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白風清,星辰璀璨。
德川秀姬約聽到房門微叩的聲音,猛回,便見流刃站在面前。
四目相視,德川秀姬看到流刃眼中困,不嘆息,「如果不是井上織雪的字條,本宮怕是等到天亮也等不到五皇子屈尊過來。」
「井上織雪在哪裡?」流刃目寒,低聲問道。
「若想見你,便不會本宮過來你與道明事真相。」德川秀姬視線掠過流刃,看向外面。
「外面無人,包括之前潛伏在雍華殿的忍者也都不在,澹臺燁不稀罕守我了?」
井上織雪突然出現之後,德川秀姬便知道澹臺燁一定會有作,卻沒想到作如此快,「他不是不守你,只是當下有件比你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做。」
流刃皺眉。
德川秀姬走到桌邊,自袖扯出錦帕拂過圓凳,「你想知道什麼,儘管問。」
流刃轉行至其對面,神肅冷,「本皇子母妃是生是死,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!」
「有些事說起來,本宮到現在都不敢相信……」
德川秀姬示意流刃坐下來,「你的母妃紫月城沒有死,可也不算是活著。」
流刃不語,目凝重。
接下來,德川秀姬便將井上織雪告訴的事,原原本本重複給流刃。
正如澹臺燁所言,井上織雪本該為朱雀翼火蛇下的魂,長埋地宮,待他朝壇開啟后為人祭的養料。
奈何大道五十,天衍四十九。
天道缺一,但留一線生機。
澹臺燁如何也沒想到,井上織雪脈乃十分罕見的元靈。
當年澹臺燁算出井上織雪五行與朱雀翼火蛇的五行相當,便用特殊藥將井上織雪迷暈,而後裝進一樽烏木棺柩里,棺柩左右兩側皆有指寬圓形口。
封棺之後,井上織雪左右食指皆自圓形口探出棺柩,長形孔針自指尖刺,鮮便會自針孔流出,直至滴盡最後一滴,需九九八十一日。
值得一提的是,那種作用於井上織雪的藥只能維持三個時辰,之後井上織雪會醒過來。
然而醒過來的井上織雪卻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,七七四十九定魂釘生生將固定在烏木棺柩里,連都不能一下。
就那麼躺在棺柩里,聽著滴的聲音,承萬般痛苦,慢慢閉上眼睛。
「不可能!」流刃完全不能理解德川秀姬說的那些都是什麼東西!
魂?鬼神?!
「聽本宮把話說完。」
德川秀姬不想浪費時間,「剛剛本宮所說井上織雪的遭遇,並非只有一人,幽冥地城所供二十八星宿,每一個星宿下面都長埋這樣一被殘忍折磨至死的生命,而他們的存在,不過是為了給人祭提供必要的養分輸出。」
「什麼人祭?」流刃陷未知的恐懼中,低聲問道。
德川秀姬抬頭看過去,「你在大齊,可聽過往生卷?」
「聽過,相傳往生卷可以令死者靈魂重歸世,依附到另一個人上。」流刃皺眉,「那只是傳說。」
「那是真的。」
德川秀姬告訴流刃,人祭與往生卷的意義大致相同,都是一種可以讓人死而復生的詭。
還告訴流刃,當今扶桑天皇澹臺燁,並非是真正的澹臺燁。
那里藏著的,是往生者的靈魂。
至於井上織雪可以活下來,完全歸功於罕見的元靈。
流刃猛然起,不可置信,「皇后可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!」
「井上織雪的字五皇子認得,五皇子就沒想過既然活著,為何不出來見你?」
德川秀姬冷目向流刃,「因為不想讓你看到面目全非的樣子,或許你一時不能接這樣的事實,可本宮沒時間與你試探猜謎!」
「本皇子知道當年一段舊事,皇後生母是因為我的母親才會鬱鬱而終,我記得井上織雪曾與本皇子說過,我們是敵,非友。」流刃冷眸看向德川秀姬。
「沒錯。」
德川秀姬並不否認這一點,「本宮選擇與你合作,是因為澹臺燁選定下一個人祭的魂,是本宮的親生兒子,太子澹臺盛。」
流刃錯愕不已。
「你的母妃並沒有死,而是被澹臺燁以逆龍棺困在幽冥地城,除了你的母親,地城還有三樽逆龍棺,裡面所困皆是生辰八字乃至五行命都與人祭陣準吻合的子。」
面對如此荒誕的說法,流刃除了震驚再無旁話。
「眼下因為井上織雪出現,澹臺燁意識到他的事已經暴,所以他要加快人祭的速度,當務之急,於我們而言最迫的是,阻止人祭。」
「你等等……」
流刃狠狠吁氣,連呼吸都變得有些紊,「澹臺燁如果不是澹臺燁,那他是誰?」
德川秀姬搖頭,「本宮至今沒有猜到他的真實份。」
「如果井上織雪活著,那必然知道地城位置,本皇子要救母妃!」流刃強自制心底那份懷疑,決絕道。
「幽冥地城無論構造還是裡面的機關都太過繁瑣複雜,哪怕井上織雪從裡面走出來,可再回去卻難上加難,沒有萬全的準備,我們不能貿然闖地城。」
流刃沉默片刻,「那我們要如何阻止澹臺燁?」
「澹臺燁萬事俱備,只欠東風。」德川秀姬告訴流刃,人祭中最關鍵的祭品,沒有出現。
依德川秀姬敘述,地城中心除了四樽逆龍棺,正中設一水晶棺,上空懸一棺。
「棺里的那個人,澹臺燁至今沒有找到,不過前日井上織雪說那個人已經出現。」
德川秀姬隨即告訴流刃,澹臺燁已然離開扶桑,「如此關鍵時刻,能澹臺燁離開扶桑的唯一原因,必是棺里的人祭。」
流刃端直坐在翡翠玉桌對面,「那我們該怎麼辦?」
「要麼,先於澹臺燁找到那個祭品,先下手為強。」德川秀姬停頓片刻,「只是我們手裡沒有羅生盤,無法找到那個人的位置,尤其我們都不是澹臺燁的對手,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活捉半藏。」
海外篇存在的意義,就是解釋往生卷……
。
庶母落井下石,嬸嬸虎視眈眈,更有姊妹毀她閨譽,最終落得個退婚的下場,她的良人又該往哪裡尋?活在古代官家宅院,身不由己,就算困難重重,她也要放手一搏,把幸福生活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這年冬末,溫禾安失權被廢,流放歸墟。 她出生天都頂級世家,也曾是言笑間攪動風雲的人物,衆人皆說,她這次身敗名裂,名利皆失,全栽在一個“情”字上。 溫禾安早前與人成過一次婚,對方家世實力容貌皆在頂尖之列,聲名赫赫,雙方結契,是爲家族間的強強結合,無關情愛。 這段婚姻後來結束的也格外平靜。 真正令她“意亂情迷”的,是東州王庭留在天都的一名質子。 他溫柔清雋,靜謐安寧,卻在最關鍵的時候,籠絡她的附庸,聯合她的強勁對手,將致命的奪權證據甩在她身上,自己則借勢青雲直上,瀟灑抽身。 一切塵埃落定時,溫禾安看着浪掀千里的歸墟結界,以爲自己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。 == 時值隆冬,歲暮天寒。 溫禾安包裹得嚴嚴實實,拎着藥回到自己的小破屋,發現屋外破天荒的守着兩三名白衣畫仙,垂眉順目,無聲對她頷首,熟悉得令人心驚。 推門而進。 看到了陸嶼然。 即便是在強者滿地亂走的九重天天都,陸嶼然的名字也如郢中白雪,獨然出衆。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帝嗣,百戰榜巔峯所屬,意氣鋒芒,無可阻擋,真正的無暇白璧,絕代天驕。 今時今日,如果能在他身上挑出唯一的污點,那污點就是溫禾安。 作爲昔日和溫禾安強強聯姻的前道侶。 “今日我來,是想問問。” 大雪天,陸嶼然華裾鶴氅,立於破敗窗前,儂豔的眉眼被雪色映得微懨,語調還和以前一樣討厭:“經此一事,能不能徹底治好你眼盲的毛病?” “……?” “能的話。” 他回眸,於十幾步之外看她,冷淡霜意從懶散垂落的睫毛下溢出來:“要不要跟着我。” “Sha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