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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揚明》 第285章 揚州鹽商

如今已至十月下旬,縱然是冬溫夏清的淮揚兩地,也逐漸的帶上了一寒意。

    街上的販夫走卒也都增添了衫,依舊穿街過巷的賣著。

    揚州城外的運河更是繁華熱鬧,數之不盡的船舶在揚州運河岸邊停靠,船上岸上喧囂聲不絕於耳,不時引得岸上的行人們為之側目。

    唐代大詩人李白就曾詩雲”煙花三月下揚州",自古以來,揚州就有"揚一益二"的說法,早在唐朝,揚州便是當時經濟最繁榮的城市。時人稱揚州為"天下之盛,揚為首"。

    等到了明朝,作為漕運重鎮,揚州更是聚集了巨大的財富。"揚州瘦馬",聞名天下。

    但是作為以"富庶"而聞名天下的城市,揚州並不僅僅依靠的乃是漕運之利,而是憑借著自弘治年間改革的鹽政,從而積累了巨額的財富。

    迄今為止,大明最重要的兩淮鹽場便設在揚州附近,兩淮鹽場規模最大,年額鹽約占全國三分之一。

    為此,早在太祖時期,朝廷便在兩淮、兩浙各地分設,置都轉運使一人,從三品。下轄各場鹽課司、鹽倉等諸機構,共巡鹽史或鹽法道之監督。

    等到了弘治年間,由於鹽政改革,大量鹽商由邊塞歸,集結於揚州淮安等地。揚州的地位被進一步提升,鹽商們也由此謀取了富可敵國的財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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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是揚州城中的富商們賺得盆滿缽滿的同時,這兩淮鹽場付朝廷的鹽引錢卻是越來越,尚不足開國時期的四分之一..

    甚至倘若不是前些年由兩淮鹽使袁世振提出了那"綱鹽法",這個比例恐怕會進一步下降。

    ...

    ...

    "父親,何事這般著急,竟連夜將兒子召回?"

    揚州城外一頗為奢華的宅院堂,一名臉有些蒼白的年輕人正有些不滿的衝著自己的父親嚷道。

    昨日他正與三五好友在秦淮河畔上"煮酒賞人",正在興頭上,就被自己父親的心腹家丁們強回,著實讓他在好友麵前丟了麵子。

    聞著自己兒子上那近乎於有些刺鼻的酒氣,大鹽商胡萬安的心中的火氣便油然而生,狠狠的給了眼前兒子一掌。

    "荒唐,都什麽時候了,還敢這般花天酒地。"

    那年輕人似乎是被打懵了,足足在愣了好幾秒後,方才用手捂住了有些漲紅的臉頰,不可置信的說道:"父親,你竟然打我?"

    "你竟然打我.."

    說著說著,年輕人的眼角竟然出了幾滴眼淚,令得胡萬安滿腔怒火而無從發泄。

    "癡兒,若是以往,縱然你將秦淮河畔所有瘦馬全都包下,為父也不會說一個不字,可是如今世道不一樣了。"

    胡萬安長歎一聲,衝著自己的獨子溫言細語的說道。

    聽到自己父親所言,那年輕人也停止了啜泣,自顧自的搬了一把椅子,坐在胡萬安下首,臉上也有著一

    他自然知曉自己父親所言為真,此前他做的荒唐事多了,可也從沒見眼前的父親苛責過他一句,更遑論手打他。

    畢竟他雖然有些浪,但卻從不做違法之事,左右不過是貪圖樂,耗費些銀錢罷了。可是他胡家缺錢嗎?

    他家有的是錢。

    "癡兒,為父收到消息,朝廷可能要對我等手了..."

    聽到自己父親提及此事,那年輕人猛地睜大了雙眼,臉上也出了一愕然。

    "這是為何,父親不是說,咱們家沒有參與到魏國公府的圖謀當中嗎?朝廷應當不會咱們家..."

    簡單的一句話,竟然暴出了許多信息。

    這南直隸的諸多富商,居然真的有大鹽商與此前被鏟除的魏國公府有所牽連,行不軌之事。

    "為父也不知曉..不過並非對我等趕盡殺絕.."

    胡萬安的聲音有些苦,臉上有著濃濃的不甘。

    這胡家如今擁有如此龐大的產業,並非一日之功,乃是他胡家數代先祖一並積攢下來的,難道傳到他的手上,便要斷送了嗎...

    "父親,到底發生何事?"

    那年輕人定了定心神,頗為認真的問道。

    "京中有傳聞,天子似乎要對我等鹽商手,著令一個月我等一個月出所有鹽場..過期不候。"

    胡萬安用充滿希翼的眼神向自己的兒子,他知曉自己的獨子自小便才智過人,此前數年曾多次點撥於他..

    突聞此等"噩耗",那年輕人也是臉大變,神不斷變換。

    不過僅僅片刻過後,那年輕人便猛地抬頭,臉上帶著一堅決衝著自己的父親說道:"若消息屬實,父親應即刻點驗鹽場,並做好一切準備。待到朝廷詔令天下,我胡家應第一時間響應,主上繳。"

    胡萬安顯然沒有料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,不由得劇烈咳嗽了幾聲。

    眼前這個逆子,竟然想將家中所有的鹽商全都出去...

    要知曉,這是胡家數代先祖,兢兢業業方才掙來的家底,就這樣一言不合的出去了?

    "父親,難道您還想與朝廷對抗不?莫非忘了魏國公府的前車之鑒..."

    簡單的一句話,便令胡萬安臉上的不甘為之一僵。

    自己兒子所言不差,想那世鎮南京兩百餘年,並提督南直隸兵馬大權的魏國公府都倒下了,更遑論他這等僅有巨富的鹽商家族。

    可是胡萬安終究是有些不甘,賴以生存的本,說出去了?倘若沒有了那些鹽場,僅憑朝廷頒發的那些鹽引,一年能有多進項?

    富可敵國的胡萬安早已看不上那點蠅頭小利。

    "父親,莫非以為天子不敢殺人否?兒子在南京,可是親眼瞧見了那自京城而來的京營兵,的確勇武不凡。"

    見得自己父親的臉上仍有不甘之,那年輕人角含笑,再度給自己父親下了一劑重藥。

    如今的南直隸,可不是以前那般了,南京可是有著數萬如狼似虎的京營兵駐紮。

    聽到這裏,胡萬安有些痛苦的閉上了雙眼,心中的那最後一不甘徹底煙消雲散。不知不覺間,天子竟然埋下了這麽多後手。

    "癡兒,你說的對,為父即刻點驗鹽場,明日便去見知府大人,務必在詔令下達的第一時間,向朝廷投誠。"

    胡萬安不愧是沉淪商海三十餘年的大鹽商,短短時間便做出了眼下最為正確的決定。

    而他的這一舉,也是為後的胡家帶來了一意想不到的驚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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