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宸是去了太妃殿後得知這件事的。

東宮的人雖然被封了口，但這件事太大，在蘇太后的命令沒下達前，已經傳出去了。

茶點宴上人多雜，葉宸並沒有把白瑾聞和白昊臨兩個小傢伙一併帶來，而是留在府中由嬤嬤和娘照看。

因為來得稍早，先去了一趟太妃殿，給秦老太妃和靜老太妃帶了玲瓏閣的脂。

然後秦老太妃就把這件事兒順告訴了。

葉宸對於月芝印象深刻，因為是蘇太後邊最得力的姑姑，臉機會多，只要經常宮的，沒幾個不認得。

簡單分析了一下，葉宸隨口道：「這件事一定有貓膩。」

靜老太妃立刻介面：「不僅你這麼認為，我們都這麼認為，估計就連太后也會這麼想。」

秦老太妃道：「必然是的，太后若沒兩把刷子，今日也不會坐得穩妥。」

一介流面對滿朝文武，除了有以白擎夜為首的輔臣之外，還得有深謀遠略和宏韜大計，襟氣度。

蘇太后表面看起來弱，實際上已經在迅速長，暗暗培養了自己的勢力，以防萬一。

明面上有皇城護衛，外加軍統領若干，背地裡大家就不得知了，但彼此心知肚明。

這樣，無疑也是對皇權最大的捍衛。

蘇太后膝下僅此一子，大周皇脈僅此一個，必須要有足夠的勢力來延續到兆康帝正式親政。

這段日子是個未知，或許還要幾年，當然一切順利的話。

葉宸從太妃殿出來，剛拐上甬道恰好上了王靜月。

今兒王靜月也是獨自一人前來，沒有帶秦寶兒。

「好巧，靜月，在這裡上了你。」

今日的王靜月著一絳紫牡丹百褶長，挽著香雲髻，發間斜一支珠釵。

端莊大氣而不喧賓奪主，符合一貫恬然的氣質。

「是啊，宸兒，你可是剛從太妃殿出來？」

葉宸點頭，「對，我來給兩位老太妃送東西。你呢？」

王靜月頓了下，四顧無人，便將後的侍支開。

葉宸見狀，也吩咐桑娜和阿依塔在此等候，轉拉上王靜月的手，二人往甬道旁的小亭子走去。

「走，坐下慢慢說。反正離開宴時間還有一會兒。」

「好。」

這間小亭子周圍風景不錯，每日都有宮人打掃，四都很乾凈。

二人坐在木長椅上，王靜月率先問道：「你可聽說今晨東宮發生的事了？」

「剛從老太妃那兒聽說。」

葉宸倒覺得奇怪，這件事王靜月消息來得比還靈通，明明看的樣子也剛宮不久。

王靜月點點頭，「嗯，我是剛聽秦隋說得，今日恰好他當值。」

難怪。

「哦，方才我們還在說這件事很蹊蹺。」

葉宸和王靜月有什麼便說什麼，好閨之間並無虛言。

「確實蹊蹺。」王靜月低聲音，「我聽秦隋說，月芝死亡的時間大概是在半夜子時，宸兒你想，那個時候夜深人靜，大家都已經進夢鄉，怎麼會無端從屋子裡跑出來去井邊？」

秦隋和王世安是皇宮軍左右統領，專門負責宮安全。

不管蘇太後有沒有吩咐命令，查清真相都是他們應有的責任。若事太過複雜，便會夥同大理寺或者刑部一同辦案。

刑部人手基本都是白擎夜權傾的重臣，而大理寺卻是蘇太后後來一手籌備。

「現在刑部和大理寺可有人介？」

王靜月搖頭，「秦隋沒說，我想刑部應該沒有。」

現在刑部人手缺，除了新填補進去的徐尚青，加上原先的溫老先生和幾個主事，其他都是雜役，只聽從命令不能頂事。

況且刑部案件多到滿天飛，每日忙碌不得空閑，沒有介也正常。

葉宸略一思索，「我想太后應該會直接給大理寺來查，畢竟都是親信，也更加信任一些。」

月芝是蘇太後邊的親信，大理寺也是蘇太后一手治，用自己人去做更省心。

「對，我也這麼想。」

「若這麼看來，月芝是被人害死的，是謀殺。」

「十之八九。」

「……」

二人低聲聊了一會兒，但也僅限於對事的猜測。

月芝雖為東宮掌事姑姑，但格卻很和善，很與人惡，不大可能會有仇人。

到底是誰在害？這真是不好猜。

「走吧，不想了，我們還是先趕去參加茶點宴。」

「好。」

既然猜不出，那就乾脆不猜，等著調查結果便是。

葉宸和王靜月趕到舉辦茶點宴的大殿時，殿已經到了不人。

這個時候，蘇太后還未到。

命婦們裝扮鮮亮麗湊在一起，聊著誰家的喜事，京城的鋪子，還有各種傳聞八卦。

殿人頭攢，熙熙攘攘，議論聲此起彼伏。

眾人看見葉宸出現，立刻迎過來行禮。

王靜月這位秦家大夫人也很人尊重，各自見禮完畢，大家又聚在一起說著閑話。

「太後娘娘駕到！」

隨著王和一聲尖銳的嗓音響起，蘇太后的影出現在大殿之上。

明黃的宮裝襯出雪白的，妝容又帶了幾分冷艷和霸氣，這樣的蘇太后是前所未有過的狀態。

高高在上的氣勢逐漸盡顯，從一個小小的懦弱到不敢說話的太子妃，步步為營，到今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周太后，蘇氏必將俾倪天下。

「見過太后！」諸人齊齊行禮。

「大家隨意就好，今兒沒那麼正式。」

蘇太后臉上很快浮現出一抹笑意，和藹衝下方一擺手，命婦們再次行過禮，各自散開往自己的位置走去。

葉宸和王靜月的位置挨著，都在最前面的案幾，挨蘇太后右手下方。

等眾人坐好，宮小廝魚貫而，將各種小食味兒端上案幾。

噴香的味道瞬間飄散而開，整個大殿外都被香味縈繞。

造型新穎、垂涎滴，每一盤都分外緻。

「哀家是想著，姐妹們好久沒有在一起聚過，這才借這個由頭，把姐妹們喊在一起，我們說說己話。」

蘇太后笑著話音剛落，一片附和聲此起彼伏。

「多謝太后！」

「還是太後娘娘心細。」

「是啊，太后整日勞國事，還得想著我們，實在勞累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瞧瞧你們，誇大了不是？哀家不過就是牽個頭而已，能累到哪兒去？」

「再說了，就算是理國事再累，只要看到你們我心裡就高興，值！」

「太后威武！」

「行了，咱們不說這些個。」蘇太后笑道，「這是膳房的大廚們商量著做的，據說有好多各地風土口味兒，姐妹們都嘗嘗看。」

「是，多謝太后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