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遠忙去窺許君赫的臉,見他果然黑了臉,是頗為不爽的模樣,就飛快道:“加!往上加!”
紀遠本以為自己帶的銀票請來一個舞姬陪酒是足夠了的,卻沒想到這侍幾次來叩門,都詢問是否往上加,可見是有人在與他競爭。
思及最后那位舞姬的確是國天香,有人競搶也是正常,可紀遠已經將大把的銀票如流水般扔了出去,仍舊不夠。
一方面許君赫的表沉著,未見晴朗;一方面他手中的銀錢越來越,而競爭還在繼續。
紀遠當即被激怒,心道不知是何人這麼不怕死,敢跟皇太孫搶人,恨不得沖出去找人問個清楚。
卻又想起先前來的時候許君赫說了不想讓人知道他來此地,于是強行下心中的怒火,繼續將價格往上加。
可對方像是刻意與他作對一樣,不管他加多,對方都只比他多一兩銀子。
紀遠花盡了上的銀錢,仍然沒有贏得競爭,因此忍不住質問道:“究竟是何人與我競爭?”
侍低聲回道:“倒仙樓的規矩,二樓雅間的客人不會朝外份,貴客見諒。”
紀遠豁然起,看架勢似要上手打那婢。
擱在尋常他就是再大的緒也不敢在皇太孫面前失態,只是今日喝了酒,有些難以控制。
殷瑯飛快起阻攔,勸道:“遠公子,莫沖。”
許君赫冷淡道:“罷了,既然你銀錢不夠,那便不爭了。”
紀遠聽這語氣,腦中快速翻過先前跟在皇太孫后時的日子。
人人都和悅,便是京城來的那些世家子弟也會笑著與他說話,他一聲遠公子。
泠州那些無視他,瞧不起他的人也一改從前臉,暗中結和吹捧。
其后畫面一閃,又變這十多天自己和父親所的屈辱,還有母親與妹妹的哭訴,那些輕蔑他的目,貶低他的話語。
如狗一般跟在別人后頭乞求,諂的畫面,一腦地涌出來。
飛黃騰達,榮華富貴。
這是最后的機會。
紀遠急火攻心,酒意蒙了思緒,一時間什麼想法都沒了,什麼都管不了,腦中只有這一個念頭。
“等等等等,殿下,我還有一!”
他大聲喊著,同時將手襟,用力一拽,斷了紅繩,拽出個碧綠的玉佩來,往侍的手里塞,“我以此做抵押!不論對方出多,我都比他高,過后再來錢!”
許君赫將手中的酒杯放下,起慢悠悠地走到侍邊上,從手里拿過那塊玉。
他端詳著,左右翻看,忽而俊的臉上出個意味不明的笑,聲音輕緩。
“甘上貢的碧玉價值連城,一直都是大晏皇室特供,紀遠,你手里怎麼會有呢?”
紀遠一聽,瞬間出了一的冷汗,渾無法抑制地抖了起來。
酒意在頃刻間揮發一空,他看著那塊碧玉,這才驚覺大禍臨頭!
第20章
紀遠猶記得當初父親將這塊玉帶回來時的叮囑。
“這是塊寶玉,但來歷有些不同尋常,你平日里藏著戴,千萬莫讓人發現。”
這究竟是什麼玉,又從哪里來,紀遠一概不知。
他只知道這塊玉是寶貝,但珍貴到如何程度也是不清楚的,畢竟從未拿出來給外人鑒賞過,而家中的下人更是沒有那個眼力去分辨。
由于父親的叮囑十分鄭重,紀遠也害怕被人發現,便一直藏著,且隔段時間就換個地方,連的下人都仔細防備著。
只不過前段時間妹妹在紀云蘅的小院大鬧時,將手里的玉拿到他跟前晃了幾眼。
后來那幾日,他不知在何聽人提起,說玉通靈,越是名貴的玉,靈就越強。
正逢他不順,人輕視,好不容易得了李公子的許諾說是將他帶去皇太孫的接風宴,結果也被輕而易舉地拋下。
滿心憤懣的他越想越心,出了那塊碧玉戴上,去泠州有名的寺廟跑了一趟,拜了菩薩像,許愿能夠時來運轉。
誰知竟真的那麼靈驗,沒過多久,皇太孫便停在了他跟前,向他詢問腰上的穗子從何而得。
其后他的運氣當真一飛沖天,連帶著紀家跟著風。
只不過那碧玉每日都戴在上,夏裝又輕薄,他也是擔心會被人發現,便取了下來放進匣子里藏好。
也不知這事是怎麼如此巧,玉剛摘下沒幾日,皇太孫就對他答不理了,紀家的待遇也一落千丈。思來想去覺得不對勁,紀遠就又取了玉戴在脖子上,心中許諾日后再也不摘下來。
如此,便有了他在喝多了酒沖之下,將玉拽出來做抵的舉。
此刻,紀遠聽著許君赫說出的話,當即就嚇癱了子,抖得幾乎跪不住。酒已是完全醒了,一抬頭,就看見許君赫帶著笑的眼睛。
他這時候心中才算是明了——紀家要完了。
一樓的大堂,花瓣撒得到都是,樂聲越來越響,所有人離席玉中間圓臺上的舞姬一同載歌載舞,歡樂無比。
紀云蘅左手攥著柳今言扔給的金繡花,右手拿著一條紅帶,在人群中穿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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