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8 二十三天的朋友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薑慕星覺腦子嗡的一下，一片空白，跟著宕機。

    陸晝滅手中的煙，視線定在臉上。

    人臉白如明，幾乎是在他說完話，頃刻就淚如雨下。

    他起，拍上的肩膀。

    薑慕星整個一震。

    他說：“明天會有人來收拾我的東西，你跟我這麽久，房子就留給你，有什麽其他要求，今晚想好了，明天告訴來的人就行。”

    雙張合，聲音微弱：

    “陸晝，你一定要這麽心狠嗎？”

    回應的，是刮起的一陣冷風。

    他出去，不忘回關門，門合上前，他眼中映出的不是整個房間的布局陳設，隻有的肩膀。

    隨著門的隙越來越小，砰的一聲，落在他臉龐的影消失。

    陸晝一手摁在門上，眼底的漆黑擴散，最終站直，不再猶豫地離開。

    下樓，上車。

    助理坐在前頭，剛要問他胃難不難。

    “明天你過來理，帶上林姨。”

    他沒明白意思：“理什麽？”

    陸晝麵容依舊，就是泛著明晰的冷沉。

    “薑慕星。”

    助理懵了。

    他從隔間拿出煙盒，含了一支煙在間，沒點燃，反而看著車窗外淒冷空擋的地方，將煙盒攥了一團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客廳，薑慕星蹲下，去撿地上的玻璃殘渣，尖銳的一端刺破指尖。

    如夢初醒，雙手捂臉，許久才拿起手機，手抖得好幾次沒摁對號碼。

    撥通以後，那邊剛出聲，如釋重負一般，又哭，又笑。

    “嚴雪，我功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麽，他真的……跟你分手了？”嚴雪震驚。

    薑慕星笑中帶淚，“嗯。”

    對方震驚得說不出話，好久過去，才問：“你沒事吧？他有沒有把你怎麽樣？”

    否認，嚴雪再三追問下，直到沒出任何事，鬆了口氣的同時，慨道：

    “我真想不到，他就這樣放手了……真的有病！你不喜歡他的時候喊著離開，他死活不肯，非要糾纏不休，現在表現出對他的，他就厭了煩了，把你一腳踢開，你說的對，男人都他媽犯賤！”

    “這樣不好嗎。”薑慕星眼睛紅腫，微微揚著角。

    從答應做他朋友開始，就在忍耐謀劃，一步步扭轉自我形象。

    陸晝喜歡乖，就刻意地小題大做，往死裏作；

    陸晝喜歡聽話，就偏偏矯，得寸進尺地幹擾他的生活。

    臨到他走了，都表現出一副傷心絕、不肯分開的樣子，他隻會認為和那些攀附他、再上他的人沒什麽兩樣。

    那麽了解他。

    這樣霸道自我、專橫獨斷的男人，征服作祟，他看上的就是過去那子不服輸的勁兒，說白了就是獨特。

    所以，反其道而行之，故意表，還死纏爛打，他果不其然就沒了新鮮，也厭了煩了。

    薑慕星剛才緒太衝，現下頭腦發暈，扶著桌子坐下，眼裏早已經沒了剛才的不舍與難過。

    這戲做到這份上，夠盡心了。

    嚴雪說：“好當然好，我都辭職了，今天剛把手續走完，就等你這邊了，我還怕你甩不掉他呢！”

    哭過，聲音有些沙啞：“怎麽會，我了解他，他不會喜歡我現在的樣子。”

    對方歎氣，“話說你跟他一起這麽久了，慕星，你真的對他一丟丟的都沒有嗎？”

    聞言，薑慕星有片刻恍神。

    的確久的。

    兩年五個月零三天，用盡各種方法逃離。

    直到在這二十三天的男朋友關係之後，終於，徹底被他所厭棄。

    慕星垂下潤的眼睫，語氣堅定如初。

    “嚴雪，離開這裏一直是我最大的心願，不管發生其他任何事，都幹擾不了我。”

    即使是。

    即使，無法否認過陸晝。

    怎麽能不上呢？

    年青春最絕的時刻，爹不疼、媽不，是他毫不猶豫地向黑暗穀底的出了手，給了一方庇護。

    可知道人與人的區別，也看穿他當初驚豔雙眼的笑下，藏著的恨與惡意。

    過，承認，但也就止於當時那點悸，僅此而已。

    “我真佩服你，也就隻有你才會這麽堅持當初的想法，換做是我，我可能寧願躺平，這潑天的富貴了。”嚴雪打趣道。

    薑慕星笑笑，深深呼吸。

    “沒有他，我活著才能問心無愧。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，為了防止他後悔什麽的，你趕收拾東西，我馬上過來接你，早點離開也安心點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掛了電話，薑慕星幹淚痕，進了臥室，把早早準備好的行李箱拖出來，作利落地收拾東西。

    等嚴雪來的時候，剛收拾好。

    看著地上的碎玻璃，嚇了一跳。

    “嘖嘖，這狗渣男不會家暴吧？還好你和他分開了，選擇明智！”

    向薑慕星豎起大拇指，後者把行李箱拖出來，看了周圍一圈。

    嚴雪過來抓住桿子，“別看了，想到這房子是誰的，我都覺得晦氣！”

    薑慕星一頓，“是我的。”

    沒反應過來。

    “什麽？”

    “他說送給我了。”

    嚴雪瞪大眼睛，激到罵了一句國粹，一把握住的手！

    “這房子市價高著呢，還這麽大，裝修又有品味，起碼得千萬以上！我的天，不愧是陸大爺，出手這麽大方！”

    薑慕星環視這悉的布景，待久了的地方難免會有，可想到要與過去告別，心一橫。

    “等過兩天，你幫我把這房子掛到網上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把它賣了？”

    語氣平靜如秋天的湖水：“留著也沒用了，何況之後用錢的地方還很多。”

    嚴雪明白心中所想，雙手握住的，神堅毅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，不管你做什麽決定，我都會支持你。”

    薑慕星心回暖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兩人拖著行李箱，徹底離開了這裏。

    外麵寒冷凍人，嚴雪剛打到車，天空飄下洋洋灑灑的雪花。

    驚喜道：“慕星，下雪了耶！這榕城都好多年沒下過雪了！”

    薑慕星仰起頭，雪花落在臉頰，冰涼沁人，可的眼睛卻比夏日的漫天星空還要閃爍。

    閉上眼，雙張合。

    “這個冬天，應該不會比過去更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