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趙大人，無礙吧。"

    著臉上似有傷的趙吏，李養正的臉上泛起了一抹後怕。

    剛剛他瞧得真真的，倘若不是趙吏反應快，側躲過。剛剛那幾道箭矢並能令趙吏喋當場。

    "無礙，李大人且退後些。"

    趙吏一邊搖頭，一邊手拉了拉李養正。

    正當李養正不解其意的時候，幾名錦衛徑直抬著一門佛朗機炮擺到了二人麵前。

    "放。"

    沒有任何遲疑，趙吏毫不猶豫的下達了放炮的命令，毫沒有在意是否會傷了湯國祚父子的命。

    朱由校的命令說的很清楚，凡是涉案人員，無論份高低，全部拿下，生死勿論。

    很明顯，朱由校早就想到了這些被到絕路的南京勳臣們走投無路之下，或許會選擇負隅反抗。為了不讓趙吏投鼠忌，他當日特意加上了生死勿論四個字。

    伴隨著刺鼻的火藥味道，承平許久的南京城中頓時響起了一聲炮響，打破了夜晚的寂靜。

    "再放。"

    趙吏麵不改，再度下達了放炮的命令，毫沒有將遠方的慘聲與哀嚎聲放在心裏。

    些許臣賊子罷了，不值得他同。

    "趙吏，你好大的膽子。"

    第二聲炮響過後，趙吏前的斷壁殘垣中傳來了一聲充滿怨毒的咆哮。

    聽到這道聲音，趙吏的臉上泛起了一抹冷笑。

    "靈璧侯，事到如今，還不束手就擒嗎。"

    "你當真不怕火炮無眼，傷了世子爺嗎？"

    許是被中了心事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，除了不絕於耳的哀嚎聲和慘聲，斷壁殘垣後並再有聲音傳來。

    "小心些，去看看。"

    生敏的趙吏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，衝著最前方的幾名錦衛吩咐了一句。

    縱然靈璧侯府圈養的門客再不堪，也不至於僅僅放了幾支冷箭過後，便再未有任何的反抗。

    倘若真的隻有這點本事，如何能被湯國祚看中，並養在侯府？

    須知，在天子尚未登基之前，整個大明最能打的一批人不是邊軍，不是遼東軍，而是各位勳貴府上圈養的門客及家丁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百戰之兵，後被勳貴們看中，選為心腹家丁。

    最前方的幾名錦衛聽到趙吏的吩咐後，臉上泛起了一抹嚴肅，高舉手中的滕盾，謹慎的朝著遠的斷壁殘垣走去。

    "大人，他們不在這裏。"

    聽聞此話，趙吏和李養快走幾步，徑直走到了那廢墟。

    借著皎潔的月以及四周漕兵手中的火把，趙吏清楚地看到了此地上僅零零散散躺著數人，全然不見其他人的影。

    "都這樣了，還要負隅頑抗嗎？"

    趙吏無奈地搖搖頭，有些自嘲的一笑。

    整個侯府就這般大，外麵又全是漕兵，他們能逃到哪裏去。

    "趙大人，他們應該都埋伏在前院了..."

    李養正轉了轉眼珠，突然衝著趙吏說道。

    他們是從靈璧侯府後門而，這些人若要逃竄埋伏，也隻能藏在前院了。

    "卑職也是這般想的，此就麻煩李大人坐鎮了，卑職帶人趕往侯府正門，你我兩麵夾擊，全殲賊寇。"

    聞聽趙吏此言，李養正心頭一跳。

    這位指揮同知好狠的心，竟然打算一個都不放過。

    許是瞧出了李養正臉有些不對，趙吏的臉上湧現出些許笑容，直直的盯著眼前的李養正，沒有多說什麽。

    "本知曉了..."

    深吸了一口氣，李養正衝著趙吏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他現在的境本就尷尬，雖然天子選擇了信任他，但是他也要給出一些自己的回應。

    堅定不移的貫徹朱由校的意誌，便是最好的答案。

    "爾等保護好李大人。"

    衝著李養正點了點頭，趙吏轉就走。

    ...

    ...

    "大人，我等該當如何？"

    見到說走就走的趙吏，在場的其餘錦衛均是有些愕然，不知該當如何。

    "用這佛朗機炮，給本將靈璧侯府夷為平地。"

    李養正深吸了一口氣，扭頭衝著那名出聲詢問的錦衛緩緩說道。

    聽到李養正此言，那名錦衛一愣，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    這讀書人狠起來是一點不比別人差啊...

    "遵令。"

    僅僅愣了片刻，那名錦衛便了，有些興的說道。

    李養正想的很多，既然後續還要對南直隸的鹽商們手，索不如一次到位，用雷霆手段將南直隸所有人都鎮住。

    也省得日後總有些躲在暗的魑魅魍魎總是跳出來作祟。

    猶如一條火龍，數百名漕兵手持火把，在暗夜中緩緩行進，警惕的盯著前方。

    "架炮吧。"

    僅僅走了數十步，李養正便令旁的錦衛架炮。

    "大人，是不是再走遠些？"

    著前方顯得有些靜謐的院落，剛剛那名發言的錦衛臉上出一抹不解。

    此距離前院還有一段距離，這佛朗機炮也打不到那麽遠啊...

    "無需多言，架炮吧。"

    李養正聞言抬了抬眼皮，不容置疑的說道。

    "得令。"

    見到李養正堅持己見，那名錦衛也沒有多勸。

    反正左右不過是多費些炮彈的事..

    炮手們的作很快，沒用多久，剛剛安靜下來的南京城便再度響起了火炮的轟鳴聲。

    不過與之前相比，這次僅僅是引來了些許驚呼聲以及喝罵聲，並未有任何慘聲響起。

    顯然是殺傷不大。

    "繼續，不要停。"

    見此形，李養正非但沒有任何沮喪，反而是湧上了一抹興，不住的催促。

    不過尚未等此的炮手作出反應，突然一聲炮響在他們的耳邊響起。

    “怎麽回事？怎麽回事？”

    幾名錦衛驚，猛地出了長刀，將李養正護在了後。

    "慌什麽，大抵是你們的指揮同知大人在侯府正門放起了炮.."

    聞聽此言，那幾名驚的錦衛臉上出了一抹恍然，悻悻的收回了手中的長刀，衝著李養正訕訕一笑。

    "繼續吧。"

    在火的照耀下，李養正那張有些白皙的麵目竟被映襯的有些恐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