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早，市中心一家久負盛名的茶樓人頭攢。不老饕早早過來排隊拿號，店鋪才剛營業，大廳的散桌便已座無虛席。

    薑久停好車，直接走進茶樓。大堂服務生聽到要去的包廂號，親自帶上樓。

    二樓雅座裝修複古，服務生推開包廂門，薑久拎著皮包走進去。

    包廂麵積不大，臨窗放置一張方桌。坐在桌前的男人麵前放著一壺普洱茶，手裏舉著晨報。

    大概時間尚早，今天霍北申沒有穿西裝。他穿的很休閑，一套淺灰運裝，仿佛從大學校園中走出來的帥氣學長。

    “哥。”薑久喊了聲，抬腳朝他走過去。

    服務生沒有拿餐單，直接關上包廂門離開。

    “來了。”霍北申抬起頭，起拉開對麵的椅子。薑久幾步上前，彎腰坐下。

    方桌中有新沏好的茶，霍北申倒了杯給薑久，笑道：“嚐嚐如何？”

    這一路急匆匆趕來，薑久確實口。端起來嚐了口，卻也沒有品嚐出什麽特別。

    對於品茶，不懂，隻覺得喝著味道都差不多。

    “好喝。”薑久笑了笑，回答的很直白。

    對麵椅子裏，霍北申勾了勾，道：“爸爸以前最喜歡普洱，每天早上都會喝。”

    聞言，薑久眼神沉了沉，一下子噤聲。

    包廂剎那間沒了靜，薑久握著茶杯又喝了口，可還是沒有喝出哪裏好。好在很快的功夫，服務生推著餐車，送來滿滿一車的致茶點。

    這家茶樓的小吃有名的品種很多，霍北申幾乎把每樣招牌特都點了遍。

    薑久看到擺滿一桌子的餐碟，不搖搖頭，“隻有我們兩個人，怎麽吃的完？”

    “這家流沙包好吃。”霍北申拿起其中一個籠屜，薑久筷子夾了個，嚐後果然很不錯。

    “蝦餃。”

    “蘿卜糕。”

    霍北申似乎常來，每樣味道如何他都能細數。薑久夾起一個水晶蝦餃，口的蝦Q彈鮮。

    “你大嫂喜歡蝦餃，等下給打包一份。”霍北申不自覺說了句，眼底流出一抹。

    薑久放下筷子，著男人角那抹笑，開口道：“哥，你很喜歡大嫂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聽到的問話，霍北申臉明顯有些不自然。他斂下眉，沒有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也有很喜歡的人。”薑久輕聲開了口，“我也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話落，對麵的男人沉下臉。

    “哥。”薑久紅抿，大概因為張，雙手握住，“這些日子，我都過得很開心，能夠回到你和媽媽邊，我連做夢都會笑醒。原本我以為，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，越來越輕鬆，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薑久聲音哽咽了下，然後才繼續說道：“我們誰都無法改變過去已經發生過的事，無論做什麽，那些我們失去的人，都不可能再重新回到我們邊。”

    “顧騰達死了，顧家家破人亡。他已經為當年的惡毒付出了代價。宋家也元氣大傷，如今陸氏集團被查封，所有項目停，每天蒸發的市值以億為單位。”

    “久久，你想說什麽？”霍北申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薑久深吸口氣，“哥，你收手吧，不要再繼續了。”

    “收手？”霍北申輕笑聲。

    “對，收手。”薑久看著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這場恩怨也該結束了，現在收手，不讓事態再擴大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他們欠我們的，哪有這麽容易結束？”

    “媽媽告訴我，爸爸是個很善良的人。他對朋友會兩肋刀，對員工周到細致，對家人溫慈。”薑久回想著從範華珍那裏聽到的故事，眼眶漸漸發酸，“我想，爸爸在天上也不會希看到今天的局麵。”

    “嗬嗬。”

    霍北申嗤笑了聲，眼神冷冽，“爸爸就是太傻了，所以才會被最好的朋友欺騙。但我不會，我永遠都不會放過那些人！”

    “不放過又要怎麽樣？”薑久皺眉，“殺了他們嗎？還是像對顧騰達那樣，讓他死不瞑目？！”

    頓了下，薑久抿起，道：“哥，我不想你被仇恨蒙蔽雙眼。現在他們都已經遭到報應了，你可以收手了。”

    “還不夠。”霍北申瞇了瞇眼。

    還不夠？

    薑久心尖狠狠了，“難道你真的要手上沾滿鮮，才肯善罷甘休嗎？”

    “那是他們應得的報應！”霍北申豁然抬起臉，一雙深邃的眼眸滿是冷意，他盯著薑久的眼睛，道：“當年爸爸去世，媽媽以為你也死掉了，承不住打擊瘋了。我一個人孤苦無依，在每個黑暗降臨的夜晚都不敢閉上眼睛。我想爸爸想媽媽，想回家，可是沒有，什麽都沒有。”

    霍北申薄抿一條直線，“命運沒有留給我什麽，這些年裏，我隻有恨。隻有守著這份恨，我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！”

    “小久。”

    霍北申眼神銳利，著薑久泛紅的眼睛，說道：“如果我現在收手，那些年我所有的堅持，又是為了什麽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薑久吸了吸鼻子，隻覺得再多的話都變的蒼白。雖然沒有共同經曆，但可以會這些年哥哥的心酸與黑暗。

    但複仇從來都是雙刃劍，殺敵的時候，自己又何嚐不是傷痕累累呢？

    這一次霍北申要對付的是陸家。在雲市，陸家基深厚，絕不是那麽容易就會被打垮。更何況，還有陸謹行，他那樣強勢的。如果他和霍北申鬥下去，最後隻會兩敗俱傷。

    兩敗俱傷。

    薑久想起這四個字，全就起了一層皮疙瘩。

    須臾，霍北申起走過來，“小久，我和陸謹行，你隻能選擇一個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！”

    薑久搖頭，眼睛酸，“我沒有辦法選擇，真的不能！”

    半響，霍北申勾了勾，他放下手中的茶杯，起走到落地窗前。

    茶樓外是人來人往的街道，車水馬龍，一片繁華。霍北申雙手兜，目看著某，俊臉微微低著，道：“其實你已經選擇了，在你走進這間茶樓前，你就已經選擇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久，哥哥不會你。”

    “隻希有一天，你不要後悔自己的選擇。”

    聞言，薑久心尖狠狠揪了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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