哨聲停了,再沒傳來任何聲響。
若非還能聽見蘇喬那極淺的息聲,虞飛白幾乎以為已沒了命。
“你可還好?到底是生了什麽病?”
“不是病,是蠱。”蘇喬的聲音輕得,幾不可聞,“你可還記得,那個被送進寧王府的虞妙音?”
“記得,算是我的義妹。”
“......給我和阿淮下了蠱毒,如今阿淮已經去了,也該到我了。”蘇喬似乎累極了,每說一會兒話,便要上好半天。
“你說,同時給你們兩人下了毒?”虞飛白皺著眉頭。
“是......”
“不可能。”虞飛白口而出,“我給的三生蠱,隻能使在兩個人上。若是給你們用了,又如何能控製?”
“三生蠱?”蘇喬氣若遊。
“是,那三生蠱,本是人之間互定海誓山盟,約好了同上奈何,來世方能再續前緣。若給你使了,又如何與秦長淮同生同死?”虞飛白不解道,全然沒發覺自己說了些什麽。
“說不定......說不定用的是別的蠱......”
“不可能!之前全然不懂得蠱,初見我拿出蠱蟲來,雖麵上裝得鎮定,實際手腳都在抖。若非我說隻有這一種方法,是死也不可能蠱蟲的。”虞飛白搖搖頭,隨意地坐在了地上。
“那你、那你當初,為什麽要拿這蠱蟲給?”
“是說,想為自己爭一條生路。隻有將的命和秦長淮連在一起,那麽秦長淮為了自保,定然也會想方設法的保住。在這王府中,也能始終有著一席之地。我本想著,等功之後,就想法子殺了,一死,秦長淮便也就死了。可沒想到的是,我還沒手,先被趕出了府,選擇了懸梁自盡......後來秦長淮死在軍營裏,我並不意外,可......既然虞妙音是把蠱毒下在你上了,那秦長淮的死,真是個巧合?為什麽要這麽做?”虞飛白百思不得其解,手環抱在前,眉頭皺,思慮著虞妙音這麽做的意圖,卻沒發現,蘇喬已許久沒聲音了。
等他回過神來時,已過了一炷香的時間,側耳細聽,竟連那微弱的呼吸聲也沒了。
虞飛白心中慌了幾分,連忙喚道:“喬兒?你可是睡著了?”
無人回應。
他便也顧不得什麽男授不親,掀開帳簾一看,蘇喬倒在床上,麵無人,雙眸閉,當即忙著手搖了搖:“蘇喬?蘇喬!”
蘇喬似乎被搖醒,睜開眼著他,虛弱的一笑:“飛白,我、我有一事要求你......”
“你說,你我做什麽,我都去做。”
蘇喬向他出手,虞飛白連忙握住,而後便明白了的意圖,將人抱在懷中,耳朵湊在了蘇喬邊:“你說,我聽著。
蘇喬的手抱著虞飛白的脖子,眸中顯出一狠決:“求你......去死!”
去字剛出口,指中嵌著的東西,便狠狠刺進了虞飛白後頸。虞飛白雙眼圓瞪,滿是難以置信,一隻手捉住蘇喬手腕,拉到眼前。
之間蘇喬食指指中,了一銀針,針尖淬毒。因著剛剛的扯,指已滲出了鮮。
“你......為何要殺我?”虞飛白驚愕地著蘇喬,後者雖麵蒼白,可哪有半分沒力氣的模樣。
冷冷地著虞飛白:“自是為我丈夫報仇。”
虞飛白笑出聲:“是啊,秦長淮是你丈夫,可我也是你朋友,不是嗎?”
“你若不殺他,便是我朋友。可如今你殺了他,我們之間,便隻能是仇人。”蘇喬冷道,能覺到虞飛白的力氣在漸漸消失,所以隻需輕輕扭手腕,便能掙虞飛白的束縛。
拿了帕子包住針尖,蘇喬用力將那銀針拔了出來,再送虞飛白心口:“你毀了我的世界,我自然,是要殺你的。”
針尖塗有劇毒,是費盡心思,從魏陶薑那得到的。
雖不至於見封,也是無藥可治。
虞飛白啟,還有話想要問蘇喬,可他終究失去了這個機會。
他隻是向後倒去,倒在地上,口吐烏黑的,死不瞑目。
被這一聲響驚,青池連忙從外麵趕了進來。見蘇喬手上滿是,便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藥箱,給包紮。
“主子,沒事了......”青池不忍去看虞飛白的首,隻是哄著麵平靜的蘇喬。
“悄悄地理了,別讓王妃發現。”蘇喬道,竟躺了下去,“我累了,便先睡了。”
“主子,您讓奴婢幫您把傷口包紮好再睡,可好?”青池喚道,蘇喬卻背對著,似乎睡著了。
青池無奈,費力的把虞飛白的首拖到了外間,讓一早過來等著的兩個府兵把他帶出去理了,又打了水回來將髒汙的地麵拭幹淨。
在這過程中,蘇喬隻是背對著,一未。
青池知沒睡,卻也沒旁的法子,隻好出去了。
第二日一早,曲清河卻來了。
他來時,蘇喬正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。
今兒莫愁想吃甜的,廚房便送了碗錦繡丸子過來。
莫愁吃了半碗,便鬧著要去院子裏玩,蘇喬放去了,自己一口一口地,吃著碗裏剩下的丸子。
曲清河來時,正瞧見這一幕,不由得挑了挑眉:“我聽鳶鳶說過,你不吃這玩意兒,聞著都惡心。”
“是嗎?當初年輕不懂事,這會兒嚐著,滋味倒不錯。”蘇喬笑笑,手中作未停。
曲清河有些詫異,蘇喬的規矩,他是知道的。
但凡吃東西的時候,決不允許別人吵鬧。
他說話,蘇喬沒惱,已是天方夜譚,竟還接了他的話,實在反常:“你確定,你能嚐出它是什麽味道?”
“嚐不嚐得出的,也不過是那麽個味道罷了,也沒什麽新奇的......前輩此次前來,可是有什麽事嗎?”蘇喬笑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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