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便是你恨極了我，願我死於非命。與其那賊人所殺，倒不如喪命在你手下，你也可為自己出了氣。”秦長淮說著，慢慢靠近蘇喬，往手中塞了一柄短刃，而後握著的手，將刃尖對準自己的心髒：

    “若用力一些，你便可報仇了。”

    蘇喬的手像是被燙傷了一般，連忙甩開，短刃落到地麵上，發出脆響：“你瘋了不？哪有人幫著旁人要自己的命的。”

    秦長淮笑了：“喬兒並非旁人，若喬兒要我的命，隻管拿去。”

    蘇喬偏過頭去，不與秦長淮對視：“你本也沒錯，何須以命相抵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罪不至死，卻活該我死不瞑目。”

    “你便不能說兩句好？一句一句的，咒著自己，又有什麽意思？”蘇喬怒道，這樣關心著急，秦長淮怎能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命？

    是不是所關心的，所在意的，在秦長淮心中，都不值一提？

    “你也知那刺客的功夫，百終有一疏，若是他真的得逞了，臨死前見你的最後一麵，卻是今日，可不該我死不瞑目？”秦長淮攬住蘇喬的腰，低頭向靠近，“喬兒，陪我熬過這一關，可好？”

    秦長淮的語氣聽得蘇喬想哭，他向來是自信的，無所不能的，何時像這樣不安過？

    不有些後悔，若是當初不求著秦長淮就沈惜，也不會讓他被牽扯進來......等等。

    蘇喬猛然抬頭，額頭過秦長淮的瓣，一怔，險些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麽：“是睿王殿下，當初，惜姐姐便是被賣到了睿王府。”

    秦長淮點點頭：“是，可這也說明不了什麽。”

    自虞飛白出現威脅了蘇喬的安危開始，秦長淮便開始跟太子一起注意睿王的向了。

    可睿王也不知是否真無辜，竟半點破綻也沒出。秦長淮多方調查，也查不出他跟虞飛白有什麽關係往來。

    他文武雙全，平日裏又謙遜有禮，於帝王，父慈子孝，於手足，兄友弟恭，底下的人也嚴謹做事，難得有一兩個能挑出錯的，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病。

    秦長淮不可能隻憑著自己的猜測，便去問睿王的罪。

    所以這次的事，難不在於查出那人是誰，而在於如何證實他與此事有關。

    “可......睿王殿下要搶方姑娘的家傳之做什麽？”蘇喬不解，秦長淮聞言一笑：“所以我才說，那盒子裏定然有什麽驚天的，甚至關乎社稷。隻是咱們現在沒有證據，貿然出手，反而會遭到對方的反噬，骨無存。因而，便是知道了誰是幕後真兇，也隻能裝作不知，待得收集齊全了證據之後，再一舉殺之。喬兒......留下來幫我，可好？”

    “......好。”蘇喬雖應了，可隨即便強調，“待得你沒了命之虞，我是必定要離開的。”

    “聽你的。”秦長淮道，不知怎麽，蘇喬也鬆了口氣，也是這時，才發現自己與秦長淮的距離太近了些，遲疑了會兒，還是手推了推：

    “你......”鬆開些。

    “我頭好疼，喬兒替我好不好？”秦長淮卻順勢抱住了蘇喬，將下擱在肩頭上，讓承了自己的一部分重量，“好幾日沒睡個囫圇覺了，頭也似乎要炸開，這會兒說話都沒力氣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還不趕去歇著？公文如水，是源源不斷的，哪能一兩日便看完，趕去歇著。”蘇喬用力支撐著秦長淮，深怕他摔下去，“這幾日吃飯沒有？”

    “吃不好，也睡不著。”秦長淮說著，蘇喬聽著隻覺得揪心，便扶著他往書房裏麵的小屋子裏去。

    那小屋子裏有張床，供秦長淮累時歇息的。

    才將人放在床上，就被拉進了他的懷裏。

    蘇喬一惱：“你......”

    “你不在，我不安心，生怕醒來之後，發現方才的種種，不過南柯一夢......而你從未回來過。”秦長淮道，卻是閉著眼，眼下一圈烏青，顯得整個人憔悴不已。

    蘇喬的語氣不自覺也了下來：“我既答應了你，便不會就這麽離開了，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我怕這是夢......讓我抱一會兒，就這麽一會兒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“......好，你睡吧，我讓你抱著便是。”蘇喬道，心中暗暗歎了口氣，嫌棄自己的沒出息。

    耳旁是秦長淮均勻的呼吸聲，似乎有催眠的魔力，蘇喬漸漸也覺得眼皮子沉重，不知不覺的，睡了過去。

    待睡著之後，原本應該陷沉眠的秦長淮卻睜開了眼，著懷中人的睡，不一笑，吻了吻的額頭，拉了被子來給蓋好，而後才心滿意足地闔上了眼。

    蘇側妃再回裳繡閣的事，無外乎再次讓整個寧軍王府震了一震。

    蘇喬兩次離府，闔府上下都議論紛紛。

    不人認為，蘇喬第二次離府不歸，已是及了秦長淮的底線，再沒可能回來了。

    誰知竟真的回來了，還大搖大擺的，又一個人獨占了整整一個北苑。

    所以在定省的時候，蘇喬出現在歸荑閣，各人的臉有多彩，也不難想象。

    歸荑閣，蘇喬向來坐的是右邊的首座，離府的這些時日，也有人話裏話外的，提著舒桐毓去坐那個位置。府早，又時常協助胡湘兒理府中事務，論資曆，論本事，都是有這個資格的。

    可胡湘兒一直沒開口，旁人也不敢說得太過明顯，免得惹了王妃不快。

    是以這位置，一直都是空著的。

    蘇喬不知這其中的那些曲折，進屋之後也沒多想，坐在自己本該坐的位置上。

    “可算回來了？”胡湘兒笑道，“就你子野，心來的，便跑出去玩，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了。”

    蘇喬頷首一笑，並不回答。

    無法答應。

    因為遲早是要離開的。

    “還是王爺心疼喬姐姐，喬姐姐想走便走，想回，隨時都能回來。讓旁人知道了，還當咱們王府是菜市口，隨便什麽人，都能隨意來去的。”側妃洪氏笑道，蘇喬乜了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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