？

「是了，是那個孩子！」顧圭璋突然想起了蓮兒。

他接蓮兒回來，是他一切順利的開端；然後，他答應給蓮兒戶籍，認為養，卻一直沒有去辦，從那時候開始，他的票就跌了。

再後來，他把蓮兒趕走，他的票跌深淵；而原本應該被排出去的陳桁，居然又回來了，顧圭璋的途重新渺茫。

「三指，是兒又非兒，就是指蓮兒啊！」顧圭璋迫不及待。

他也不等下班，直接就跑走了。

火急火燎回到家中，他大喊四姨太的名字：「香雪，香雪！」

四姨太在樓上給顧紜做小裳，聞言下樓，看到了顧圭璋，又害怕：「老爺，出了什麼事？」

「什麼事也沒出，你過來。」顧圭璋道，「快，快去把蓮兒接回來。」

「啊？」四姨太對這一變故目瞪口呆。

老爺今天怎麼瘋瘋癲癲，覺不個樣子。

這次，他真的願意收留蓮兒嗎？

四姨太遲疑，帶著狐看向顧圭璋。

顧圭璋催：「快去抱來，趁著時間還早，咱們去把的戶籍辦了，以後我們就是的養父母。」

四姨太微愣。

繼而，四姨太喜極而泣。

這一變故太讓難以置信了，心想：「輕舟小姐是怎麼辦到的？」

老爺之前說辦戶籍，認為養，只是隨口一提，沒打算認真去做，現在居然催促著去辦，太神奇！

「輕舟小姐真是神人，什麼都會做，什麼都能做！」四姨太坐車去何氏藥鋪的路上，心思再也靜不下來，不時在心中驚嘆顧輕舟的能耐。

不管顧輕舟是如何辦到的，蓮兒暫時被接到了顧公館。

顧圭璋還專門拿出五十塊錢，再讓四姨太去給蓮兒做裳。

「輕舟小姐，您到底用了什麼法兒？」等顧輕舟晚上放學，四姨太迫不及待問，「老爺真的要收養蓮兒了。」

「辦法，都是人想出來的。」顧輕舟笑道，「你好好照顧蓮兒吧，這孩子可憐，顧家欠的。」

秦箏箏剁了蓮兒兩手指，顧輕舟覺得這賬，應該由顧圭璋來還。

所以幫四姨太，將蓮兒弄過來。

哪怕將來顧家散了，蓮兒還是可以正大明跟在四姨太邊，世道不管說什麼，母團聚，算是對的一點補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