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趙卿,下朝后來朕的養心殿一趟,朕有話要與你談。”
德慶皇帝拋下這麼一句話后,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太和殿。
目視著德慶皇帝離去的背影,趙俊臣并沒有出太多的驚慌神,只是若有所思。
等到百出了太和殿,一眾“趙黨”員,紛紛聚在趙俊臣的周,神之間,即是暢快又是擔憂。
都察院這些日以來屢屢與他們這些人為難作對,如今總算是報仇了,他們心中的暢快,自不用提。但一想到德慶皇帝此時對他們的不滿與怒火,卻也不由的心中擔憂,只覺得心中沒底。
來到趙俊臣前,詹善常沉之間,當先開口道:“都察院這些日子以來,屢屢與咱們為難,如今趙大人您總算是給了他們一個教訓,當真是暢快,大漲了咱們的聲勢士氣,不過,陛下那邊,恐怕是……”
與此同時,左蘭山、劉長安他們,也是同樣的心思,皆是齊齊把目集中在趙俊臣上,希趙俊臣能有什麼計劃應對。
趙俊臣一笑,神間滿是有竹的淡定,輕聲說道:“陛下那邊,如今雖說有些不滿,但咱們畢竟沒有及陛下的底線,我也自有辦法解決,你們不必擔心。倒是你們,如今廟堂形勢轉變,太子一黨的權勢影響,接下來必然會衰弱一段時間,沒了都察院在盯著,你們也要抓時間做些事才對。”
聽趙俊臣這麼說,眾“趙黨“員安心之余,又皆是心照不宣的點頭應是。
如今,“趙黨”一派,正值權勢影響的上升期,奈何一直被都察院盯著,在收攏人心擴張勢力的時候,總是要遭到都察院“結黨營私”的彈劾,不免有些束手束腳。如今太子一黨在都察院的勢力元氣大傷,接下來又要負責南巡籌備的案子,再也無暇分心顧及其他,正是“趙黨”一派擴張權勢的好時機。
左蘭山安心之余,點頭沉聲道:“只要趙大人您心中有底,那咱們大伙也就心中有底了。也確如大人所言,如今咱們這些人在京城中樞,也算是有了權勢影響,任誰也不敢小看,但在各個省府州縣,諸地方衙門,還是沒有什麼經營,如今正是大好時機。”
顧全笑道:“是啊,趙大人您讓太子負責南巡籌備的案子,當真是一招妙棋,以太子的子,自北直隸到江南,必是會有不地方員獲罪,而太子他在前面沖鋒陷陣,咱們也正好可以跟在后面摘果子,那麼多的位空缺,總不能全讓周首輔他們占了好。”
桓亦是振道:“前些日子,下本想要說服下好友、保定府知府段鵬向趙大人您靠攏,結果不過第二天,就到了都察院的彈劾,這事才剛做到了一半,就不敢再有什麼作,當真是束手束腳,如今咱們總算是可以放開手腳大干一番了。”
趙俊臣一笑,點了點頭,說道:“你們明白就好。”
說話間,看到一名小太監向著自己走來,知道是來接自己去養心殿的,趙俊臣也就不再耽擱,又向眾人說道:“我這就要去養心殿了,你們也不用擔心,把自己的事做好就是。”
說完之后,在眾“趙黨”員點頭應是之間,趙俊臣已是舉步向著養心殿方向走去。
…………
當趙俊臣來到養心殿外,卻發現養心殿的掌事太監張秀,正神焦急在等著自己。
見到趙俊臣出現后,張秀快步來到趙俊臣前,低聲說道:“趙大人您要小心啊,陛下他心不好,剛剛才摔了杯子。”
對此,趙俊臣早有預料,并不覺得意外,只是點頭道:“多謝公公提醒了,還公公去通報一聲,說趙俊臣來覲見陛下了。”
見趙俊臣并不驚慌,張秀也不再多說什麼,只是轉進養心殿,向德慶皇帝稟報趙俊臣前來覲見的消息。
不過片刻間,趙俊臣就得到了召見。
換上一副老實本分的神,趙俊臣垂頭進太和殿,然后也沒有高呼萬歲,只是靜靜的跪在了德慶皇帝面前,等待德慶皇帝先開口。
其實,趙俊臣很討厭跪禮,即討厭自己給別人下跪,也討厭別人給自己下跪。
但在這般時候,形勢比人強,趙俊臣即使再不愿意,也只能跪著。
而且,趙俊臣知道,自己這一次,恐怕要下跪很長時間。
果然,自趙俊臣進養心殿后,德慶皇帝就毫沒有要理會趙俊臣的意思,只是冷著一張臉低頭審閱折子,顯然是要打算給趙俊臣一個下馬威了。
沒聽到趙俊臣的高呼萬歲、
解釋求饒,德慶皇帝稍顯意外,略略抬頭看了趙俊臣一眼,見趙俊臣只是可憐兮兮的跪在自己面前,卻是不發一言,德慶皇帝眉頭一皺,神更冷,冷笑一聲后,也不理會,只是繼續審閱案上的折子。
只是,審閱之間,德慶皇帝的表,卻是有些漫不經意,顯然注意力還在趙俊臣上。
就這樣,趙俊臣與德慶皇帝,一個垂頭跪著裝可憐,一個漫不經意的審閱折子,誰也不說話,相互比著耐。
也不知等了多久,當趙俊臣覺得雙膝的酸痛已經難以忍耐的時候,德慶皇帝終于緩緩開口說話了。
…………
“你……就不打算解釋什麼?”
當德慶皇帝手中再無折子可以審閱后,終于抬頭,冷冷的看著趙俊臣,冷冷的問道。
趙俊臣垂首道:“臣這次不論是有怎樣的理由,但終究還是違背了陛下您的心思,罪該萬死,即使要解釋,也要先讓陛下您消些氣才是。”
聽趙俊臣這麼說,德慶皇帝怒極反笑,說道:“哈!你說的倒是好聽,但話里話外的意思,不還是在向朕暗示,說你有理由要解釋?你當真以為朕不知道你的這些小心思?什麼讓朕消氣!還不是在向朕討可憐!?”
見德慶皇帝猜到了自己話中的意思,趙俊臣也不意外。
以德慶皇帝的心機手段,又如何會看不明白趙俊臣的這點小心思?很多時候,德慶皇帝不過是在裝糊涂罷了。
不過,趙俊臣還是說道:“臣的這些話,句句發自真心,絕無敷衍蒙蔽的意思,臣今日在早朝之上,做了違背陛下您心意的事,心中著實恐慌,更擔心陛下您憤怒之下聽不進臣的解釋,所以只能先讓陛下責罰。待陛下怒意稍歇后,臣才敢解釋。”
聽趙俊臣這麼說,德慶皇帝終于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,大聲斥責道:“你也知道朕的生氣!?你的膽子也太大了!竟是打算把太子在都察院的勢力連拔起!朕在早朝上,對你屢番暗示,你都置之不理!你也不想想,是誰讓你有了今日的地位!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了,連朕也不看在眼里了?”
趙俊臣垂頭不語,只是任由德慶皇帝責罵著。
趙俊臣一向對德慶皇帝步步隨言聽計從,如今首次違背了德慶皇帝的心思,前后落差之下,德慶皇帝心中的怒火,可想而知,絕不是幾句斥責就能消散的。
果然,德慶皇帝的聲音越來越大,見趙俊臣不反駁,又接著斥罵道:“朕知道,你與太子一向不對付,都察院這些日子以來也一直在彈劾你和你的那些朋黨!但朕可曾虧待你!?不一樣把那些彈劾全都駁回去了?朕早就說過,只要朕在位一日,你就不會有事,你又擔心什麼?著急什麼?難不還想要整垮太子?你這是有不臣之心!”
…………
就這樣,德慶皇帝足足沖著趙俊臣罵了一炷香時間,養心殿里的太監們,有見到德慶皇帝如此生氣,生怕德慶皇帝下一瞬間就命人把趙俊臣拖出去斬了,想到趙俊臣平日里給他們的那些好后,皆是忍不住為趙俊臣了一把汗。
但趙俊臣就是這麼垂首跪著,任由德慶皇帝責罵,一句也沒有反駁,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。
終于,罵了這麼長時間后,德慶皇帝了幾口氣,又瞪了趙俊臣一眼后,總算是怒火稍歇,稍稍冷靜了下來,說道:“說吧,你今日早朝上為何要這麼做!你不解釋清楚,朕的火氣就消不了!”
此時,趙俊臣的雙因為長時間跪著,已然完全酸麻了,但聽到德慶皇帝的話后,心中卻是長出了一口氣。
德慶皇帝終于要聽自己的解釋了。
只要德慶皇帝怒火稍降,頭腦冷靜下來,能聽進去趙俊臣的解釋,這一關,趙俊臣就算是過去了。
心中稍定之余,趙俊臣稍稍抬頭,看向德慶皇帝,口中說道:“陛下,臣對您一向是忠心耿耿,您也是知道的,又如何愿意違背您的心意?只是今日在早朝之上,于公于私,臣都必須要彈劾都察院,實在是沒有選擇啊!”
趙俊臣說的可憐,但德慶皇帝依舊是一副不信的模樣,只是冷笑道:“哦?看樣子你的理由還不!好,說出來聽聽,看看你的理由能不能說服朕!”
頓了頓后,德慶皇帝又補充道:“你說于公于私,朕現在不想聽場面話,你先說‘私’的方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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