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紈不解：“過陣子？是夏日的時候，父親就要來嗎？”

記得，前世顧焉，應該是在今年的年末，才被景帝召的。

怎的，這時日竟是提前了？

顧粲看著思忖的模樣，讓靠在他的上，他著的發頂，勸道：“聽皇上的意思是這樣，不過這些朝堂之事，都予為夫便好。紈紈不要多慮，一切都有我在，你擔心的事，都不會發生。”

講到這，林紈微微擰，抬首看向了顧粲，見他的眼神鄭重堅定，略微放下了心神。

顧焉的事，也只能予顧粲來解決。

至今都不知道，顧焉突然生叛的緣由到底是什麼。

林紈只能強迫自己相信，顧粲這一世，不再是那個不諳諸事的閑散世子，而是個真的能為自己的家族考慮，有擔當的男子。

紈紈從自己這套得了話，這伎倆也便不再使，二人沒再多講些什麼，林紈便鉆回自己的被子里，獨自睡下了。

只肯拿后腦勺對著他。

顧粲失笑，無奈地搖首，也準備睡下。

夜后，烏沉的墨空竟是突地響了幾聲驚雷，外面的雨淅淅瀝瀝地落下，將室的窗牖吹開。

冷意滲進了屋，顧粲覺出了是在下雨，便起點燈，借著昏暗的燈火，去關窗。

雷聲不絕于耳。

再度回四柱床后時，顧粲發現，林紈竟是鉆進了他的衾被中。

顧粲以為是林紈睡得迷糊了。

前世，偶爾也會在睡后，就這麼鉆進他的被子里。

睡得昏沉，而他卻是手足無措，手都是舉在半空，不知該將其安于何。

顧粲掀開被子后，決議抱著睡。

剛一及的，卻發現，林紈的子滾熱異常。

他心中一驚。

林紈夜后又開始發熱，而且比今晨更嚴重了。

他剛要再下床去取些帛為降溫，卻被林紈小聲喚住。

林紈的聲音像是貓，無力且虛弱，喚了他的表字，卻帶著沙啞的哭音：“子燁……子燁……”

顧粲聽著喚他，心里痛，他將床上的扶了起來，讓靠在他的懷里，輕聲問：“我在呢，紈紈我在，你怎麼了？”

林紈的面上不斷淌著汗水，其中混著咸的淚水，雙目迷離，一看便是神智不清。

頭很痛，適才又做了噩夢，心跳如擂鼓，像是快死了一樣。

顧粲著手，為拭著淚，林紈卻用全部的氣力推開了他的手。

抬首看向了顧粲，那雙凝水眸看得顧粲的心都要碎掉了。

林紈回憶起夢境，抓住了顧粲的雙臂，語氣帶著卑求：“子燁，你告訴我，是我自作多了嗎？”

顧粲頓覺，自己的心臟，似是被一只無形的手，狠狠地攥住了。

他的這句話，讓林紈苦了兩世。

哭得這麼可憐，到現在都沒對這句話介懷。

林紈的眼眶不斷地涌著淚，著顧粲的微郁的面容，終于恢復了些神智。

那是前世的事，跟這一世的枕邊人無關，問他這個做什麼？

林紈無力地松開了顧粲的雙臂，胡地為自己拭著淚，對顧粲解釋道：“是我燒得頭疼，說糊涂話了，你不要介懷。”

話剛說完，林紈便躺回了床，閉上了雙目，決議再度睡下。

剛一闔上眼，他便擁住了。

帶著絕，輕輕地吻著，安著。

林紈沒有掙扎，任由淚水肆意灑落。

顧粲松開后，捧著的臉，讓看著他：“你不愿嫁我，但我太喜歡你，所以無論如何，都要娶你。怎會是你自作多，是我自作多。”

林紈哽咽地問他：“你是因為喜歡我，才娶的我？”

顧粲的神鄭重，回道：“我喜歡你，才想娶你，日夜所想都是你。沒娶你之前，每天都想像現在這樣，抱著你，看著你。否則我怎會不顧百姓的嘲笑和祖父的毒打，也要娶你？”

林紈破涕而笑，耐著頭痛，鉆進了他的懷中，小聲對顧粲道：“原是我總做噩夢，夢里有個與你長得一樣的男子，他待我冷漠，也不喜歡我。我適才從夢里驚醒，把他當了你。你不是他，你待我很好，我不應該那麼問你。”

顧粲心肝痛的同時，見林紈對他是如此的依賴，更加堅定，絕對不能告訴，他是前世的那個他。

他著的發頂，低聲哄道：“紈紈是做噩夢了，那夢中的男子是假的，不是我，我絕對不會像他那樣待你。”

林紈在他的懷中，幸福地點了點頭。

單純地想，顧粲是喜歡的，他待很好。

那以后，也要待他好。

＊

林紈病愈后，已至初夏。

府的樹植已變得繁茂，滿眼去，皆是綠意。

這日天氣晴好，天如藍湖，繾綣的重云在其上暈染開來。

下人們按照林紈的指使，將香蕓買好的書，浸了陳茶，而后又拿到府中日頭充足的地方釀曬。

林紈這日穿了深碧罩紗羅，拿著那柄玉骨紈扇，攜著香蕓衛槿等人，一同來查驗。

林紈俯，翻了翻這些故意被做舊的書籍，又吩咐下人，將上面故意弄出些許蟲眼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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