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皇后眼里閃過一抹失之,但還是努力地出笑容,輕輕拍著晏珠的背,聲寬道:
“無妨的,想不起來就算了,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,好了,珠兒,不要再想了……”
等晏珠漸漸平靜下來,又抬眸朝沈芙蓉歉意道:
“長寧,沒有嚇到你吧?”
沈芙蓉看了晏珠一眼,晏珠似乎緒很不穩定,一會兒笑的神兮兮的,一會兒又張的神繃。
搖了搖頭,想了想,輕聲朝余皇后問道:“娘娘,殿下這是怎麼了?”
余皇后又溫聲細語安了幾句,隨后招手讓宮人帶下去梳洗休整,這才又看向沈芙蓉緩聲道:
“長寧啊,剛才的況你也看到了,珠兒如今不太好,自從這次回來之后,突然變得神志不清,不認識任何人了。
眾太醫皆都束手無策,本宮更是心急如熱鍋之蟻,可就在昨日,珠兒睡夢中突然不停呼喚你的名諱,本宮原本想著傳你進宮相見,珠兒幸許能記起一些什麼,卻不想珠兒竟然能認出你來!”
嚯!
睡夢中呼喚的名字?不記得任何人,只記得一個?
如果對方不是晏珠,一定會認為是的真、正緣。
可偏偏這個世界的許多事,大多是坑坑相連到天邊。
沈芙蓉的角了,抖落了一皮疙瘩后,半垂著眼眸,低聲道:
“殿下心(霉)人慈(次),一定會好起來的。”
余皇后微不可查地嘆息了一下,繼而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說道:
“本宮聽人說,段神醫是長寧你的徒弟?”
沈芙蓉聽了這話眸一閃,怪不得急著召進宮,原來真正的目的在這呢。
那便宜徒弟段生雖有“神醫”的名號,卻不愿在朝為,如今更是為了能夠專心研究醫學,去了山林居,閉關不見外人。
已從石頭口中得知,余皇后已經派人去山林中找尋過多次,卻連段生的影子都沒見到過。
現在找上,無非就是想讓幫忙把段生請出山。
沈芙蓉沉著說道:“我和段生雖然有師徒之名,卻無師徒之實,當初我只是將幾本醫書給了他,并沒有教導他什麼。
他能有現在的醫都是靠他自己鉆研的,所以實際意義上講,我并不能算是他的師父,說是師徒,不過是戲言罷了。”
“段神醫乃是重重義之人,定會聽你的勸。”
余皇后的眼底冒著抖的希冀之,激地拉住沈芙蓉的手,誠懇道:
“長寧,你能不能讓段神醫救救珠兒?不管讓本宮付出什麼代價,都可以,只要他能治好珠兒,就算是要本宮的命,挖本宮的心,本宮都愿意。”
“啊……這……”
沈芙蓉凝眉,晏珠很壞,卻有個為了可以付出一切,時時刻刻關心護著的好母親。
不像,不管是在沈家,還是回到周府后,從來就沒會過溫的母。
這時候,真的很羨慕,也很同此刻的余皇后。
只是羨慕歸羨慕,同歸同,不代表可以心。
晏珠現在看起來很無辜,可背后想暗害的時候是多麼的狠辣。
如果幫治好病,再來害怎麼辦?
見沈芙蓉沒有馬上答應下來,余皇后急迫地抓住沈芙蓉的雙臂,眸中飽含祈求之:
“長寧,你知道的,珠兒自被本宮不慎失在外,如今好不容易回到本宮邊,卻又遭如此磨難。
是本宮對不起,本宮希你能看在本宮的份上,請段神醫出手救救,只要能救珠兒,不管你提什麼條件,本宮都會答應你的!”
什麼都能答應嗎?
想一手遮天,不知行不行?
沈芙蓉沉了半晌,深吸兩口氣,抬起頭,坦然地看著余皇后,目清澈純凈:
“要請段神醫醫治也可以,不過得委屈殿下跟我去幽林谷尋人。”
幽林谷就是段生如今居的地方,距離京城大概兩日的行程。
“這……”
經過短暫的思慮之后,余皇后便點了點頭,道:
“好,只要能求得神醫出手為珠兒醫治,珠兒就是親自去請也是應當的。”
沈芙蓉垂下眼瞼,長長的睫在臉上投下一層影,從不做虧本的買賣,之所以同意帶晏珠去找段生,當然是別有用心。
若是沒有套路,那還有什麼意思呢?
***
和余皇后約定好后日出發,沈芙蓉便從閣出來,沿著宮道朝著宮門慢慢走去。
正一路低頭想著事,突然“啪”的有一只手搭在了的肩膀上。
瞬間全僵,清晰的覺到自己冷汗冰涼的從每個孔里跑了出來,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很多猜測又一一反駁。
最終遵從心的決定,說時遲那時快,猛地抓住肩膀上的手,彎下腰,雙手用力,就要順勢給對方一個漂亮的過肩摔。
就在馬上就要將對方狠狠地砸在地上,電石火間,一個磁低沉的聲音急切地響起:
“夫人,手下留啊!”
聽到這個悉得不能再悉的聲音,沈芙蓉立刻回去看,發現被死死拽住胳膊的不是別人,正是那冤家老公蕭天陌。
“蕭天陌!”
忙松了手,沒好氣道:“你站在我后干嘛?知不知道人嚇人,嚇死人啊!”
蕭天陌的角了,隨后他濃的眼睫垂落下來,那雙亮清澈黑眸注視著沈芙蓉,手了手腕:
“夫人好狠的心……”
沈芙蓉隨著蕭天陌的作,低頭看向他的手腕。
那修長如白玉的手腕,紅紅的一圈,是留下的痕跡,似乎在控訴的惡行。
沈芙蓉突然有些后悔,自己是不是太用力了?
忙小心翼翼地捧起蕭天陌的手腕,焦急地問道:
“你沒事吧?疼不疼?”
蕭天陌眸深邃如濃墨,充滿笑意。
他會功夫,本就傷不了他,況且男力氣懸殊,剛才對他來說,就如撓一般。
不過看到沈芙蓉這麼張兮兮擔心他的樣子,他忽然心很好,于是假裝表痛苦,在那些紅痕時,做作地低呼了一聲。
“抱歉,我不知道……”
沈芙蓉想解釋,剛一抬頭,就掃過一片微涼的,同時瞳孔也映了蕭天陌眼底狡黠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