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2章 問就是高興

    京城，武安侯府。

    兒子又立了功，看皇上那意思是網開一麵了。懸在頭頂的利劍沒了，近來武安侯的日子過得頗為愜意。

    小酒喝著，又往府裏抬了個小妾，才十六，比他最大的孫也就大幾歲。還學人養了隻鳥，從衛所回來就提著鳥籠子出府溜達。

    用侯夫人的話說，這老了老了還老紈絝了。

    對於武安侯不思進取的行為，侯夫人一點都不在意。都是做祖母的人了，早就沒那心思了，現在更喜歡一個人睡，多一個人，還嫌得慌呢，更嫌棄侯爺打呼嚕吵得睡不好。

    侯夫人看得很清楚，侯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，再上進，也升不上去了。把持著府裏的中饋，長子是世子，次子又有出息，底氣足著呢，侯爺再怎麽玩喪誌也走不了大褶，隨他去吧。

    侯夫人懶得管了，有時甚至會想：若不是有個樣樣出的小叔子在後頭比襯著，侯爺也不會因為地位到威脅而努力上進。要候府隻他一個，八他早就了撐不起家業的紈絝。

    對比現在，就算能力平庸，還承了老侯爺的餘蔭，侯爺也是個三品的將軍了，勉強撐起了門戶，撐到了兒子長大。

    一想想這些，侯夫人還有什麽看不開的？說句實在話，隻要他不作妖，別說一個小妾，十個八個小妾眼睛不眨都能給他納進門。

    武安侯點著畫眉鳥的小腦袋，漫不經心地說道：“要是就是它的乖巧，這鳥跟人都是一樣的，不聽話上幾頓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武安侯自然知道此人，他乃金吾衛指揮使，也是個好酒的人。若是能賣個一個人，兒子的仕途能順利許多。他不反對兒子投其所好，甚至覺得他這樣做很對。

    武安侯欣的點頭，這個二兒子還是很有孝心的。

    “是！”聞承曜看著鳥籠裏的這隻畫眉鳥，笑著道：“這小東西還真乖巧。”

    侯夫人正在看賬本子，聽到丫鬟的聲音，抬起頭，看到侯爺進來，笑了笑，“侯爺來了。”眼神一瞥，自有乖覺的丫鬟奉茶。

    頓了下，臉上的表越加和，“十壇看著多，這麽一分，可不就沒了？哦，還有老二和老四那裏，妾覺得都是自家人，一人一壺嚐嚐味兒就算了，還是人走禮當。侯爺說對吧？”

    武安侯了眉心，對二兒子道：“既然汪指揮使主提起，你不回絕是對的。打點好上峰，對你的前程是有利的。一壺也拿不出手，我這裏還剩下半壇，有個十斤左右的樣子，你都拿去吧。”

    聞承曜很高興，本以為能有一壺葡萄酒就不錯了，沒想到得了半壇，意外之喜啊！當然他更得意的是給嫡母上了眼藥。

    沒說半句不滿，不滿的心思卻昭然若揭。

    “汪指揮使？”武安侯問。

    十壇？武安侯眼睛瞇了一下，心裏有些不舒服。既然有十壇，那他就不用在意這一壇半壇的了。

    說著說著，聞承曜話鋒一轉，“父親，兒子今兒著臉向父親討要一。”他臉上帶著赧，頗為不好意思的樣子。

    可是葡萄酒……他也隻有兩壇，送了半壇給上峰宋將軍，加上被他喝掉的，他也隻剩下半壇了。再分出，哪怕一壺，他也舍不得。

    他那好嫡母，自從老三親後，就越發小氣了。老三離京後，連樣子都懶得做了，越加刻薄起來。還說什麽老三外任了府裏的進項就了，要節流。好像候府全靠老三一個撐著似的。

    武安侯一走，侯夫人臉上的笑容也收了，淡淡地吩咐，“去，傳我的話，侯爺邊伺候的，扣兩個月月錢。”眉頭皺了下，“新進門的那個姨娘，還有丁姨娘，也一樣罰了。”問就是我高興。

    “二爺來啦！”站在廊下逗鳥的武安侯聽到奴才請安的聲音，轉頭就見二兒子大步走來，“父親。”

    聞承曜大喜，激道：“謝謝父親。”

    侯夫人眼神閃了一下，“不就是他媳婦有孕了他要廚子那事嗎？你還不知道老三？那跟蚌殼似的，在京裏時都沒話跟咱們說。這一回八是實在沒法子了，要不然也不會往京裏送家書。”

    “有什麽好謝的？”武安侯擺擺手“你能有個好前程，為父就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武安侯能說不對嗎？

    主子行事不妥，那肯定是邊伺候的人的錯，誰讓你沒攔著勸著？被罰了一點都不虧。

    聞承曜心喜，有意湊趣，一時間父慈子孝，溫脈脈。

    他心裏那個窩火呀，卻沒法發泄。回到自己院子裏，後悔極了，早知道給二兒子一壺就行了。

    侯夫人一點都不惱，心平氣和跟他分說，“侯爺那裏兩壇，世子子骨不好，但葡萄酒後勁不大，他也能喝，給了他一壇。妾娘家，也得送一壇過去孝敬吧。老三兩口子不在京裏，人往來卻不能落下，親家那裏得送個兩壇吧？還有老三的恩師，大理寺的賀大人，不都得送點？”

    武安侯嗯了一聲，“下值了？”

    聞承曜點頭，“對，是汪指揮使。”

    武安侯本是隨口一說，迎著兒子孺慕的眼神，也忍不住心生得意，關心地問起他的差事，還給予一些指點。

    哎呦，他的半壇子葡萄酒啊！心疼！

    心疼的武安侯立即就給三兒子寫了封家書，信上的容就一個，要葡萄酒。

    拿侯爺沒辦法，還置不了幾個奴才嗎？

    聞承曜也是賊，不說是老三孝敬父母的，隻說送進府裏的。既然是送進府裏的，那便該人人有份。嫡母隻分給他一壺，糊弄鬼呢？

    聞承曜道：“三弟送了葡萄酒回來，兒子有幸分得一壺。兒子便請朋友一起品嚐了，不知怎的傳到指揮使大人耳朵裏，今兒一早他見到兒子還提起葡萄酒的事，兒子不好回絕，隻好把主意打到您這來了。”

    看出父親的不舍聞承曜假意不知他得了多，隻輕聲道：“兒子聽說送進府十壇……”一副“您不會連一壺都舍不得給兒子吧”的委屈表。

    武安侯想想三兒子的子，還真跟說的一樣。又喝了幾口茶，他再次道：“不是說老三送回來十壇葡萄酒嗎？你再給我幾壇，我有用。”

    “怎麽就沒了，我那裏才得兩壇……”武安侯忍不住提高聲音。

    “哦，何？”武安侯本就最偏這個兒子，是以和悅得問。

    侯夫人這才明白，原來他是為了葡萄酒來的，誰又在他跟前嚼舌子了？跑不了二房那個蔫壞的種！

    “啊，老三是送回十壇葡萄酒，可現在已經沒了。”侯夫人說得十分坦然。

    聞承曜一臉崇拜，“還是父親看得通，兒子教了。”

    “父親！”聞承曜麵上容，眼角微紅，私有水閃過，“父親放心，兒子一定不辜負您的期。”

    正如聞承曜希的那樣，武安侯沉著臉去了後院。

    武安侯喝了幾口茶，狀似隨意地問：“上回老三家書裏都說了什麽？”

    其實並沒有分完，庫房裏還有三壇子呢。是走人了，但並沒有送那麽多。葡萄酒那麽稀罕的東西，老三用的都是大酒壇，一壇足有二十斤，又不傻，怎麽可能送那麽多？一家送個五斤就頂天了。

    老三家書上說了，葡萄酒對人尤其好。喝了幾天，睡覺都香了。剩下的三壇要留著自己慢慢喝，給別人幹什麽？養好了瞎作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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