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昀楓暴怒了。

    之前帶路的男人有些不耐煩：“你們之間那些七八糟的糟心事，我可不想管！”他又看向季昀楓：“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，注意一點，我先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轉過，走了兩步又突然想到了什麽。

    回過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季川翊的臉，對著季昀楓用很怪異的語氣說：“要是打起來，千萬別打他的臉。”

    “畢竟，他這張臉招人喜歡的，不出意外的話，來接他的人已經在路上了。”

    季川翊猛地側過頭，他從雙眸中直出殺意。

    不知為何，在聽到男人說的話後，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江姒的臉。

    “你們做了什麽？”

    他語氣森冷的詢問。

    那男人冷哼一聲，轉離開。

    季昀楓倒是接了他的話：“與其關心別人還不如先關心關心你自己！季川翊，你落在了我的手裏，以為還能全而退嗎？”

    季川翊站在原地，回過頭看季昀楓。

    他問：“季昀楓，我隻問你一個問題，爺爺的事，是不是你做的？”

    季昀楓臉微變。

    他有些怔楞，像是不明白季川翊問這話的用意。

    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
    季川翊眼神中的殺意淡了一些，薄輕啟，雖然不屑，語氣到底是緩和了幾分：“你還算是個人。”

    季昀楓聽出他話裏的譏諷之意，猛地站起：“你是什麽意思？爺爺的死是不是另有？”他頓了一會兒，又說：“是有人了手腳？是誰？”

    季川翊看了眼窗外，他說：“外麵這些人不是你的人，季昀楓，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麽嗎？”

    季昀楓思緒還跳轉在上一個話題。

    他踢開前的椅子，氣衝衝的走到了季川翊跟前，差點兒手去抓季川翊的領：“季川翊！我最討厭你這種說話說一半的習慣！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啊！你剛剛提到爺爺，到底是什麽意思？”

    季川翊一個眼神，幾乎冷的能凍住震怒中的季昀楓。

    他輕笑一聲，聲音很譏諷：“季昀楓，你是真的蠢！”

    季昀楓咬牙切齒：“我蠢？我哪裏比不上你？爺爺從小就喜歡你！我也是他的孫子！不過是比你晚出生，為什麽季家的一切就該是你的！是，你從小是爺爺帶大的！他親你也沒錯！”

    “但是他憑什麽如此偏心，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你？”

    “他死了！他居然死了！還是被人害死的！一定是他的偏心，讓有些人不開心了！”季昀楓有些瘋癲，他話語有些混：“是吧！季川翊，就是你害死的爺爺！歸結底，是你害死了他！”

    當時，宋清跟他說過季老爺子去世後，季昀楓確實立刻就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回季家。

    然後，在半路被人攔了下來。

    接著他輾轉到了F國。

    順著那些人拿來的計劃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。

    看著季川翊如此狼狽不堪的站在自己麵前。

    明明他才是勝利者，才是即將得到整個季氏的那個人。

    為什麽季川翊還能如此鎮定？

    不該是這樣的！

    季昀楓兇狠的說：“季川翊！要說是誰殺了爺爺！就是你！是你的冷冷，是你的傲慢，是你不可一世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！”

    “季川翊，你活該！”

    “爸媽都不喜歡你，是你該得的！他們不該在你小時候丟給爺爺，就該把你丟進海裏，殺了你！”

    季川翊麵無表，他聽著自己的至親用如此惡毒的話語詛咒著他，卻毫沒有緒波。

    “季昀楓。”

    在季昀楓發瘋的間歇，季川翊冷淡的了他一聲。

    季昀楓似乎沒聽見。

    他煩躁的踢著腳邊的酒瓶。

    季川翊說：“你不是季家人。”

    季昀楓踢著酒瓶的作一頓，他惡狠狠的抬起頭，看著季川翊，咬牙說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
    季川翊語氣淡淡，平鋪直述，又重複了一句：“你不是季家人。季海不是你的親生父親，你是宋清跟別人生的。這件事，早在十多年前，爺爺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季家的一切本就與你無關，是你貪心不足，還想著沾染。”

    “再有，你作為宋清對於季家不忠的鐵證，爺爺沒有揭穿你，並且讓你貫著季姓長至此，已經是仁至義盡。”

    季川翊語氣清冷，話語在仄的空間中傳開。

    雖然語調輕，但是足已讓每一個字都十分清晰的落在季昀楓的耳裏。

    後者傻了。

    幾乎是宕機的狀態。

    他上上下下的張合，大概過了十來分鍾，他還沒有說出一句話。

    季川翊又說：“如果，你是宋清和季海的孩子，那你該跟我一樣的待遇，你覺得，宋清為什麽不喜歡我？”

    季川翊頓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語氣淡然，像是在陳述別人的經曆一樣。

    “我兩歲的時候，因為宋清的失誤，差點兒掉進花園的噴泉中淹死，當時宋清就站在噴泉邊，責令不讓傭人救我上來。”

    “說‘淹死這個雜、種’！”

    即使是如此惡毒的話語，還是從自己的母親裏說出來，季川翊依舊麵無表。

    “不是不喜歡我，是恨我！恨不得殺死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。”

    “季昀楓，你該慶幸，如果你是季海和宋清的孩子，或許在你兩歲，三歲，還是四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。”

    季昀楓已經傻了。

    他跌坐在一側的椅凳上。

    其實這些年，他也有些詫異。

    為什麽宋清會對自己跟季川翊的態度如此天差地別，他觀察過，最後得出結論，因為季川翊冷，眼裏沒有七六，他又是從小在老宅老爺子邊長大的。

    與自己是宋清從小帶大的不一樣。

    宋清親近自己也有可原。

    但是他從未想過，自己不是季海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這……這不可能！”季昀楓傻傻的說：“季川翊，你想擾我！”

    季川翊偏頭，這個小房子雖然小，卻有一扇窗，窗外有一片蘆葦地，而此刻，灑在蘆葦地中間的小池塘上，反著。

    他淡淡的收回視線，說：“時間差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季昀楓愣了一下：“什麽？”

    季川翊卻抬腳往外走，他回過，看著季昀楓說：“人該安於現狀，不要去肖想不是自己的東西。季昀楓，如果我是你，我會勸宋清安分守己，畢竟不是誰都能讓季家幫著養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季川翊，你什麽意思？你能走到哪裏去？你別搞錯了！現在你是人質！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砰”的一聲。

    有東西在西側的窗戶邊炸響。

    此刻季昀楓正站在窗邊，他側頭去看，窗外的蘆葦蘆葦隨風飄，而其中有反的刺眼白。

    像是狙擊槍的瞄準鏡。

    意識到這一點的季昀楓眼眸陡然睜大，他想到了剛剛，季川翊就是站在這裏，看了一眼窗外……

    “該死！他們是從哪裏出來的？”

    “快拿家夥！有人侵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