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司夫人和司慕的日子一定不好過。」司慕離開之後，顧輕舟愣在原地，考慮了很久，最終得出結論。

要不然，他們不會頻繁找顧輕舟。

司慕回家快一年了，何時和顧輕舟有過如此頻繁的接？

以前他遇到顧輕舟，都是眼睛直直的看過去，裝作瞧不見。

魏清嘉回來，這個僵局就被打破。

他突然的來，又突然的走，肯定是有什麼事。

「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？」這是司慕的話。

什麼誤會？

難道誤會他不想退親？

顧輕舟沒有這樣的誤會，而他很害怕顧輕舟如此誤會。

他迫不及待想要退親。

顧輕舟一時想不到他的計劃，站在原地沉思片刻，就乘坐電車去了學校。

下午放學，一輛汽車停在學校門口，車上是司行霈的副。

果然，早上司慕找顧輕舟，已經引起了司行霈的注意，甚至擔心。

顧輕舟乖乖上車。

「帥在書房。」副說。

書房在一樓的西側，兩邊牆壁上各掛著濃墨重彩的油畫，澤繁盛斑斕。書房是花梨木的門，厚重古樸，帶著黃澄澄的金屬把手。

金屬把手在燈下，泛出金燦燦的芒，和溫暖。

顧輕舟敲了門。

「進來。」司行霈的聲音傳出來。

顧輕舟推開書房的門，只管司行霈負手立在一張華夏全輿圖前，仔細打量著輿圖，夕照從窗口照進來，將他的影子拉得修長拔。

他的目，落在西南一角，還在打昆明飛機場的主意。

風起，他鬢角的碎發微，斜照落在他的眸子里，他深邃的眼眸染了燦爛的橘紅，似星辰大海。

顧輕舟看著他，有點愣神。

他很英俊，顧輕舟從未見識過哪個男人比他更英俊。

就連水都承認，司慕哪怕再養尊優，亦不及司行霈的氣質出眾。

天生的，誰也比不下去。

司行霈沒有轉頭，眼睛盯著全輿圖，卻喊：「輕舟？」

「啊？」顧輕舟回神。

「別這樣看男人，看得男人心花怒放，真想要你！」司行霈道。

人崇拜的眼神，是對男人最崇高的獎賞。

顧輕舟這麼盯著司行霈，司行霈心念。

顧輕舟啐他：「流氓德行！」

「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。」司行霈理所當然道，「我只對輕舟流氓。」

顧輕舟抿不語。

他站了片刻，看完之後坐在藤椅里，習慣拿出了雪茄。

顧輕舟奪過來，將雪茄重新裝回去，道：「胡軍醫說了，兩個月之不要煙。」

「沒事，有次我槍傷，差點打中心臟，我第二天就煙了。雪茄是好東西，能解百病。」司行霈來奪。

顧輕舟不給：「沒有這種說法！」

往後躲。

司行霈就順勢住了。

「你給我吃，我就不煙了。」司行霈輕輕咬的耳垂，低聲道，「輕舟，今天是個黃道吉日，適合行房。」

顧輕舟的耳朵火燒火燎，從耳一直紅到了雙頰。

心中有湧，慢慢湧上來，幾乎要讓昏厥。

「你又無理取鬧。」顧輕舟道，「今天什麼也沒有，雪茄沒有，別的也沒有！」

司行霈吻。

吻著，手就沿著的襟了進去。的很好，像一段最上等的綢子，細膩，甚至有點涼。

冰玉骨，大概就是顧輕舟這樣的。

司行霈的手，節節攀升，、、。

短短一年，司行霈掌心的已經長大了很多。

他的小孩兒，終於了小人，人味很足。

生得真好，每一樣都好。

「輕舟，你長大了。」司行霈湊在邊低喃，「我想要你！」

顧輕舟按住他的手，說：「還是傷患，怎麼一點自覺也沒有？」

司行霈還是沒有放過。

他玩出了新的花樣。

他上有槍傷，顧輕舟不怎麼敢掙扎，怕弄裂了他的傷口。而他不在乎的，他本沒把生死放在眼裡。

事後，顧輕舟背對著他，將他弄在自己口的東西一點點拭乾凈。著，眼淚就下來了。

每次這種事結束，都好難過，不喜歡這樣。

一年了，仍是噁心。

司行霈慌了，將抱過來，用布滿傷疤和薄繭的手，輕輕的眼淚：「別哭，輕舟，是我不好。」

當然是他不好，他從來就沒好過。

顧輕舟噎：「真討厭這樣，你為何非要這樣？男人和人，就不能說說話、散散步、聊聊天嗎？你非要把關係弄得這麼骯髒，把我弄得這麼臟！」

司行霈耐心勸導：「輕舟，你所說的臟，是人類傳宗接代的最基本行為。人類為了延續，就需要它。它跟吃飯、喝水一樣，是很正常的需要，不能用任何的道德來評價它。難道你也覺得吃飯臟嗎？」

「你胡說八道！」顧輕舟罵他，「你噁心死了，還扯一大堆道理。」

「我沒有胡扯，我在跟你討論千百年來的陋習。」司行霈道，「道德一邊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，將子嗣視為宗族大計，卻又一邊批判傳宗接代的行為，你覺得合理嗎？

這不就是既想馬兒跑，又想馬兒不吃草？輕舟，這件事從來都不臟，說它髒的人，只是想用它來約束人。我是個很正常的男人，我沒有在外頭勾三搭四，我喜歡你，和我喜歡上你，這兩件事是一樣的，沒有高低貴賤。」

顧輕舟抓過書案上的文件打他：「噁心，還扯一堆廢話！你走開！」

還想著他的傷口，也沒有狠打，到底氣難消，哽咽著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，咬出很深的牙印。

司行霈一點痛都沒有，顧輕舟反而牙酸了。

顧輕舟心很不好。

每次覺得司行霈還不錯，他轉就要做一件事來噁心。

真是從未消停過。

「他一直都只是司行霈，不會變我想要的樣子。」顧輕舟抹著眼淚想。

司行霈就在那裡，想要靠近他，就要接他，而不是改變他。

也改變不了。

洗澡的時候，顧輕舟一直在想，假如沒有遇到司行霈，會喜歡什麼樣子的男人？

認識的男人不多，在鄉下的時候沒有男孩子給獻過殷勤，因為李媽這方面管得很嚴格，誰家男孩子敢圍著顧輕舟打轉，李媽就要去找他的父母，甚至告訴族長。

到了岳城，認識的同齡男孩子屈指可數。

掂過來掂過去的算，顧輕舟覺得自己會喜歡顧紹那種格的。

顧維溫，他像一朵白玉蘭，高高在枝頭，素雅潔凈，哪怕是傷心了，也是低下頭默默流眼淚。

最不喜歡的，大概是司行霈這種兵，魯惡俗，而且下流。

可是現在，被司行霈一路脅迫，走到了這一步。

顧輕舟洗好澡出來，坐在沙發里頭髮，司行霈沒有雪茄可以，煩躁的將書頁撕下來捲圈圈，銜在裡。

他這幅哀怨的模樣，顧輕舟哭笑不得。

「司慕找你做什麼？」司行霈問。

顧輕舟就把昨天司夫人相約的事，告訴了司行霈。

「還是想提退親吧，可惜他沒錢。」顧輕舟道，「所以磨磨蹭蹭的，不知道是想賒賬，還是想延後。」

「去退掉，錢我給你。」司行霈道。

顧輕舟蹙眉：「你又來了，我要的不是你的錢，是司家退親給的賠償費，這完全不同，你懂嗎？」

司行霈當然懂，他只是不想顧輕舟和司慕再有接。

每次司慕去見顧輕舟，司行霈都有拿槍將他打窟窿的衝。

「下次見他，就是他給錢，不準私下裡和他接。」司行霈抬起的下，「輕舟，你要知道，你給他治病這件事，我已經很寬容了。」

顧輕舟不想和他吵。

迭眸乾了頭髮，換裳回家。

回到顧公館的時候，眾人已經吃過晚飯了，問顧輕舟怎這麼晚回來，顧輕舟隨意找了個借口。

「輕舟小姐。」顧輕舟回房之後，二姨太過來敲的房門。

顧輕舟開了門。

二姨太主要是想說司家的事。

顧輕舟拒絕了司夫人，在二姨太看來是很愚蠢的，甚至會失去立足的本。

「輕舟小姐，我知道您現在很有信心，可是沒有了司家的關係，老爺是不會像這樣聽您的話。」二姨太道。

也是好心。

這個家裡，顧輕舟能拿得住顧圭璋，而顧輕舟聰明，格上卻也有人婉的一面，只要不惹、不和作對，很好說話。

二姨太像找到了依靠，不想這個依靠倒下。

「你放心吧，我心裡有數。」顧輕舟道，「我和司家接的時間長，更加了解司夫人，我不會貿然行事的。」

二姨太就放心了。

說：「輕舟小姐，你素來是聰明的，既然你心中有數，我就放心了。」

二姨太離開之後，顧輕舟更準備睡覺。

睡到了半夜，突然聽到樓下一聲尖銳的慘聲。

顧輕舟被這聲慘聲嚇到了，從睡夢中醒過來，大驚失。

而後，慘聲又傳了上來，顧輕舟急忙披下樓去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