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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輕舟想起前幾天的事

司行霈說過昆明，也說過飛機場，顧輕舟下意識覺得此事跟司行霈有關。

而且那夫人還帶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小姐，顧輕舟很敏，心裡突突的跳了下。

「輕舟，我給你們帶了珠寶和點心。」水高興迎接了出來。

水從南京帶了桂花鴨回來，這是顧輕舟念念不忘的。

中午在家吃飯，水的二嫂子曼惠還沒有回去，坐在旁邊說起了之前離開的程夫人和程家小姐帥。

「姆媽，您說程夫人帶著孩子們到岳城玩，不單單是玩吧？」曼惠問。

太太心裡非常清楚程家的目的。

顧輕舟坐在旁邊，太太不想提這個話，笑著打岔：「就是來玩的，程督軍要去南京述職，他們路過來玩一趟，過幾日還要跟著去南京呢。」

「我看著不像，程夫人在打聽大帥呢，您沒發現嗎？」曼惠笑道。

話一說話，突然覺得大家都沉默了，所有人都低頭吃飯，特別是水和霍攏靜，顧輕舟則愣了下。

太太給兒媳婦使了個眼。

曼惠一頭霧水，看看這個，又看看那個，都不得要領。

人都喜歡八卦啊，怎麼現的八卦，們全避而不談？

顧輕舟夾了塊鴨，慢慢撕開來吃，味同嚼蠟。

「昆明即將要建飛機場。」司行霈曾經用一種貪婪的目，告訴顧輕舟。

他在打昆明飛機場的主意，顧輕舟從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來，他勢在必得，可能會用盡手段。

司行霈又說過：「過了年又兩個重要客人到訪，和你義父商量接待。」

客人麼，會不會就是昆明程家？

司行霈早就知道他們來要，還是他出面請他們來的？

顧輕舟又想起司行霈說，他將來要娶個出世家族的太太，強強聯姻，輔助他打過長江，一統華夏。

程家顯赫，而且有國人撐腰

顧輕舟想到這裡，心中逐漸明朗。的心好像覆了層厚厚的冰，明清晰，什麼都看得見；又冰涼寒冷，凍得沒了生機。

上次誤會他要和蔡可可結婚的時候，顧輕舟大怒，不惜拿槍要殺他。

現在卻再也沒這種憤怒了，心裡很平靜，甚至悲涼。

越是看得清楚，越是無能為力。

「南京好玩嗎？」那邊，霍攏靜打破了沉默，問水。

「和岳城相比，就像古城啦，哪怕是有總統府在，仍是古古香的。我們去吃了幾家有名的館子，像六春堂；又去夜遊秦淮河，去了趟清涼寺。」水笑道，「他大姐把幾天的行程都安排好，簡直是馬不停蹄的。白天吃喝玩樂，夜裡不是舞會就是麻將搭子，我都沒有一天十點之前睡覺過。」

「才這幾天，肯定要讓你玩好。」二嫂曼惠接腔。

話題就提起來。

水說起南京的吃喝玩樂，新鮮有趣，太太和霍攏靜又在旁邊幫腔，顧輕舟也偶然一句，徹底就丟開了程家的事。

水興緻很高，可以看得出非常歡喜。

西南程家的是，顧輕舟也裝作不知。

甚至想：「若是司行霈兢兢業業想占程家的便宜，甚至和程家結親，那麼我就更有機會逃走了。」

那時候，司行霈會放鬆對顧輕舟的警惕。

反正是要走的，這個大的前提不會改變，隨便他娶誰了。

顧輕舟即將開學了，吃了飯之後，水和霍攏靜約著去買裳、置辦文，順便去看場電影。

「南京什麼都好，就是看電影不方便。」水道，然後又說，「這一點我倒是不介意。」

們絕口不提昆明來的程家，就好像沒這回事。

顧輕舟也不想掃興。

逛街的時候，霍攏靜說：「回頭去吉昌菜社吃飯吧？我阿哥說，吉昌的草頭圈子味道不錯，我最近想吃的。」

「好啊。」顧輕舟附和著。

們到的時候，樓上的包廂用完了，霍攏靜正在跟夥計涉，顧輕舟看到了司行霈。

司行霈是和某位男士一起下樓的。

瞧見們，司行霈略吃驚，走過來道：「你們來吃飯？」

他眼睛看著顧輕舟，見的領被披肩弄得折進去了，司行霈手，想替平角。

顧輕舟警覺，往後一躲，司行霈的手就停在半空中。

「是啊，帥。」水回答。

跟他一起的男人，也走過來打招呼。

「行霈，你認識的？」這男人約莫二十七八歲，穩重，有點白，卻像是沒有的慘白。

他氣很差，頗有點虛弱，眼睛沒什麼材，森森的。

「嗯。」司行霈笑道。

孩子是淑媛，司行霈也不介紹，只是喊了老闆，讓他跟們安排包廂。

「長頭髮的那位，生得好看。」他們上樓的時候，男人試探著對司行霈道。

司行霈作的親昵，落在旁人眼裡，是很明顯的，他跟顧輕舟關係匪淺。

幾個孩子里，只有顧輕舟是放下頭髮的，長長的披散在肩頭，捂住了脖子，暖融融的。

司行霈轉過頭，眸深邃，不痕跡道：「是嗎？你倒是很有眼。」

他聲音平和，眼神卻鋒利無比，讓這人心頭一震，下意識發怯。

這個人程艋，是西南督軍程稚鴻的長子，司行霈跟他有過一點往，幫過他一點小忙。

這次他們全家北上，路過岳城時，司行霈很主接待他，程艋也念司行霈的恩。

說實在話，司行霈不喜歡這個程艋。

程艋此人，外貌十分，沒什麼男子氣概，倒像是狠毒之輩，和他父親完全不一樣。

他們正說著，有輛汽車停在門口。

一個穿著紅風氅、腳穿鹿皮鑲嵌白狐短靴的孩子，輕盈盈落在他們面前。

「霈哥哥！」孩子恨不能立馬撲到司行霈上。

就是西南督軍的獨程渝，格活潑開朗，和顧輕舟同齡，卻比顧輕舟天真很多。

喜歡司行霈，從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來。

司行霈下意識往二樓瞥了眼。

二樓的包廂雅間，有個人明正大趴在窗口往下看。

是顧輕舟。

顧輕舟立在窗口，明正大盯梢，長長的頭髮迎風繾綣，搖曳著淡墨的波浪。

司行霈心中莫名的踏實，溫暖，甚至想爬上樓去，將摟在懷裡親吻。

他就喜歡這麼大張旗鼓盯著，就好像他是的，也只是的，盯得理直氣壯！

司行霈不聲，笑著將程渝推開：「買好了？」

「是啊！」程渝繼續上來，像八爪魚一樣，「霈哥哥，我們去看電影好嗎？」

「我從來不看電影。」司行霈道，「要看，我只陪我老婆看。」

程渝的臉，刷得通紅。

誤會了，赧中帶著雀躍，道：「霈哥哥，你這個人頂壞，占我便宜！大哥，你幫我說句話呀！」

程艋實在不了他妹妹的矯造作，想要離遠點。

程渝漂亮開朗，落落大方，怎麼在司行霈面前，這些優點全沒了？程艋真想裝作不認識。

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，就跟白癡似的，各種做作。

那輛車裡，還坐著程夫人和程家的三爺程逵。

「阿渝。」車上，程夫人聲音婉聽，喊了程渝。

程渝沒辦法，只得上車去了。

旋即，這輛車開走了；程艋坐司行霈的車，司行霈的車子隨其後。

離開的時候，司行霈將手出車窗外，朝著樓上的人勾了勾，然後再揮揮手告別。

角微翹，司行霈的心好到了頂點。

顧輕舟看了半晌，一開始有點惱怒，後來聽到他說「只跟我老婆去看電影」，心裡莫名照進來些許的。

他沖比劃的時候，顧輕舟看到了。

不想笑的，甚至有點失落生氣，但是忍不住揚了角。

司行霈一定知道，一定知道他比劃的作會開心。

「盯好了？」後，水看到顧輕舟出笑容，就打趣，「怎樣，小妖有沒有吃了你的男人？」

「什麼話！」顧輕舟嘟囔。

和司行霈之間，是不能見的。

水和霍攏靜好似知曉這是忌諱，也從來不在面前調侃，直到這一刻。

們吃完飯離開時，顧輕舟剛要上車，就聽到背後有喇叭聲。

一回頭，瞧見司行霈的車停在不遠。

水好笑，推顧輕舟：「快過去吧。」

「我又不認識他！」顧輕舟道，鑽上了家的汽車。

結果，司行霈的車子就跟了一路，不聲不響到了公館的門口。

顧輕舟下車時，就覺有人影沖向了，司行霈住了的胳膊。

顧輕舟一驚。

「自己跟我走，還是要我抱你走？」司行霈低聲問。

水很識趣的快步往家裡跑，不等顧輕舟了。

顧輕舟道：「鬆手，我跟你走！」

上了汽車，顧輕舟坐在副駕駛座。

司行霈的車子開出去，顧輕舟突然說：「你這個人真缺德！」

「我怎麼缺德？」司行霈失笑，「我又做對不起你的事了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