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始作俑者，除了數次借刀殺人的王紀超王大醫生之外，便是眼前這個有著重大嫌疑的蔣子歸蔣大律師了。

    韓旭在電火石之間，將關於雪山案的所有線索重新梳理了一遍，還是認為蔣子歸的嫌疑很大，但是沒有任何證據！

    一切都是空談！

    沒有人能夠證明，蔣子歸曾經買通過李紅偉，將大雪山上發生的“真相”借酒醉告知了患絕癥的王紀超！

    除非李紅偉死而複生，或者留下過什麽要的線索！

    韓旭仔細回憶了一遍，李紅偉死前的所作所為，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，除了李紅偉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沒有選擇報警，而是打下了那幾個溫暖的字！

    但與案子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關聯！

    李紅偉最終什麽都沒有留下，那麽韓旭的猜想就隻能到此為止了。

    即便那就是真相，但是空口無憑，又拿什麽來給蔣子歸定罪呢？

    想到這裏，韓旭越發覺得眼前的蔣大律師深不可測了！

    簡直就是深淵本深了，黑得一塌糊塗！

    而蔣大律師見韓旭半晌沒有吭聲，淡然一笑道，“韓警，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，再提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，你說不是麽？”

    這句話說的很是欠揍，擺明了即便那是事實，但是已經過去了！

    既然沒有什麽證據，就不要再提了！

    韓旭甚至聽出來一些格外囂張的腔調，不過現實是殘酷的，確確實實沒有任何辦法！

    但是蔣子歸的這句話，卻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，不，準確來說，是在低調而又不著痕跡的炫耀！

    韓旭隨即跟著笑道，“蔣律師說的對，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，人嘛，都得向前看不是？哦，對了，蔣律師，最近幾天你有沒有見過沈磊啊？”

    “沈總？”蔣子歸聞言一窒，笑著回道，“昨天剛見過，沈總那邊有一個大項目，想請我們事務所起草一些關於法律方麵的合同與文件。”

    “蔣律師說的該不會是開發大夏灣的項目吧？”韓旭一點便，舉一反三的能力還是有的。

    蔣子歸嗬嗬一笑，“果然什麽事都瞞不住韓警啊。”

    韓旭聽出來蔣子歸這話的意思，明裏暗裏在說韓旭那個嚇死人不償命的背景，什麽事能不知道呢。

    其實韓旭完全是聽老張說過一，臨時起意，瞎猜了一下，沒想到直接蒙對了。

    “我聽說，那個項目不是停了一段時間麽？怎麽？這麽快就打點好關係了？”韓旭順著這個話題說了下去，沒有什麽目的。

    但是蔣子歸卻好像聽出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，嗬嗬搖頭道，“這個我就不清楚了，我們隻是拿人錢財，與人消災而已。沈總樂的給錢，我們就是幹好一些份的事罷了。”

    好一句拿人錢財，與人消災！

    韓旭笑道，“不愧是大律師，太會說話了。”

    “韓警說哪的話，如果有什麽可以效勞的，蔣某人隨隨到，包您滿意！”蔣子歸推銷起自己來，也是個中高手，臉都不帶紅一下的。

    “行，那咱們說定了，隨隨到！”

    “隨隨！何況咱們還住的這麽近呢，韓警，您在屋裏吆喝一聲，我保證不出三秒，一定上門服務，幫您理掉那些糟心的事。”

    蔣子歸說到這裏，隻差是拍著脯保證了。

    “我一個小警員，哪敢勞煩燕城大名鼎鼎的蔣大律師呢！”韓旭打了個哈哈，又接著道，“關鍵我也雇不起啊！”

    不曾想，蔣子歸立馬出五指頭來，“五折！”

    好家夥，八字還沒一撇呢，就打了個骨折！

    韓旭都快無語了，見過不要臉的，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。

    但是又能說什麽呢？

    “痛快，蔣律師果然快人快語，我就喜歡你這樣的，不磨嘰！”

    蔣子歸聞言爽朗一笑，似乎覺得自己家的這頓鴻門宴吃的還值！

    兩人又閑聊了幾句，韓旭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那幅被摳去落款的象油畫，像是忘了一樣，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眼前熱得有些過份的蔣大律師。

    片刻之後，韓旭抬手看了眼表，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。

    “呦，不知不覺這麽晚了啊，真是打擾蔣律師休息了。”

    韓旭說著便站起來，告辭的意思都寫在了臉上。

    蔣子歸隨即起，回頭看了眼掛在客廳上的鍾表，“呦，兩點多了，韓警說哪的話，能跟您一起吃吃夜宵，聊聊天，應該是我的榮幸！哪有什麽打擾一說呢。”

    話說的很客氣，但臉上的疲憊卻騙不了人，隻差是當著韓旭的麵打起哈欠來了。

    “蔣律師還是那麽會說話，行了，我回去了，您也早就休息吧，明天還是工作日呢，相信蔣律師這幾天都忙吧？”

    韓旭最後一句話，直接指向了大夏灣的開發項目。

    隻是不清楚這個項目與九晟集團有沒有什麽關係。

    那麽大的一個項目，單憑沈磊的強盛集團，估計有些力有未逮。

    韓旭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梅雨婷的名字來，就是沈磊名義上的妻子，九晟集團在燕城分部的總經理。

    在原主的記憶裏，這個人的手段可是相當可怕的。

    不到四十歲，便能為九晟集團的一方諸侯，實力不容小覷！

    燕城大夏灣開發項目，估計與這個人不了關係！

    要想沈磊的話，想必還需要見一見這個梅雨婷的強人了！

    “忙倒不是特別忙，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有點心累，唉，幹我們這行的，力其實大的。”蔣子歸一開腔，有些剎不住車的意思。

    韓旭笑了笑，早就習慣了，都不帶搭話的，打完招呼後，轉便回對門去了。

    蔣子歸見沒攔住對方，頗有些好奇，跟在後麵送了一程。

    直到韓旭消失在對麵後，蔣子歸滿是笑意的臉上瞬間變得晴不定，子不由自主地退了幾步，探頭看了眼客廳牆上的那幅象油畫，眉頭不自覺地跳了幾下。

    他哪知道，自己的這個舉，赫然被道高一尺的某人過貓眼瞧了個一清二楚！

    韓旭臉上，終於出了一個淡然的微笑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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