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據趙俊臣的最初提議,建州真應該是從本部調銳一千人,再從朝鮮王朝征召四千兵力,總計派遣五千兵馬遠渡日本取糧。
但玄燁則是針對這一條進行了修改,從建州真調一千本部銳依然不變,但從朝鮮李氏王朝所征召的兵力則是從四千人降為了三千人,另外再從蒙古左翼各部落挑選一千名銳加遠征軍中。
很顯然,玄燁并不希朝鮮王朝的軍隊戰力趁機增強太多,所以就把其中一千人換了蒙古戰士,這種變化也可以進一步強化遠征軍的戰斗力,增加遠征日本的勝算。
畢竟,無論是哪個時代,朝鮮的民族自尊與軍隊戰力總是有些不匹配,建州真曾經只用了三個月時間就著朝鮮王朝簽下了城下之盟,對于這般況尤為是會深刻。
事實上,若不是遠征日本之際必須要借用朝鮮港口,甚至還需要征用一部分朝鮮海軍,同時還要暗中防范趙俊臣的翻臉毀約,否則玄燁一定會直接拋開朝鮮王朝,只選擇建州真與蒙古部落的軍隊完遠渡日本取糧的任務。
與此同時,玄燁下定決心參與這項計劃之后,態度就變得格外急切,希盡快完首次出兵遠渡日本取糧之事,但這種事本由不得玄燁與建州真做主,雖然他們很快就可以派遣兵力抵達朝鮮港口,但必須還要等到趙俊臣這邊把方方面面的事皆是安排妥當之后,后續計劃才可以順利推行。
為了敦促趙俊臣盡快安排遠洋大船趕至朝鮮港口,玄燁也在利益分配方面做出了讓步。
玄燁明確表示,在今后一年時間以,每次從日本境所劫掠的錢財糧草,建州真只會分走四糧食,錢財珍寶則是分文不取,而一年之后的歷次劫掠收獲,他們就要分走五糧食,錢財珍寶也要分走三,這般做法就是想要使趙俊臣盡快行起來。
很顯然,建州真的荒之災已經極為嚴重,據玄燁的態度來判斷,最多再堅持三五個月時間,建州真境就會出現大規模死現象,軍力民力也會大批流失,所以玄燁的態度才會這般急切,希盡快有所收獲。
除此之外,玄燁還提出了許多項新要求,譬如建州真可以派出更多商隊進明朝境,用以售賣他們從日本境所劫掠的珍寶;又譬如建州真強化朝鮮軍隊武裝之際,趙俊臣也需要提供一部分支持;再譬如建州真想要在雙方合作推行計劃之際,順便進行人口貿易等等。
對于玄燁的這些要求,趙俊臣幾乎全部都答應了,只是堅決拒絕了人口貿易的提議。
之所以是拒絕人口貿易的提議,倒不是趙俊臣有道德,認為這種貿易過于骯臟腥。
實際上,只要有利可圖,即使是更骯臟更腥的事,趙俊臣也可以毫無心理負擔。
但考慮到日本民族面對強者之際一向是順從乞憐的特,以及建州真特別擅長馴化外族的強大手段,一旦是讓建州真擄掠了太多數量的日本百姓,這些日本百姓說不定很快就會徹底臣服于建州真,爭先恐后的為建州真賣命出力,到時候建州真的實力也就會迅速增強、徹底彌補自族人數量不足的缺陷。
趙俊臣確實是不希建州真的實力衰敗太快,但更不希建州真趁機增強實力,所以就態度堅決的拒絕了這項提議,沒有任何商議余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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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談判第三天,當一系列細節問題皆是商議完畢之后,最后一場會面即將就要結束。
但趙俊臣則是節外生枝,毫無預兆的提出了一項額外要求,道:“本閣為了展現誠意,幾乎是答應了玄燁大汗的全部條件……但正所謂投桃報李、禮尚往來,本閣這里也有一件事,希玄燁大汗出手相助。”
玄燁眉頭一挑,問道:“哦?不知是何事?”
趙俊臣似笑非笑,道:“接下來,雙方停戰之后,建州真從順戰場撤離退兵之際,明軍必然會派出一隊兵馬尾隨監視,本閣希……玄燁大汗到時候可以調轉兵鋒,假意想要全殲這支明軍,但最終則是佯敗一場,讓這支明軍以勝多、收獲一場赫赫戰功!”
玄燁稍稍思索片刻后,很快就猜出了趙俊臣的真實意圖,若有所思道:“沒想到……趙閣臣雖然與西門盛之間關系不睦,卻依然愿意抬舉此人!”
隨后,玄燁理解點頭:“也對,除了西門盛之外,遼東鎮的其余高層武皆是目短淺、不堪重用,所以在趙閣臣的心目之中,西門盛也就是下一任遼東鎮總兵的唯一人選了!”
趙俊臣搖頭嘆息道:“說實話,本閣原本也曾對西門盛寄以厚,認為這個人顧大局、善戰事,而且很在乎義氣信譽,所以一直都想要扶持他為下一任的遼東鎮總兵……
但近期以來,本閣越是了解遼東鎮的況,就越是厭惡于遼東鎮的糜爛,對于西門盛也是愈發不滿,認為此人格局太小,只會考慮遼東鎮的小集利益與他自己的義氣信譽,卻完全不懂得家國大義,遼東鎮的糜爛現狀與他也不開關系!
只可惜,正如玄燁大汗所言,相較于遼東鎮另外那些高層武,這個西門盛也算是矮子里拔將軍了,本閣也尋不到更佳人選,所以就只能著鼻子設法扶持于他了!”
玄燁思索片刻后,點頭同意道:“既然趙閣臣已經展現誠意,那本汗當然也愿意報李投桃,本汗會在退兵之際刻意佯敗一場,讓西門盛收獲一場彪炳戰功!除此之外,一些傷重難治的蒙古戰士、朝鮮士兵,本汗也會留給西門盛,讓他的這場戰功更加令人信服!”
趙俊臣態度誠懇的拱手致謝:“多謝大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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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俊臣與玄燁皆是心思敏銳的聰明人,只是通過一些蛛馬跡,就可以迅速猜出對方的真實意圖。
不久之前,趙俊臣迅速猜出了玄燁想要進行人口貿易的真實意圖,而玄燁這個時候也立刻就猜到了趙俊臣這項要求的真正用意!
據玄燁所收到的報,西門盛雖然是遼東鎮的北路參將,卻早就到了薊遼總督吳應熊的與架空,但吳應熊不可以一直著西門盛,遲早都要放歸西門盛自由。
再等到建州真從順戰場退兵撤離之際,吳應熊就必然會派出一位軍中大將率軍尾隨監視,這個時候正是山海關吳家、遼東鎮、以及趙俊臣等等各方勢力瓜分戰后利益分配的關鍵時機,所有人皆是會擔心自己領兵外出行之際無法參與戰后利益分配、讓別人搶走好,自然是都不愿意接這個尾隨監視建州真的任務。
這般況下,西門盛就是這項任務的最佳人選,既可以趁機放歸西門盛自由,也可以讓各方勢力瓜分利益之際屏絕西門盛的干擾,而且以西門盛的資歷威,也完全可以勝任這項任務。
所以說,趙俊臣希建州真在退兵之際佯敗給尾隨監視的明軍,其實就是想要送給西門盛一場赫赫戰功!
要知道,明軍與建州真野外作戰之際,一向是敗多勝,就算是偶有勝績,也是以多勝多、自損失慘重,所以若是讓西門盛率軍于野外戰之際,以勝多的正面擊退了建州真,自則是傷亡寥寥,西門盛的軍中威就必然會迅速攀上頂峰,升任遼東鎮總兵也就是題中應有之義了。
這些彎彎繞繞的事,玄燁很快就想明白了,而趙俊臣則是心中暗暗警惕之余,也就沒有藏著著,坦誠代了自己的真正想法。
對于玄燁而言,答應趙俊臣的這項要求并沒有太大力,畢竟建州真近百年來經常與遼東鎮演戲打假仗,也算是駕輕就了,許多遼東鎮將領的軍功戰績就是這樣刷出來的,雖然像是這樣夸張的演戲造假還是頭一次,但玄燁考慮到雙方的后續合作,也就順水推舟的賣給趙俊臣一個人。
就這樣,又議定了一項合作事宜之后,眼看著太已經西斜,這場會面也即將就要結束。
而就在雙方起告別之際,玄燁稍稍猶豫片刻之后,終于是忍不住問道:“既然趙閣臣的態度這般坦誠,本汗這里還有一項疑,已經盤桓于心中許久,還趙閣臣可以不吝賜教!”
“哦?究竟是何般疑問?大汗請說就是,咱們現在也算是合作愉快,所以本閣一定會知無不言!”
表態之際,趙俊臣的表淡定從容,似乎已經提前猜到了玄燁的后續問題。
“趙閣臣與本汗合作出兵劫掠日本,看似是收獲不小,但相較于種種風險,實則是鋌而走險、得不償失!難道……趙閣臣你就不擔心這件事泄出去之后,自己會招惹非議、敗名裂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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