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璉見狀,眉頭輕擰。
心細,似乎并不管用?
再看明婳低頭拉碗中米飯,一副生怕他再給夾菜的生分模樣,裴璉薄薄的角直抿了一條線。
良久,他沉沉吐了口氣,低頭將那魚吃了。
明婳一直用余注意著,見他竟然吃了魚,看來魚里應該是沒下毒……
沒下毒的話,他對這般殷切作甚?
平白嚇一跳。
這一頓晚膳吃的格外安靜。
也不知是氣氛過于抑的緣故,還是明婳思慮多重,口悶悶的,也沒多胃口。
隨便吃了半碗飯,便擱下碗筷。
裴璉看:“就吃這麼點?”
明婳:“嗯,不是很。”
裴璉道:“現下不,晚些便要了。這條魚你也沒怎麼吃,好歹喝一碗湯羹墊墊肚子。”
明婳想了想,船上生火做飯不易,若半夜了想吃東西,的確又要麻煩下人。
于是讓春蘭舀了碗魚羹,重新拿起湯勺,慢慢吃了起來。
新鮮捕撈的河魚果然無比鮮,明婳喝了兩口,咂出些許滋味,剛要再喝一口,忽的就有些不大對勁。
胃里沒來由的一陣翻涌,臉一變,忙擱下碗筷,彎腰朝旁,干嘔了起來。
“夫人!”春蘭驚呼。
裴璉面也沉了,起走到旁:“怎麼了?”
明婳胃里難,哪還顧得上答話,只反手推著他,不想讓他靠過來。
這模樣實在太狼狽了。
裴璉眉宇冷肅,吩咐暗衛:“將戴醫來,廚房里一干人等也給孤拿下。”
“等等……”
明婳單手按著口,擺擺手:“我沒事,就是有點惡心。”
裴璉:“胃里犯惡心?”
“嗯。”試了幾次吐不出來,明婳端過清水了,又拿帕子掩著,蹙眉道:“可能是魚湯有點腥,再加上本來就有點頭暈悶,便犯惡心了。”
裴璉聞言,眉頭擰起,仔細打量著明婳的臉。
這時一旁的春蘭小心翼翼道:“不然還是大夫來看看吧?”
裴璉和明婳齊齊看。
春蘭心下一,磕磕解釋:“奴婢的嫂子當初懷上小娃娃,也是一嗅到葷腥就犯惡心。夫人喝不得魚湯,會不會是……肚里也懷小娃娃了?”
話音一落,屋好似靜了一靜。
明婳驚愕地睜圓了眼睛,待察覺到裴璉的視線直直落向的肚子,一張雪白面龐霎時也漲得通紅。
“你別看。”
沒好氣地說道,邊以袖遮肚:“才不會懷。”
雖說到達薊州后的那七日,他幾乎夜夜沒個消停,可阿娘給的小藥丸,一直有在吃。
旁人開的藥,或許還會懷疑,可阿娘給的藥,絕對信得過。
“就是尋常的犯惡心罷了。”
明婳斬釘截鐵說著,一邊撐著子站起:“你繼續吃吧,我回房休息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手腕卻被一只大掌牢牢握住。
明婳垂眼,便見裴璉吩咐暗衛:“去請戴醫來。”
暗衛很快領命退下。
明婳黛眉輕蹙,看他:“都說了不可能的,還醫來作甚。”
裴璉容肅正:“就當請個平安脈。”
明婳:“……”
無言以對,只好重新坐下。
雖然心里知道那小藥丸沒問題,可裴璉時不時掃過腰的目,也莫名張起來。
畢竟每回他都弄那麼久,又埋得那樣深。
萬一,萬一真的懷上小娃娃了……
不不不,都要與他和離了,怎麼能懷小娃娃呢!
明婳咬著,憂心忡忡。
裴璉靜坐一旁,面上雖無波無瀾,心下卻也算起日子。
年后第一次,距今已有半月。
只懷嗣半月,便有害喜之癥了?
他往日也沒了解過這些,只盯著面前那一段纖纖細腰,心底有種難以言喻的覺。
萬一真的有了……
作為孩子父親,他自然是要肩負責任,更不可能與和離。
孩子。
他和謝明婳的孩子……
臆間驀得涌上一陣古怪的熱意,那熱意傳遞到視線里,他盯著那抹細腰,就好似里頭真的已經有了個小娃娃。
就在裴璉這邊想著他和明婳的孩子長得會更像誰,明婳那邊想著獨帶娃回到北庭會不會嚇爹娘一跳,戴太醫背著個藥箱來了。
甫一進屋,便見兩位主子齊刷刷看著他。
一個目灼灼,一個面張。
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但這樣古怪的氛圍,也戴太醫打起十二分神,小心翼翼墊著腕枕診脈。
“夫人的脈象節律整齊,尺脈有力,沉取不絕,并無不妥。”
戴太醫又問了明婳的癥狀,聞問切一番,道:“許是第一回 坐船,有些暈眩不適,待會兒臣給夫人開一劑暈船藥,再配上外涂的薄荷膏,雙管齊下,明日會好上許多。”
只是暈船。
明婳長舒一口氣,“多謝太醫。”
裴璉的眉宇也稍松,卻又莫名有一淡淡失落。
若他們有孩子,定會是個很可的娃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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