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大孫子,侯夫人是很高興的,待聽了大孫子的話,再自持長輩也難免表訕訕。
“文和,你今天告了假?”文和是聞西洲的字。
聞西洲搖頭,“提前跟上峰說過了,可以去得遲一些。”待花花和壯壯喊過祖母之後,他吩咐丫鬟和小廝送這倆去上學,“在學堂好生學習,不要辜負了爹娘的期。”
有長兄的風範!侯夫人看著,心裏暗暗點頭,看向大孫子的目十分和,“文和你上值去吧,祖母去瞧瞧你娘,你爹不在府裏,你娘這裏祖母替他多看顧一些。”絕口不提門房攔著不讓進的事。
若換了其他人,自己的親祖母,還真不好拒絕。
但聞西洲不是其他人,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人是他娘,當初他們母子在安城相依為命的時候,可沒見過什麽祖母。
有他爹他娘在,才有祖母。爹都發話了,他總不能越過他爹認祖母吧!
“您是長輩,怎麽能讓您跟著心累呢?我爹若知道了,肯定會訓斥我不敬長輩。娘這裏有我,祖母好好頤養天年,沒災沒病就是我們這些做小輩的福氣了。”
聞西洲這番話說得真心真意,又讓人挑不出一點病。
侯夫人臉上的笑就淡了,看著眼前這個恭敬的長孫,道:“為人父母的都是盼著兒孫好,有什麽累不累的?你還小,不懂。文和你忙你的去吧,我去瞧瞧你娘。”大有今天一定要見到人的架勢。
“好祖母知道,我娘喝了湯藥,已經睡下了。您若是惦記,就下回再看吧。”聞西洲臉上掛著恰到好的微笑。
侯夫人好似沒聽懂他的拒絕,神意外,“睡下了?你娘的病到底怎麽樣了?大夫怎麽說?每天都吃什麽藥?神怎麽樣?用飯多?”貌似很關心的樣子。
聞西洲也不嫌煩,從大夫怎麽說,到每頓能用多飯……事無巨細地回稟著。看似什麽都說了,但什麽況卻非常含糊。
比如說用飯況,許,誰知道許是多呢?
“你娘這一病,倒是苦了你了。”侯夫人慈的目落在他上,“你初場,沒什麽經驗,還要顧著府裏,力上也來不了。不過不要,祖母會幫你。打今兒起,你就專心差事就行,府裏有祖母呢。”一副“我什麽都是為你好”的好祖母模樣。
好家夥,這從探病直接到要接管平北侯府了!
這怎麽行呢?聞西洲防的就是這個!
聞西洲笑了,上前扶住祖母的胳膊,示意往府裏看,“祖母,看到那些護衛了嗎?一隊十二人,我爹臨出京前安排的。您知道我們府裏有多隊護衛嗎?”
不等侯夫人開口他就自己回答了,“從這裏到我娘的院子,有多道門就有多隊護衛。祖母啊,您是知道的,我爹那個人什麽都好,獨獨一個媳婦迷,外人都這麽說他的吧?對了,我們兄妹三個加一起都沒有我娘一人在他心裏的分量重。這麽多護衛都是我爹安排保護我娘的,不讓任何人打擾靜養。”
欣賞著祖母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,聞西洲卻笑得更加真誠了,說出來的話也無比真心,“祖母啊,您就是心太多了,這麽熱的天您在擺著冰鑒的屋裏靠著不好嗎?瞧,就這一會您眼角就多了兩道皺紋。走吧,孫兒送您回去歇著。”
胳膊使勁把人一攬帶著往回走,又沉著臉喝斥跟隨的奴仆,“一個個的正事不幹,就知道攛掇主子,這麽熱的天能在外頭走嗎?老夫人若是有個好歹,你們擔待得起嗎?”
丫鬟婆子著脖子,噤若寒蟬。
侯夫人……
已經氣得眼前一陣一陣發黑了,隻能任由著孫子半架著走路。
這個孫子,這個孫子……不期然對上和三兒子一樣冷漠的眼睛,侯夫人心裏有火也發不出來,反倒把自己憋得悶氣短,嚇得一眾丫鬟臉煞白。
聞西洲直接吩咐關閉府門,誰敲都不要理會。府裏奴才進出,走角門。當然了,角門那裏也安排人守著,非常時期,能不出府就不出府。
聞西洲背著手,轉頭著偌大的府邸。他已經長大了,就算爹不在,他也能護住娘了。
大門上的事餘枝很快就知道了,別看病了,這府裏和外頭的事,若想知道,還真沒有不知道的。
因為有賀曉蝶呀!賀曉蝶可跟別人不一樣,什麽“不能拿外頭的事讓夫人煩心”,不,隻要餘枝問,就說。不知道的就去打聽,回來說給餘枝聽。
始終記得自己是夫人的人,三爺呀,大爺呀,大小姐呀,他們的話跟夫人的吩咐不衝突,也聽。若衝突,就隻聽夫人一個的。
餘枝慨好大兒長大了的同時,也在發愁,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?
好又好不了,死也死不掉!老天爺真會給增加磨難,嫌日子過得太順當了嗎?嫉妒是一種多麽可怕的緒啊!
這樣日窩在府裏也很無聊啊!要不找點事做?可是能做點什麽呢?
餘枝想呀想,既然婆婆都這麽主關心了,為晚輩的,怎麽也得有點表示,不然不就不孝了嗎?
婆婆,您等著!兒媳這就給您盡孝去。
哪怕爬,兒媳明天也要去給您請安。
您,一定要等著兒媳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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