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婳原本在和小公主打雙陸,一聽到有信來,霎時撂下棋子:“信在哪?給我看看。”
待接過那薄薄一封書信拆開來看,裴瑤托著下,眨眨眼:“嫂嫂還是別抱太大希,就皇兄那個寡言語的子,見面都不怎麼說話,寫信估計也沒幾句。”
到底是親兄妹,明婳一拆開信,果然如裴瑤說的一樣,總共就三句話。
第一句是說收到的信和禮了,第二句讓在驪山別只顧著和裴瑤這個小孩玩,有空多讀書練字,第三句便是尋常的“順頌時祺,敬請妝安”。
唰唰唰三下就看完了,明婳柳眉擰起:“就這麼點?”
裴瑤探著小腦袋:“我能看嘛?”
很規矩的一封信,沒什麼不可看的,明婳遞給了。
裴瑤看過,撅起小:“他不陪我玩就算了,還不讓你和我玩,哼,壞皇兄!”
余瞥見自家嫂嫂郁悶的表,連忙安:“嫂嫂你也別失,皇兄好歹還給你回了信,卻是一個字也沒回我呢。”
人有的時候的確是靠比慘,才能看出優越。
聽了裴瑤這話,明婳突然覺得這封簡短的信也不算太糟了。
但想到自己寫了滿滿兩頁紙,且還送了親手做的小禮,卻只換來三句話,心底依舊空落落的。
這緒一直延續到第二日和裴瑤去后山溯溪,眼前古木參天,山巒連綿,溪水叮咚,一片怡然愜意的山野風,卻生出幾分歲月滄桑的惆悵之。
裴瑤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,一到山野間,就如了籠的小鳥,撒歡兒到跑,高興的不得了。
“嫂嫂,你快看,那里有兔子!”
裴瑤忽的驚喜出聲,連忙拉著明婳:“還是只小兔子,嫂嫂,咱們去逮兔子吧!”
也不等明婳反應,小公主拉著的袖子就跑了起來。
明婳也看到了草叢里的兔子,本來沒想追的,但見小姑子興致,也不愿掃興,便跟著一起抓了。
一干宮人忙跟上前,那靜嚇得小兔子蹦的更歡了,裴瑤連忙回頭:“你們遠著點跟,別把兔子嚇跑了!”
小公主有親自逮兔子的興致,宮人們只好隔著一段距離跟著。
姑嫂倆氣吁吁追了一陣,裴瑤跑得沒力氣了,腳步也慢下來。
那兔子似乎也累了,窩在草叢里一一。
明婳見狀,連忙朝裴瑤做了個“噓”的作,而后自己拎起翠綠羅,屏著呼吸,躡手躡腳朝那兔子一點點靠近。
眼見那兔子近在咫尺,明婳面上一喜,張開雙臂就直接撲了上去。
的手都到兔子尾了,卻還是差一點,那兔子從掌心逃了出去。
都弄臟了,兔子卻沒逮到,真是氣死人!
明婳懊惱地捶了下地,下一刻卻聽得“咻”一聲,一支箭矢破風飛來。
“啊!”
“嫂嫂小心!”
“太子妃!”
那箭矢卻是從明婳眼前掠過,直接擊中了那只兔子。
饒是如此,明婳也嚇得不輕,跌坐在地上小臉雪白。
直到一人騎馬趕來,很快揪住那只兔子的耳朵,朝著明婳賠罪:“太子妃恕罪,某并非存心驚擾。”
明婳捂著撲通直跳的口,抬頭看向來人,卻見面前之人正是前日才在馬球場見過的魏明舟。
正驚愕著,裴瑤也很快跑了過來,小小的子攬在了明婳前,橫眉冷豎,瞪向那突然出現的年輕兒郎:“你是誰,你怎麼在這,嚇到我嫂嫂,仔細我砍了你的腦袋!”
到底是大淵唯一的嫡公主,哪怕年紀尚小,發起怒來也威儀赫赫。
魏明舟忙單膝跪下,“長樂殿下恕罪,某乃靖遠侯第六子,隨友人們一道出來游獵,未曾想太子妃與殿下也在此,某并非有意驚擾太子妃,只是見到這兔子即將溜走,一時急才出了手。”
稍頓,他一手抓著兔子,一手拿起那枚箭矢:“殿下請看,箭矢用布纏上了,傷不了人,兔子也只是砸暈了。”
明婳也理好站起來,見那箭頭果然纏著布,不免多看了魏明舟一眼。
他看到兔子第一反應竟是暈,而非死,可見是個純善細致之人。
“阿瑤妹妹,看來是個誤會。”
明婳拍了下裴瑤的肩頭,對于小公主方才開口便是砍腦袋,心下有些微妙。不過那份微妙很快閃了過去,看向魏明舟:“魏郎君,你起來吧。”
魏明舟松口氣,“多謝太子妃。”
待直起,他微微抬頭,看了眼面前羅輕盈,烏發高盤的麗人,又迅速垂下眼,雙手奉上那只暈過去的小兔子:“太子妃,兔子。”
跟在后頭的宮人們也都急匆匆跑了過來,“太子妃您沒事吧?”
“我沒事。”
明婳輕笑一下,見魏明舟還舉著那只兔子,示意采月接過。
采月會意,走上前接過那兔子,又湊到明婳后:“有氣兒,還活著。”
明婳頷首,朝魏明舟道:“那就多謝魏郎君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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