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平公主臉蒼白,葉天此舉,無疑就是等同向眾人說他害怕,清平可以想象得到,所有人都會認為,是待了葉天,所以葉天才會這樣懼怕。
「簡直是豈有此理!」伯候夫人一向忍,如今卻再也忍不住了,慍怒地看向清平公主,「他才七歲啊,怎能這麼狠心啊?」
這伯候夫人往日是與清平公主好的,如今連都指責清平公主,可想而知,這件事,如不是公主所為,伯候夫人怎會如此不顧?
眾人也紛紛譴責,也有眼尖的人發現今日竟沒見到慕容家的人過來,按理說兩家姻親,慕容家該來人才是的,但是他們沒到,是不是意味著因為葉天的事早與清平公主或者是老夫人起過衝突?
大家也不住聯想到葉宸在宮中的事,事串聯起來,其實不外乎就是清平這個母親刻薄寡恩了。
輿論一邊倒,幾乎無人聲援清平公主,就像眾矢之的,面容尷尬狼狽地站在人群中央。
已經無需要葉天的發揮,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的傷勢和所到的折磨。
葉宸不由得看了葉隆一眼,這一次若不是他,只怕今日的事還得多費一些周章。
不過,葉宸卻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用意。
輕輕地用手肘撞了九公主一下,九公主馬上憤怒地道:「這還有沒有點人了?這國公府真是欺人太甚了,莫非葉家的族長就不管啊?」
這話,提醒了二老太太,二老太太當下便道:「來人啊,馬上把族長請過來為天兒做主。」
葉宸看到葉隆的神一松,他的目的就是要請族長?他決意把事鬧得人盡皆知,這到底是何道理?
不過,這也是葉宸的目的,先用玉牌激起二老太太對老夫人的憤怒,然後由二老太太提出去請族長,只要族長介,天兒的事就能順利解決。
老夫人聽得二老太太說要請族長,氣得都歪了,但是眼下這個事,說什麼都不佔理,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二房的人去請族長。
在場的賓客雖說有熱鬧可看,只是,心不免是沉重的,畢竟今日參加壽宴的多數已經為人父母,又素知死去的慕容氏是賢惠的人,死後,兒竟慘遭待,真是可憐。
至於清平公主上次在宮中,已經被皇上苛責過,想不到沒有反省,反而變本加厲,真是無可救藥。
人群中,已經有人私語,說搶了慕容氏的相公,如今又待的孩兒,真是喪心病狂。
輿論本來是有兩面的,但是及了底線,就容易一邊倒,高門大宅,誰沒個刻薄庶子庶的事發生?但是對一個七歲的小孩子下這樣的狠手卻就讓人難以忍了,而且葉天又是國公府的獨苗苗,並且慕容氏是正妻,那這葉天也算是嫡子了,作為後母的清平公主就算不照顧疼,起碼也不該這般刻薄狠毒啊。
眾人再看林心對葉天的態度,一直護著葉天,像母護著小那樣,彷彿就是葉天的母親那樣,人群中便有人說:「瞧那林心是真心疼那孩子,還不如讓林心養吧,瞧著那些傷痕,可真人心疼啊。」
「誰說不是呢?堂堂公主竟這般的刻薄,若皇上知道了,不知道該怎麼震怒。」
人群中自然也有人指責葉隆,說他作為父親,竟毫不關心自己的孩子。
不過也有人替葉隆辯解,畢竟,清平是皇家公主,葉隆又忙於政事,府中的事又能兼顧多?
總之,在一眾討論聲中,族長來了。
但凡百年士族,都有族長和長老,維持族中一切事宜。
葉姓族長,便是之前的葉太傅,皇帝的恩師,如今已經榮退,在家頤養天年。
老夫人的壽宴是邀請了他的,他這些年已經鮮外出,加上他一直不喜老夫人那種尖酸的格,所以便讓家中兒媳婦過湊湊熱鬧,自己就不過來了。
想不到國公府二房那邊卻來了人,說讓他過去主持公道,問了事的真相之後,他一句話都沒說,拿起拐杖便站了起來。
對葉太傅而言,族中最大的醜聞,便是當年皇太後下旨讓葉隆娶公主,卻把正妻降為姨娘一事。
他當年對此事有莫大的不滿,但是縱然他是太傅,卻也不能過問皇家之事,這件事一直在他心底,總是不能釋懷,覺得葉家虧待了慕容氏。
如今聽得葉天遭了這樣的對待,他滿腔的怒火便涌了上來,只是礙於修養,沒有當場發作,只是忍著一口氣,跟著二房的人去了國公府。
葉太傅德高重,在場的人對他也是尊崇有加,即便連狂傲的平常候,也不得不上前攙扶問安。
葉太傅走到林心邊,如今已經是林心抱著葉天了,坐在椅子上,神黯然,雙手死死地抱住葉天,而葉天上覆蓋了厚厚的棉,族長彎下腰,拉開葉天的袖子看了一下,然後,便久久不做聲,任由人攙扶坐在太師椅上。
本來一場好好的壽宴,卻鬧到要請族長來主持公道,這多掃了老夫人的面子,狠狠地剜了二老太太一眼,然後神冷淡地對葉太傅道:「族長不是說子不適不便來參加我的壽宴嗎?現在看起來,還神啊。」
葉太傅一雙眸子如電般銳利,盯著老夫人,他淡淡地道:「錦上添花的事,做不做在乎人,老夫人今日有這麼多賓客登門賀壽,已經是足夠的福氣,老夫來不來,不重要。」
「只是托福,您還是來了!」老夫人依舊淡淡地道。
「是啊,老夫還是來了!」他微微嘆息,卻不住額頭跳的青筋,倏然朝葉隆怒吼了一聲,「隆哥兒,你可知罪啊!」
葉隆出列,垂頭道:「知罪。」
沒有辯解,只有一句知罪,這兩個字,說出來輕易,但是在眾人聽來,卻千鈞重。
這是一個男人的悲哀,一個父親的悲哀。他知罪,但是他沒有辦法改變現狀,因為,他的妻子是皇家公主。
清平公主頭微微揚起,傲氣毫不減,相反,越發的冷峻,看著葉隆,沒有說話。
沒有人知道的心正在經歷什麼,一顆心彷彿一下子就分崩離析一般,是多大的恨意,才能夠把置於眾人的眼和口水中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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