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有你的。”趙晏笑道,“我們還去老地方嗎?”
“當然。”姜云瑤舉目環視,輕車路地踏上青石小徑。
兩人對上林苑布局了如指掌,有幾位置偏僻、風景秀的宮室,是鬧中取靜的不二之選。
宮婢們提燈照路,趙晏挽著姜云瑤的手從紅梅林間穿過,仿佛回到了小時候,兩個年的孩心來,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離宴會,結伴在偌大的上林苑中尋找人跡罕至的景。
突然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,有人猛地從道路旁竄出,橫沖直撞地奔了過來。
趙晏反應飛快,迅速把姜云瑤拉到一邊,隨行的侍們拔出武,將兩人護在中間。
來者卻恍若未覺,似是醉得不輕,里嘰里呱啦地念叨著什麼,與一眾侍大打出手。
趙晏聽懂他的語言,不由皺眉:“是西域使臣。他怎麼會在這里?”
姜云瑤聞言,連忙下令:“按住他就好,切莫傷人。”
侍們的作收斂了幾分,然而那人力大無窮,覺察到他們所有顧忌,登時愈發肆無忌憚,將他們得連連后退。
趙晏見勢不對,反手出邊一名侍的刀,但還未等上前,一道人影閃電般掠過,作迅捷而凌厲,三下五除二就將那醉鬼放倒,順手封住了他的道。
“卑職護駕來遲,請太子妃娘娘與公主殿下恕罪。”
竟是虞朔。
那人被隨而至的軍制住,姜云瑤毫不以為懼,走近幾步,疑道:“他是何人?”
“此人名尤鄯。”虞朔也聽聞了含元殿之事,小心翼翼地觀察的臉,“太子殿下在席間發現此人及其下屬形跡可疑,便讓陸公公給卑職傳信,令卑職多加留意。卑職來晚一步,公主驚了。”
“無妨。”姜云瑤調侃,“即使沒有虞將軍,十個尤鄯加起來都未必是晏晏的對手。”
虞朔請示道:“此人沖撞殿下與娘娘,該如何置?”
“由陛下裁決便是。請虞將軍帶他走一趟吧。”
“遵命。”
這時,有人匆匆奔來,焦急地用胡語著尤鄯的名字。
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近前,看到這幅畫面,頓時大驚失,撲通跪地,磕頭道:“貴人饒命。”
姜云瑤見他胡服打扮,又會說話,應是尤鄯的下屬,正待發問,卻聽趙晏道:“他不像醉酒,而是被下了藥。”
的目落在尤鄯上,他道被封,按說已無力抵抗,卻雙目通紅,仍在不知疲倦地掙扎。
眾人一怔,那名跪著的隨從也驚訝地抬起了頭。
剎那間,他面無,渾抖如篩糠,隨即,竟一躍而起,頭也不回地拔逃竄,里冒出一句驚懼到極致、幾乎變了調的喊。
姜云瑤不通胡語,趙晏和虞朔卻聽得一清二楚。
——死人活過來了。
-
姜云琛走進一間空曠無人的宮室,接過陸平呈上的信件。
拆開逐字逐句看罷,沉默半晌,失地用燈燭點燃。
半個多月前,他請紀家的表舅父幫忙調查一個做紀十二、自貌丑、年齡十七八歲、在涼州到西州一帶跑商的人,然而表舅父翻遍所有檔案,都未能找到同時符合這幾個要求的伙計。
難道說,這人故意偽造份,只為接近趙晏一行?
但他目的何在?總不會是想要竊取報的鬼,結果在相中對趙晏深種,最后改邪歸正、舍己救人,保護了的命……
他深吸口氣,令自己打住,卻又覺得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解釋。
所幸趙晏已經不記得了。
他有些自私地想,還是永遠不要想起來,帶著對紀十二的恩過完這一輩子吧。
輕微的敲門聲傳來,打斷他的思緒,陸平前去開門,將一位員引屋。
是安西都護府的劉長史,此番進京述職,順便向他稟報西州那邊的探查結果。
“微臣見過太子殿下。”劉長史行禮,在姜云琛的示意下落座,開門見山道,“殿下離開西州之后,王都護派人全力追查那批火/藥的來源,但對方似乎來頭不小,行蹤蔽且謹慎,王都護的人馬跟隨至涼州附近的沙漠,便失去了他們的下落。”
他有些言又止,姜云琛卻明白他言下之意。
再往前,就會進涼州都督府的管轄核心,王都護的人馬自西州追到這里,手已經得太長,何況涼州大都督一職是廣平王遙領,王都護作為臣子,豈敢將刺殺太子的罪名推給一位親王。
“有勞。”他點點頭,又詢問了一些細枝末節,令劉長史退下。
屋里恢復安靜,他陷沉思。
看樣子,臨川王自以為計劃天/無,打算把廣平王推出來做替罪羊。
十之八/九,尤鄯邊那人也聽命于臨川王府,他們籌謀多時,今晚便會邁出第一步。
“走吧,回去。”他起對陸平道。
然而剛一出門,就有名侍疾步跑來:“殿下,出事了。尤鄯酒后失態,沖撞了太子妃娘娘與含章公主,雖然虞將軍救駕及時,兩位貴人并未傷,但跟隨尤鄯一同京的使臣看到娘娘和公主,竟嚇得魂不附,翻來覆去只會念叨一句胡語,說什麼……死人復生。”
果然,作還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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