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便隻看蘇喬的了。

    沈惜看似給一個輕鬆簡單的臺階，隻要順著下便可。

    可一旦下去，便代表著答應了要在這住到春。

    那時候，秦長淮也已回來了。

    在這期間，為了保證不會悄悄離開，沈惜說不定會住進來——一定與秦長淮約定好了什麽。

    可若蘇喬不下去，周福勢必不會一昧的遷就——他又不是秦長淮，鬧到最後，說不定就強行帶了回府。

    竟是個騎虎難下的場麵。

    兩相權宜之下，蘇喬隻好點了點頭：“開春再說吧。”

    周福鬆了口氣，衝沈惜激地一笑，又道：“那屬下再調兩個丫頭過來伺候側妃，倘或側妃有什麽需要的......”

    “這裏是佛門清靜之地，你當是哪？”蘇喬冷聲道，說完，衝慧賢行了一禮，便轉回了房間。

    “枕兒，咱們現在該怎麽辦？”青溪跟著回了屋，心中忐忑不安。

    “暫且住著吧，也沒別的辦法了。月兒，你出去告訴他，不許派任何人來，不許驚擾了佛門清淨。”蘇喬坐在凳子上，隻覺得有些疲累。

    青池道諾去了，不一會兒，沈惜進來了。

    青溪瞧著青池在門口給使眼，找了個由頭溜了出去。

    沈惜坐在蘇喬旁邊，笑道：“周管家也是奉命行事，你也別與他生氣了。”

    蘇喬臉依舊不好：“惜姐姐是打算搬進來，與喬兒一同住嗎？”

    沈惜知多想，便笑道：“我還得在王府裏等消息，不好過來。可若是你想，我倒可日日來陪你說說話。”

    蘇喬聽這話，沈惜似乎並不打算來“看著”自己，語氣倒也好了許多：“有消息了？”

    “已確信那位前輩還活著，隻是他的行蹤飄忽不定，尚且不知在何。”

    蘇喬點點頭，起給沈惜倒了一杯茶。

    這茶是早上起床的時候泡的，這會兒已經冷了。

    蘇喬這些日子喝慣了冷茶冷水，倒也沒注意。

    “魏先生托我，與喬兒說聲抱歉。”沈惜道。

    蘇喬有些不解，魏陶薑那樣有幾分心高氣傲的，好好的與道什麽歉。

    隨即又想起走之前，托了魏陶薑照顧展玉樓，心下一個咯噔：“展家二姐姐出事了？”

    沈惜並不知這位‘展家二姐姐’是什麽人，隻搖頭笑道：“是為著他之前說過你的話。前輩覺得這話實在重了些，你也確實無辜，所以還請你別放在心上才好。”

    聽見不是展玉樓的事，蘇喬鬆了口氣，笑道：“站在魏先生的角度來說，的確沒錯，他也無須致歉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接下來，打算如何？”沈惜問。

    “既答應了惜姐姐，便暫且住到開春。到時向王爺要一紙休書，他若肯給，自然皆大歡喜。倘若不肯......我也不會被此所束縛，天上地下，總有我的棲之所。”蘇喬道。

    沈惜敏地聽出了不對勁：“喬兒，切莫來。你與將軍之間發生了什麽事，我不知道，若是誤會，兩相說清楚便好，切莫走了極端。”

    蘇喬笑而不答，沈惜心中也帶了幾分慌與著急，聲音不覺重了些：“喬兒！”

    “姐姐，若有可能，誰不想好好活著呢？螻蟻尚且生......可若是無路可走，也隻剩這最後一條路了。”蘇喬笑道，神平常，沈惜卻從眼中看出了幾決絕的意味。

    一時之間，倒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，隻道：“哪裏就無路可走了？寧軍王本事再大，也不可能一手遮天，但凡你離著臨安遠了，他要想找到你，也並非輕而易舉的事。切不可輕易放棄了。”

    蘇喬點點頭，並不言語。

    沈惜知道這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勸得的，便也不再多說，轉而聊了別的。

    兩人說了一會兒，沈惜便也走了。

    到了半夜，蘇喬卻睡不著翻來覆去好一會兒，打算起來走走，剛到門口，卻聽見院子裏傳來了說話的聲音。

    蘇喬本不理，卻聽見他們提及秦長淮，忍不住豎耳去聽。

    “今天秦長淮的人來了，是怎麽回事？”一個低沉的聲音道。

    “打聽了下，好像是看上了這庵裏的一個姑子。”另一個聲音開口，卻十分耳。

    蘇喬想了好一會兒，才猛然發覺。

    這不是那灰男人的聲音嗎？

    “我當他多深種，那人消失才多久，便看上了別人——還是個尼姑，也不怕沒命回來用。”低沉聲音冷笑出聲。

    “怎的，真要手？”灰男人笑問。

    “泗城這次的匪患，鬧得嚴重，秦長淮親自帶了軍隊前去——此時手，能夠推得幹淨，憑他們怎麽查，也查不到本王頭上。”低沉聲音道，“他礙了這麽久的事，之前也就忍了下去，這次又藏著盒子，居心叵測。倘或此時不手，還能等著他將來事，隨意置本王不。”

    “隨你的便，隻是我又要看著那兩個小姑娘，可是沒力跑去替你殺人。”灰男人道。

    “放心，煩不了你。本王已做了安排，他有去無回——倒是你，莫非對沈家那兩個餘孽了什麽念頭？”

    “嗤——”灰男人輕笑一聲，“一個大大咧咧，炮仗似的一點就炸。一個悶不吭聲，玩著更沒意思，我對們能什麽念頭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怎麽這樣上心，整日在寧軍王府外盯著。”

    “要是能進去，我幹嘛在外麵盯著。”

    “虞飛白，本王可是認真問你。”低沉聲音冷了幾分，虞飛白卻全然不懼：

    “兇什麽？跟我這裝什麽裝，我可不是你手下人，不聽你使喚。”

    低沉聲音似是有些無奈：“你別玩，當心壞了計劃。”

    “壞不了——我日日守著，還不是為了你的盒子。要不是為了那玩意兒，我至於在臨安耽擱這麽久的時間不？一旦找到了，我即刻就走，你可別想留我。”

    “誰有空理你。”低沉聲音嫌棄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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