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說著話,走著走著也不知道走出去了多遠,誤闖到一片綠汪汪的湖泊中來,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。
湖隻是一片小湖,但湖水的和山林的相映,俱是濃綠一片,就好像有人在此不小心傾翻了大桶的綠料,均勻而鮮亮。
湖中心還有一個傍水的涼亭,石頭砌的,不那麽致,卻自有一番古樸的味道。
就在湖心的位置傾瀉而下,且靜謐。
舒心踏步向前,踩著石階而上,整個人沐浴在金黃之下,心底深的欣悅隨著圍繞在四周的暖意而起。
回頭想要去江然。
一汪深綠中的那一抹白就這麽被他定格在了相機之中。
江然放大照片查看,即便是捕捉到的一個鏡頭,臉上的笑意依然是這麽明顯。
他滿意地收起相機,往的方向走去。
舒心牽上他的手,笑問:“好看嗎?”
江然淺笑著扭頭對上的臉,回答:“好看。”
舒心微微紅了臉,指著他的相機說:“我是說拍得好不好看。”
江然把手中相機遞過去,理所當然地說:“你好看,拍的當然也好看啦。”
舒心湊過去看了眼,照片是好看,但比照片本更好看的是這張照片傳遞出來的意境。
讚歎道:“太好看了吧,我要拿這張照片做手機壁紙。”
“這張?”江然了下相機,話中遲疑。
舒心點頭,“怎麽了?你不會是不舍得傳給我了吧?”
對上驚疑的眸子,江然失笑,“怎麽會,這張就這張吧。”
舒心沒懂他這話是什麽意思,但確定他會傳過來,便放心地繼續往涼亭的深走去。
亭子裏和外麵看起來一樣簡陋,一張圓形的石桌,四個圓形的石凳,再無其他。
覺平日來此小憩的人應該也不多,石凳的凳腳四周都布滿了青苔,和這片湖泊一樣,融在了山林裏。
舒心看了看自己上穿的白絨麵大,有些不太敢坐。
倒是江然,平時看著略微有些潔癖的模樣,此刻卻坐得無所顧忌。
回頭看時,倒是解了脖子上的圍巾鋪在了旁邊的凳麵上,然後邀請說:“坐吧,休息一會兒。”
對上他這條價格昂貴的圍巾,舒心就更猶豫了。
清洗一件大花不了多錢,但是這條圍巾被當坐墊坐過,還能圍嗎?
可江然始終殷切地著,好像就在等著坐下,抿了抿,幹脆摒棄掉腦中七八糟的各想法,小心地坐了上去。
視線平移向下,眼前的風景好像也隨之變化。
如果說剛才的景是開闊的碧水藍天,那麽此時,就是一幅濃墨豔彩的油畫,是任何鏡頭都捕捉不了的,隻有過眼睛,停留在此刻。
“好啊……”
舒心發自心地歎。
而每每此時,舒心都是那個看風景的人,而江然,便是那個看人的人,帶著一如既往的深目。
舒心手朝著高闊天穹上的雲朵抓了一下,悠悠地說:“其實我是不喜歡冬天的。”
“不喜歡?”江然看。
可是明明下雪那天開心得跟個孩子似的。
“嗯。”舒心應聲:“雖然我喜歡看雪,但並不喜歡冬天,冬天在我印象裏隻有寒冷,我不喜歡,我喜歡溫暖。”
江然出手去,握住置於膝上的那雙手,的手長時間暴在冷風之下,沁涼沁涼的,他心疼地將之裹,“像這樣的溫暖嗎?”
舒心肯定地點頭,一雙眼睛笑月牙形狀,然後又道:“但從今天開始,我打算喜歡冬天了。”
的笑容總是帶有很強的染力,江然也不彎起了眉眼,他笑言:“為什麽?”
舒心與他對視,話語鄭重富有力量:“因為有你在,我覺得每一天都很溫暖。”
因為有他在,開始喜歡每一個或溫暖,或寒冷,或熱烈,或平淡,或喜悅,或悲傷的日子。
每一個。
暈躲進了厚厚的雲層裏,天地間好似突然蒙了層灰,連周圍濃厚的綠都如蓋了層薄紗,黯淡了下來。
隻有對麵孩眼中的彩,依舊鮮明如初,帶著炙熱的溫度。
江然一時間竟覺得失了言語的能力,尋不到任何一句適合回應的話語。
他隻能拉懷,用滾燙的擁抱去回應的自白。
舒心回抱了他良久,才反應過來他們此時的姿勢有哪裏不對,斜坐在他上,整個人都窩進了他懷裏。
舒心推了推他,難為地說:“我……我還是坐回去吧,在外麵呢。”
向來臉皮薄,江然是知道的,他如的意鬆開了桎梏住的力道,看著順勢坐回到原先的石凳上,這才移開目,遠眺天空久久沒有說話。
舒心看看他,出一手指在他手背上了,“怎麽了?”
“沒,我……我隻是在想,日後該怎麽做才能不辜負你的每一天。”
江然心下慨,還好,還好還來得及,這個孩最終為了他的妻子,如不然,他都不知道此時他會在哪個角落裏悔恨終生呢。
“什麽呀。”舒心笑著推搡了他一下,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,比任何人都要好。”
這是真話,不摻雜任何水分的真話。
有時候,甚至會想,到底是何德何能才會遇上像江然這樣好的人。
舒心的話沒有問出口,江然卻好似獲悉了的心理一般,給出了一個答案:“那是因為我們心心值得。”
他溫地上的臉頰。
在他心裏,沒有人會比他喜歡的這個小姑娘更值得了。
聽到他的回應,舒心心很好地抿笑起,偏頭蹭了蹭他幹爽的掌心,像一隻小貓一樣,親近之意明顯。
一直到回去,還是沒能將他的那段不知真假的暗問出口,但舒心對此已經沒那麽在意了。
因為從始至終,所看到的江然,眼睛裏隻能清晰地映出的倒影,再無他人。
這就夠了。
往事就讓其隨風而散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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