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喬兒不敢，隻是......”蘇喬猶豫半晌，將自己如何拿了顧登臨二人，又是如何假以方遙岑的名義發布銅雀令，及著南梧州中發生的一切，悉數說了。

    父子二人聽了，默然半晌。

    蘇征衫搖了搖頭：“這本也怪不得你，你先起來說話。”

    蘇喬依言起，蘇征衫又問：“那抓捕的那些銅雀門人？”

    “當初眾人在南梧州集合，盡管當地衙門派人一一登記，到底未將此事看得太過認真，各人大多編了個份，他們也未仔細去驗查——或者沒想到此節。喬兒與他們談過，知道部分人給自己設置的份，便以三小子的名義給幾個人寫了封信過去，吩咐若是了刑罰，便如此招認。那幾人本是死囚，卻因四小子的暗中作保住了一條命，知道環兒是睿王殿下的人，也當這是睿王殿下的吩咐，不疑有他，悉數照做。如今已然定案，便是他們發現不妥，想要翻供，也是為時已晚。”

    “你這點子花招，隻怕瞞不住睿王殿下，此後，當殿下的眼中釘了。”蘇征衫道，心中滿是對蘇喬的擔憂。

    “隻因害怕殿下怪罪，便能置父親與大哥不顧了麽？”蘇喬低下頭去，“睿王殿下，哪有父親與大哥重要。”

    “為父明白你的孝心，可.......睿王若認真要與你計較，便是寧王，也無可奈何的。”蘇征衫皺了眉。

    蘇喬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，哪裏有本事與睿王爭鬥。且睿王乃是皇子，雖近段時日底下人出了些岔子，可皇帝仍然是偏寵疼他的。

    蘇瑝也皺著眉，半晌，問向蘇喬：“可是寧王與你說過了什麽？你......知道什麽？”

    寧王從屬於太子一黨，這是朝野上下心照不宣之事。而最近幾月，太子一改以前溫潤的作風，似乎剎那間忘卻兄友弟恭，對睿王的打，毫不留。

    雖然每每都是些小事，可繩鋸木斷，水滴石穿。盡管現在，皇帝還沒什麽表現，可日久天長下去，必定會對睿王生出不滿。

    難不......是太子忍不住了？

    “喬兒，你老實告訴哥哥，可是寧王私底下與你說了什麽？”

    蘇喬不語，秦長淮雖沒特意囑咐過此事不能告訴別人，卻也心中明白，此事事關重大，若輕易走了口風，睿王那邊便不說了。若是有心人將此節讓皇帝知曉，那麽太子所做的一切，在帝王眼中，都了有意誣陷骨親。即便以後再找出什麽重大的罪證，於皇帝而言，首先要考慮的，是這會不會又是太子的構陷。

    所以不能對任何人說，便是胡湘兒——蘇喬不知秦長淮對說過此事沒有，可在們之間，向來是絕口不提的。

    蘇征衫父子見狀，心中大概也有了個底：“既如此，你們便該小心才是。睿王並非池中，一旦反擊，又是一陣地覆天翻。為父如今的狀況，也無法再幫你們什麽。若是出手相助，反而會引起聖上的注意。”

    “兒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你這些時日，想必也不好過，回屋子裏好生歇著吧。我與你哥哥還有話要說。”蘇征衫道。

    蘇喬應諾，便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晚些時候，秦長淮幾個外婿也趕了過來，自然帶了不東西。

    本想著一家子人去清風樓吃飯，也是為蘇征衫父子慶祝。可蘇老夫人卻不願，隻說在家中炒幾個小菜便好，不必麻煩。

    秦長淮見蘇喬的模樣，是哭過了的，眼圈還紅得，心中疼惜，可當著眾人的麵，也不好問出口，隻能暫且忍耐著。

    待得回去的路上，秦長淮與蘇喬一同乘了馬車，便將擁在懷裏，問：“今兒怎麽哭了？可是嶽丈責問你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又沒犯什麽錯，好好的，父親責問我做什麽？”蘇喬窩在秦長淮懷中，垂著頭。

    既這麽說，便不是挨了罵了委屈。

    秦長淮想了想：“那便是......喬兒想我了？”

    蘇喬不語。

    的確是想秦長淮了。

    自回來以後，隻見過秦長淮一次。

    也明白，秦長淮近日裏十分繁忙，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。放在以前，也不覺得什麽，隻是心疼秦長淮這麽累。

    可這次，總會不由自主地去懷疑，秦長淮是不是生的氣了。

    雖然一再告誡自己不要胡思想，可就是怎麽都忍不住。

    一想到這，蘇喬便覺得委屈，忍不住往秦長淮懷裏再了。

    “抱歉，這幾日太忙了，沒時間回來看你，等過幾日閑下來了，我再好好陪你，可好？”秦長淮握著蘇喬的手，小手冷冰冰的，像是服穿了似的，便用雙手攏了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我聽說，你這幾日都不好好吃飯？生氣歸生氣，別拿自己的子開玩笑。”秦長淮的語氣略嚴肅了些，蘇喬當即把聲音放下來：

    “不是故意不吃的，是真的沒胃口？”

    “廚房做的不合你的口味？”秦長淮想了想，“廚子們懈怠了？我回去重罰他們。”

    “不關廚子的事，是我自己沒胃口......以往吃的這會兒都吃不下去——他們已經絞盡腦了，每次都有廚房的人在外麵候著，一瞧著我沒吃多，對青池們又是求又是賄賂的，請們問我是哪裏不滿意......可我真沒什麽不滿的。那天看見羅正省，都快瘦周福的模樣了。”蘇喬悶聲道，羅正省有著一手好廚藝，且又貪吃。常常在給自己做菜肴的時候，突發奇想，失敗了的全單照收，功了的就送到主子們的餐桌上。

    因著貪吃，自然形也胖，四五百斤的人，一人站著有三人寬。

    而周福雖說不消瘦，與普通人比起來，的確要清減一些。

    “看來的確是發了愁了，你若再吃不下東西，隻怕便要出人命了。”秦長淮打趣道，蘇喬一癟：

    “就是吃不下，那幾日也勉強多塞了些下腹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，悉數吐了出來。嚇得青溪要去請王妃醫了，說了好幾次才打消了的念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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