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翰禮聽得一愣,隨即淡笑出聲:“你倒是膽大,也不怕我吃了兩個孩子了?”
陸景琛微微勾起角,沒再說話。
今時今日,即便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親爺爺,怕也沒有那個本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擄走臻臻和惜惜了。
“咳……”
陸翰禮輕咳了一聲,“好了。臻臻這孩子我喜歡,就留他在這兒陪我幾天吧。至於阿舒……”
“爺爺,我和阿舒的事,我會自己解決。”
陸景琛出聲將他打斷。
陸翰禮到底是年紀大了,有些事就算想管也已經有心無力了。再者,便是他出了麵,阿舒那孩子也未必願意領了。
陸承影心裏頭的愧疚更多一些,不忘囑咐:“你自己解決也好,但有一點,畢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。再怎麽樣,你都不能虧待了。”
陸景琛扯了扯角:“我有分寸。”
……
套房裏,顧南舒開了陸景琛的電腦,碼確實是的生日,屏幕也還是從前的屏幕,幹幹淨淨的,仿佛從離開之後,再沒有第二個人沾染過這臺電腦。
打開相冊,裏麵滿滿都是惜惜的照片,從剛出生到滿月、半歲、一周歲,陸景琛按照日期新建了十多個文件夾。
這一年多來,惜惜長的每一個瞬間都記錄在冊。
顧南舒一頁一頁地翻著,心尖的暖意也跟著彌漫開來。
照片裏的惜惜很幸福,幾乎任何時刻,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。
砰——
顧南舒才翻了三分之一,套房的大門就被人推開了。
陸景琛手上抱著一堆服,站在門口:“在看什麽?”
“沒……沒什麽……”
顧南舒慌之下就要合上筆記本,“就是……”
“就是翻了翻惜惜的照片。”陸景琛的視線在麵上掃過,角不由地淺淺勾起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顧南舒心虛地低頭,“我隻是想看一看之前發給你的畫稿,剛好翻到了……”
“蘇小姐不用解釋這麽多。”陸景琛無所謂地聳聳肩,“我兒可,別人看見了多看幾眼,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。我本不會放在心上。”
“哦。”
顧南舒點點頭。
陸景琛則突然走近,一張俊臉在麵前無限放大,“或者,蘇小姐如果看上了惜惜的哪張照片,想用來做屏保的話,我拷給你。”
“真……真的?”
顧南舒辨不清他的喜怒哀樂,也分不清他哪句話是玩笑、哪句話是認真的。
“當然。”
陸景琛頓了頓,“但也是有條件的。”
“什麽條件?”
顧南舒皺眉。
早該猜到的,陸景琛才不會這麽輕易地便宜了。
“用蘇小姐的照片來換吧。”
陸景琛俯首,單手挑起的下,慵懶開口,“這一年多的時間,你去過哪些地方,看過什麽樣的風景,哭過,或者笑過,什麽照片都可以。你的一張照片,就可以換惜惜的一張照片。”
“陸景琛……”顧南舒抬眸,視線直達那人眼底,“這些對你而言,本沒有任何意義。你何必……”
“顧南舒,你怎麽知道這些對我而言沒有意義?”陸景琛將打斷,不覺拔高了嗓音,“你又憑什麽下這樣的定論?”
顧南舒知道,陸景琛睡過一個女人,且念念不忘,所以結婚六年,他都不曾碰過她分毫。可她不明白,他明明盼著她早點死,為什麼當她意外車禍,生死一線的時候,他還要拽著她的手,狠聲質問:“八年前你費盡心機爬上我的床,又霸占了陸太太的位置整整六年,現在你不說一聲就拋夫棄子……顧南舒,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?!”
六年前,許硯談和岑芙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,沒人會把他們放一塊想。岑芙怯懦循規,許硯談妄為放肆。 連岑芙的姐姐岑頌宜——那個美豔的表演系花死心塌地都追不上他。 聚會上,別人暗地笑談姐妹倆:“她妹是她爸媽為了小宜治病才生的。” 岑頌宜攬著朋友,笑著玩樂沒否認。 岑芙低著頭聽,手指摳得泛白。 許硯談懶懨懨窩在一邊兒,余光掃了眼,勾著唇與他人碰杯。 ①岑芙想給常年打壓自己的岑頌宜找點不痛快,但是選錯了法子。 不該去惹許硯談。 燈光曖昧的酒吧里,岑芙假借被人撞到摸了許硯談的手。 他那迭著青筋的大手,好似一把就能掐死她。 摸了下一秒,岑芙後悔了,嚇得後背發涼。 她低著頭退了兩步想跑,忽然被他慢悠悠叫住:“姑娘。” 許硯談懶散地坐在吧台邊,掀眼的瞬間,女孩一雙含著畏懼的小鹿眼印在他眸底。 她站在那兒,紅潤眼梢,顯得脆弱又可憐,被越來越多注意到他們的人打量。 許硯談手裡玩轉著酒杯,笑了:“摸完就跑?” 岑芙肩膀一抖,彷彿掉入猛獸群的弱小動物。 ②分別數年,岑芙想不到會在自己同學的婚禮上再見到許硯談,據說是陪一個女同學來的。 看著他們挨在一塊有說有笑,岑芙懶得再看,在沒人注意的時候起身離開。 走到出口,她被倚在一邊等待許久的許硯談攔住。 許硯談眼眸漆黑深邃,看不透情緒。 他把煙掐了,語氣懶散:“還認得我麼。” “許硯談,被你耍著玩那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