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韓警，也喜歡下棋嗎？”蔣子歸不太確定眼前人有什麽目的，但對上其清澈的目，瞬間變得起來。

    畢竟這個年代，會下棋的人可不多了！

    “不是太喜歡，業餘而已。”韓旭爽朗一笑，“水平肯定不能與蔣律師比了。”

    “韓警說笑了，一看您就是那種邏輯思維很強的人，您稍等一下，我去取一下棋盤。”蔣子歸一聽韓旭會下棋，當然是見獵心喜，一邊說道，一邊轉去了儲室。

    通常來說，行棋是有嚴邏輯的，特別是圍棋，一步一步都是有一定思想的。

    所以古人將下圍棋作“手談”，意思便是用手來流思想。

    其實韓旭隻是一時興起，雖然略懂一些皮，但完全談不上通，甚至連業餘都有些不夠格。

    不過就像蔣子歸說的那樣，一般邏輯思維很強的人特別容易在圍棋這個行業裏打出績。

    韓旭雖說連業餘的都算不上，但是棋力不見得就上不了臺麵。

    不大一會兒，蔣子歸端著一個做工非常考究的棋盤走了回來。

    韓旭見狀趕忙起接了過去，放在了跟前的茶幾上。

    蔣子歸出一個很友善的笑容，然後說道，“棋盤放著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，這次搬家原本想理掉的，還好沒舍得，沒想到剛搬過來，就到棋友了。”

    不等韓旭多說什麽，蔣子歸又回了趟儲室，翻找出了兩個棋罐，通都是木質的，與棋盤相得益彰。

    “猜先，還是……”蔣子歸將棋罐放在棋盤邊上，有些迫不及待起來。

    猜先，其實是一種專業的圍棋語。

    同樣是圍棋比賽中用來決定對弈雙方，由誰先來行子的方法。

    不過猜先也是規矩的，通常是由高段者手握若幹白子暫不示人，低段者則出示黑子來猜高段者手中的白子數量奇偶，低段者出示一顆黑子，則猜為奇數，出示兩顆黑子則猜為偶數，猜對的一方執黑，反之執白。

    韓旭看了一眼臉上洋溢著興之的蔣子歸蔣大律師。

    “我看還是我先來吧，我這水平，你不讓子，已經很不錯了。”

    蔣子歸聞言一怔，嗬嗬笑道，“韓警，你該不會是藏拙吧？”

    “哪能呢，你看我像是扮豬吃老虎的人嗎？”韓旭倒是的，直接把蔣子旭想說的詞語蹦了出來。

    蔣子歸尷尬一笑，收起輕視之心，眼前的這位年輕警，不僅擁有極強的邏輯思維能力，而且仿佛能夠察人心，很輕易便看穿自己的想法，果然非常難纏。

    “行，那就韓警執黑。”蔣子歸說著將裝有黑子的棋罐挪到韓旭右手邊，手做了個請的作。

    韓旭不慌不忙地以拇指、食指和中指三指從棋罐中拈起一枚黑子，置於食指與中指之間，中指在上，食指在下，夾穩棋子，停置於棋盤上方，卻沒有落下。

    然後抬頭看了眼蔣子歸，出一個惡作劇一般的微笑。

    蔣子歸恰好迎上了這道目，神一凜。

    從韓旭拈棋的作中，蔣子歸仿佛到了韓旭有著不俗的棋力。

    要知道真正的弈者，對於拈子的手法都會非常執著，有些甚至會獨獨喜歡或者習慣某一種奇怪的手勢，但是這種況又會有很多弊端，如果缺乏練習的話，是很難達到腦手合一的完境界。

    但是韓旭的這種手法，即標準又完，像是教科書一般，讓人挑不出半點兒病。

    最關鍵的是手穩，兩白皙修長的指頭仿佛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，穩穩地控製住了黑子。

    黑白分明，形了強烈的視覺衝突。

    蔣子歸可沒想到一個簡簡單單的作，竟然能夠形這樣強大的氣場，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。

    韓旭卻在那一剎那，捕獲到蔣子歸目流出了一種複雜的緒，像是在追憶什麽。

    “啪！”

    黑子撞擊棋盤的清脆聲響起！

    落子無悔！

    蔣子歸回過神來，看了一眼棋盤，卻是一臉訝然地又看向了對麵毫無波瀾的韓旭。

    因為他萬萬沒有想到第一枚黑子，赫然被韓旭放在了整個棋盤正中間的天元位上！

    天地大同！

    這是一種很特別的定式！

    蔣子歸皺了下眉頭，因為他非常清楚天地大同是古棋，原名天元倚勢法，據說是由杜陵首創的。

    其實卻很簡單，就是第一招下在棋盤中央天元這個位置上。

    但古棋向來都是座子棋，也就是黑白雙方會在對角開局，一般的定式是直接掛角或者占邊。

    很有直接下在天元位的，因為這一招非常容易落空！

    所以天地大同這一招在那個時期相當驚世駭俗，其中似乎還包含了一個道理。

    那便是無論圍棋以後如何演變，天元這一子往往能起到接應的作用！

    打個不恰當的比喻，就像普天之下，莫非王土，率賓之臣，莫非王臣一樣，故而稱之為天地大同。

    “韓警，這麽直接的嗎？”蔣子歸愣了一下，不過很快便再次回過神來，臉上的笑容更加迷幻起來。

    韓旭霸氣一笑，“抱歉，我喜歡直球！”

    蔣子歸聞言搖搖頭，“我剛好與韓警相反，我喜歡用一句話來定義圍棋。”

    韓旭不解地看向蔣子歸，期待起了下文。

    蔣子歸穩穩地將一枚白子掛在棋盤一角，然後接著說道，“圍棋比拚的本質是對弈雙方看誰占據的領地更多一些，所以嘛，如果從角落開始到中央，往往更容易在圈好自己領地的同時，留出空隙來想盡辦法破壞對方的領地！

    我更喜歡在寂靜中猛烈地緩慢近！”

    韓旭聽完笑了起來，試探的意味更加明顯，幾乎已經擺在了臺麵上，“蔣律師的喜好還真是讓人琢磨不啊！”

    “隻是下棋而已，我沒有惡意的！”蔣子歸跟著韓旭展一笑，口而出的話卻意有所指。

    “是嘛，難道隻是一個巧合嗎？”韓旭口中的這個巧合更加飄忽，像是在指蔣子歸突然搬了過來，又像在指之前發生過的一些事。

    蔣子歸微微頜首，“韓警想多了，隻是巧合而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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