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原來他是在為李大人報仇!」
「李大人是多好的一個人啊,那些人本來就該死!」
「希他不要被抓到,他可能是李大人唯一的後人了……」
……
也是在這個時候,李慕才意識到,原來神都百姓,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李義。
即便已經過去了十多年,提起他時,一些年紀稍長的百姓,還是能記起他的事跡。
年歲小一些的,彼時年,不知李義之事,但聽了老人們的講述,也燃起了心中的正義之火。
「李大人當年是為了百姓,才遭到那些人迫害的。」
「哎,可惜李大人沒有生在當朝,他如果能和小李大人聯手,那該有多好?」(5,0);
「可惜啊……」
和柳含煙攜手走在街頭,偶爾聽到百姓們對當年之事的議論,李慕心裡終於好了一些,即便他在百姓口中,已經從李大人變了小李大人。
柳含煙挽著李慕的手,也有些慨的說道:「我記得,李大人出事的時候,正好是我被賣進樂坊一年後,李大人一家被冤殺,坊主氣的三天都沒有開門,也不許我們演奏,有年紀小的妹妹,因為不用練琴,只是高興的笑了幾聲,就被坊主罰站了整整一天,也是那個時候,我才從坊主口中聽說李大人的事,想不到,我們現在住的宅子,就是他以前住的……」
李慕嘆了口氣,說道:「我們大婚前一日,就是他的忌日。」
柳含煙有些後悔的說道:「如果早知道,我們就推後一些日子了。」
李慕想了想,說道:「等到時機的時候,我想為他翻案。」
柳含煙握他的手,說道:「不管你做什麼決定,我都陪著你。」
有在邊,李慕心好了很多,又陪逛了幾家店鋪,兩人準備回府的時候,街上忽然傳來了一陣,許多百姓,匆匆的向著前方涌去。(5,0);
李慕走到街上,攔住一人,問道:「這是發生什麼事了?」
那人見是李慕,嘆息道:「是李大人啊,聽說前些日子,殺死那幾名員的兇手被抓到了,哎,怎麼就被抓到了呢……」
「該抓的人不抓,不該抓的抓!」
「他殺的都是該死之人,朝廷本不分青紅皂白……」
……
百姓們的想法往往很簡單,他們不懂律法,大都只會依照自己心目中的道德觀去評判一件事,他們的想法,很多時候都不合律法,但卻符合一個普通人,對事的最樸素的認知。
柳含煙走出來,握著李慕的手,問道:「能不能想辦法救救他?」
李慕搖了搖頭,說道:「很難……」
小玉殺死了縣縣令,是因為縣縣令害死了,且被天道認可,即便如此,朝廷一開始,也敢逆天而為,要不是後來皇手,也難逃魂飛魄散的下場。(5,0);
這次的案件,與小玉一案,有本質上的不同。
律法是不鼓勵復仇的,即便是害人,也只有在生命到威脅的當時,可以反擊,事後報復,依然會到律法的制裁。
更何況,他殺了四名員,節極為惡劣,幾乎不存在被諒解的可能。
幾名百姓從遠走來,一臉憾的開口。
「哎,還是被抓住了。」
「聽說,是李大人的兒,難怪要為李大人復仇……」
「難道李大人最後的脈,也要斷絕了嗎?」
……
一輛囚車,從街道前方,緩緩駛來。
遊街示眾,是朝廷對於所犯案件極為惡劣的兇手額外的罰,這是對他們的辱,也是對另一些心懷不軌之輩的震懾。
平日裡,有犯人被遊街時,百姓會一哄而上,將臭蛋,爛菜葉等,丟在他們的上,這也是朝廷所默許的。(5,0);
然而今日,囚車所過之,街上格外寧靜。
百姓們默默的站在街道兩旁,一言不發,目送著囚車走過,著囚車上的那一道人影時,目沒有厭惡,憎惡,有的只是憐憫,和對朝廷的憤怒。
一位不明就裡的百姓,看到有囚車經過,飛快的跑回家,拿了一個家中常備的臭蛋出來,正要丟過去,被一名眼尖的漢子看到,一腳將他踹倒在地,紅著眼睛問道:「狗日的,你想幹什麼!」
被按倒在地的人一臉疑:「扔臭蛋啊,你們怎麼什麼都沒有準備……」
那漢子惱怒道:「那是李大人的孩子,我讓你扔,我讓你扔,今天你不把這蛋吃了,老子打死你!」
那人正要反抗,手上的臭蛋就被搶過,塞進了裡。
「嘔……」
一種難以忍的腥臭味道,充滿了口鼻,他眼睛一翻,竟是直接暈了過去。
囚車從街上緩緩駛過,囚車旁邊,兩名供奉司的供奉,對視一眼,都覺得心裡有些發寒。(5,0);
詭異,太詭異了。
往日裡有囚車經過的時候,街道上都是一片哄,今天這是怎麼了,居然這麼安靜?
兩名第五境的強者,竟也忍不了,百姓看他們的眼神。
李慕著緩緩駛來的囚車,本來不忍心去看,但當他的視線掃過囚車裡的那道影時,他目之所,不管是囚車,街道,還是街道旁的店鋪,街邊的百姓,全都消失不見。
他的眼中,只剩下那一道影。
看著那道站在囚車中,臉蒼白,孱弱到了極點的影,李慕的心,仿佛被人一把攥住,讓他不過氣來。
怎麼可能,怎麼可能……
這一刻,他的腦海中,無數的念頭,織在一起。
一個個謎團,就此解開。
李義,李清……
李清是李義的兒!(5,0);
為什麼要刻苦的修行,為什麼要離開符籙派,和李慕分開時,眼中的猶豫和糾結,以及言又止……
這些李慕以前都沒有想通的,此刻,都有了答案。
囚車中,本是閉著眼睛的李清,忽然心有所,眼睛緩緩睜開,目向一。
兩道視線匯的那一刻,的一,臉上閃過一慌,最大程度的轉過臉,不讓李慕看到。
柳含煙震驚的看著囚車中的影,下意識鬆開了李慕的手。
下一刻,的手就再次被李慕握住。
轉頭看了看李慕,一顆心瞬間安靜下來,用力握了握李慕的手,然後緩緩鬆開。
看著李慕,輕聲說道:「去吧。」
李慕點了點頭,看著,說道:「在家裡等我。」
……
囚車進神都之後,穿過了幾條街道,緩緩的駛到了刑部門口。(5,0);
接連刺殺了五名朝廷命的兇手,將被暫時押在刑部,等候朝廷的審判,以所犯下的惡劣行徑,不出意外,將被以極刑。
片刻後,刑部天牢。
周仲走進天牢,對幾人道:「你們先出去。」
所有的獄卒,都已經暫時離開,刑部最深的牢房前,只有周仲一人。
周仲站在牢房門口,看著牢房中的子,語氣複雜至極,緩緩說道:「為什麼不聽我的話,你知不知道,這是死罪,就連我也救不了你……」
李清看著他,問道:「聽你的話,就能還父親清白,就能為父親母親,為李家一家報仇嗎?」
周仲搖了搖頭,說道:「你不了解你的父親,他不希你為他報仇,他只希你能好好得活著,我答應過他,要保住他的脈,也答應過他,完他未完的事,他將這件事看的,比生命都重要……」
他沉默了許久,背對著李清,有些無力的靠在牢房的柵欄上,嘶啞著聲音說道:「對不起……」(5,0);
李清臉上出笑容,說道:「你沒有對不起什麼人,你為我做的,已經夠多了。」
周仲了,正要開口,天牢之外,忽然傳來一道暴怒的聲音。
「姓周的,你一個人在裡面幹什麼,你給老子出來!」
「我數到三,你再不出來,我就砸門了!」
「一……」
「李大人,李大人冷靜,冷靜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