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峰講到這裏，抬頭看了眼韓旭，見對方沒有什麽表，苦笑一聲，繼續說道，“從我記事開始，郭亮就出事了。

    殺人啊！當時我都沒有那個概念。

    隻記得唯一的親人被抓走了，而我被送進了福利院。

    那時候我七歲，未稚氣，卻被差不多同齡大的小孩子圍著罵是殺人犯的兒子！

    這東西現在說起來可能沒什麽，但我那時候還那麽小，經常因為這個跟別人打架！

    可是他們人多啊，我完全不是對手，每次都被打得很慘，遍鱗傷的。

    從那個時候開始，我就一直很恨郭亮！

    我的人生還沒有開始，便已經毀了一半！”

    韓旭靜靜地聽著，沒有發生任何聲響，暗想七歲的郭峰隻不過是一個孩子，並不應該因此到這樣不公正的待遇。

    但現實是殘酷的，父輩所做的一切會直接影響到下一代。

    更何況像郭峰這樣的，本並沒有什麽親屬了，郭亮被捕後，隻能送到福利院去。

    別看福利院的各種設施係已經很完備了，但是在那麽大的孩子們之間，仿佛也有一個圈子，而像郭峰這樣的孩子，自然而然便了排的對象。

    韓旭能夠想象到郭峰在那個時期，心理承著怎樣的力，他現在還能有這樣的就，已經是難能可貴了。

    要知道在這個平行世界中，父輩如果犯有重罪的話，子也會到一些牽連，至考公這條路是沒法走了。

    還好郭峰憑借著自己的努力，為了一名育老師！

    韓旭突然明白郭亮為什麽會那麽痛快地自曝了，他欠郭峰的實在太多了，所謂子不教父之過，為父親的郭亮甚至都沒有好好養育過郭峰。

    郭峰說到這裏，頓了一下，“其實吧，我也不怪郭亮，雖然我恨他，但等我長大了以後，明白很多事是不由人的。可能我這人就這命吧，好不容易擺了命運的桎梏，憑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，再然後就是參加了工作。

    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，郭亮會提前出獄！

    他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，即便做過再大的錯事，我也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街頭流浪。

    所以就把他接了回來，但是更加讓我沒有想到的是，我竟然引狼室，不，更準確來說，是接回來一個惡魔！”

    “你是什麽時候知道，你父親郭亮是耀揚案真兇的？”韓旭不問了一句，目灼灼地盯在郭峰上。

    郭峰苦笑一聲，雙手握拳，得咯咯作響，“在他殺死最後一名被害人的時候，我才發現的。”

    “楊鹿？！”韓旭眼睛不自覺地瞇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那個小孩什麽名字，我找到那座爛尾樓的時候，已經沒氣了！那時候我才知道在耀揚犯下三起命案的竟然是郭亮！”郭峰仿佛陷到了回憶中，目有些迷離，臉上的表更多的是愧疚與悔恨！

    “之前你是怎麽發現郭亮有問題的？”韓旭打蛇隨桿上，追問了一句。

    郭峰又歎出口氣，回道，“那段時間，我不在耀揚市，一直都在燕城，當我回去的時候，總覺得郭亮有些古怪。

    韓警，我這麽說你可能不太理解，我就是有一種直覺。

    因為郭亮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，可能是手上沾滿了，我看他的眼神時而恍惚，時而清明，但是不經意間會流出一種讓人非常害怕的東西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覺。”

    韓旭聞言點點頭，如果一個普通人突然殺了人，手上沾了，是會做出一些特別反常的舉，不過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。

    即便是幹了很久的老刑偵，最多隻能從一個人上看出其格特點，行為習慣，甚至大概收，以及狀況等等東西，但肯定無法看出一個人是否背命案。

    不過作為直係親屬，又生活在一起的話，是有可能到一些東西的。

    特別是殺人者曾經有過前科的話，這種覺可能會越發濃烈一些。

    所以韓旭覺得郭峰沒有說謊，至在這一點上。

    “然後你就跟蹤了郭亮？”

    郭峰聞言點點頭，“一開始我跟丟了，在那一片找了很久，最後才想起來那段時間的耀揚案，兇手喜歡將被害人綁到高實施犯罪……那片附近又隻有那座人跡罕至的爛尾樓，所以我就找了過去。”

    “然後呢？”韓旭試著引導對方，他想知道郭峰在耀揚案中到底充當了什麽角。

    “接下來的事，不用我說，韓警，你應該都知道了吧，”郭峰頓了一下，接著說道，“我第一時間試圖阻止已經變惡魔的郭亮，與他扭打在了一起，但沒想到郭亮力氣還大的，我一個失手，將他摔在地上，嗑了一下後腦勺，更沒想到那一下，直接導致郭亮患上了老年癡呆癥！”

    韓旭聽到這裏，明白過來，原來郭亮的老年癡呆癥是這麽來的。

    要知道腦袋傷以後是很有可能會發老年癡呆的，一般來說老年癡呆這種疾病與傳因素以及腦部的疾病，還有腦部的外傷等等因素有很大的關係。

    “不過這樣也好，惡魔忘了自己是惡魔，也不會再出來殺人了！”

    韓旭皺了下眉頭，“這麽說的話，最後一起的案發現場是你清理的？”

    郭峰默然點頭，“韓警，那你說我當時應該怎麽辦？郭亮都那個樣子了，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你們抓走吧？”

    老張聽到這裏，實在聽不下去了，“你那是幫兇，你知道嗎？”

    郭峰抬頭看了眼老張，“但他是我的親生父親，而且已經在監獄蹲了十幾年了！如果換作是你，你會大義滅親嗎？！”

    老張聞言不由一窒，暗自思忖了一陣，然後厲聲說道，“你隻顧你父親，可是你想過那些被害人嗎？

    們有什麽錯？

    憑什麽被你父親奪去了年輕的生命，而且是那樣一種被的方式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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