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3章 這題超綱了

    除了驗海賊首級，範懷亮此行來山雲縣還有一個目的，那就是鹽。至於心的心思，自然不言而喻了。

    聞九霄很大方，一點都沒有遮遮掩掩，直接把範懷亮一行人帶到了海邊的鹽田。不僅任他們隨便看，還喊來鹽工給他們介紹。

    這般敞亮的做法，讓大家對聞九霄的印象頗好。

    聞九霄指著搭建起來的簡易窩棚，道：“……他們吃住都是在這，白天黑夜都離不了人。大人也知道，山雲縣的海賊猖獗，怕他們來禍害，鹽田也不敢多開，這十來畝鹽田的產出將將夠整個山雲縣百姓日常用鹽。下也想多開，實在是人手不足。山雲縣太窮了，好不容易得了曬鹽的法子，讓百姓的日子好過一點，下是慎之又慎，整日提心吊膽，海賊搶掠也就罷了，就怕他們毀了鹽田。”

    聞九霄很慶幸，當初開鹽田的時候沒開在一起，這邊十幾畝地的小鹽田，就是專門拿來給上麵的人看的。在更蔽的地方還有一塊大鹽田，一百多畝呢。之前說餘枝富得流油真不是誇張。

    其他人聽到聞九霄跟知府大人哭窮，都忍不住角一。

    窮？以前的山雲縣是真窮，現在的山雲縣哪裏窮了？城牆、道路修得比府城還好，海水還能曬鹽，沒看見他們羨慕得眼珠子都紅了嗎？

    就有人開口道：“聞大人，山雲縣要說窮，咱們這些人可都沒地兒站了。別的不說，就你們那街道那個敞闊，誰看了不眼熱。”

    酸還是很酸的，不過看知府大人的態度就知道這位聞縣令朝中有人，也沒人傻的得罪他。這不，連酸都半開著玩笑。

    有人跟著附和，“對，對，縣衙邊上那座大宅子真氣派，得花不銀子吧？”小心翼翼的試探。

    你說說，那麽清雋矜貴的世家公子哥，怎麽就夫綱不振呢？不過他們也可以理解，畢竟花了夫人那麽多嫁妝銀子，啊哈哈……

    小崽子放學了，背著他的書包就衝進了院子，“娘，娘，今天夫子教了‘橫渠四句’。”表興，跑得一腦門子都是汗。

    至於那什麽嚴家馬家，咳，窮鄉僻壤的地主老財，能有多家底？範懷亮直接就給忽略了。

    知府大人吃，他們跟著也喝上了湯。

    眾人看著聞九霄，都驚呆了。這位聞大人居然能把吃飯說得如此理直氣壯？哎呦喂，弄了半天，山雲縣那城牆，那道路，都是聞大人自掏腰包修的？哦不，是掏夫人的嫁妝銀子。

    “我最羨慕的還是你們山雲縣的鹽田，哎呦，白花花的鹽呢。”何止是白花花的鹽，這可是百花花的銀子。

    這題，娘不會，但娘不能讓你知道。

    範懷亮也忍不住眼睛微瞇，這一位京城來的貴公子，端的一副高冷相，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小聞大人。

    餘枝的手頓在半空，能背下來橫渠四句，已經得謝曾經的語文老師了。什麽意思？怎麽知道？反正就是為國為民什麽的吧！

    兒子，實在抱歉，你這題超綱了。你要是問橫渠先生的野史，為娘可能還能給你編一個。

    跟隨範懷亮來的屬們也收到了來自聞九霄的禮，他們亦十分滿意。除了鹽，知府大人有什麽，他們就有什麽，不過是數量些罷了。

    若餘枝知道聞九霄在知府大人心裏是這樣的印象，一定會嗤之以鼻。長袖善舞？八麵玲瓏？聞三爺生來就跟這兩個詞不搭邊好嗎？那些打點都是下頭人辦的，他頂多也就占個大方罷了。

    一時間，所有人看向聞九霄眼神複雜極了。

    眾人七八舌，聞九霄默默地聽著，然後道：“的確花了不銀子。”接著話鋒一轉，“不過花得都是夫人的嫁妝。聞某出不錯，父母給生了張好臉，有幸夫人青睞。聞某夫人乃家中獨，嶽父大人甚是疼，十裏紅妝下嫁與某。夫人重，傾力支持，聞某這才有了今日的底氣。”

    聞縣令真會做人，就是有些懼。這兩天，他們不時就聽到他提到夫人，宴席上吃到順口的都不忘代廚房，做一份給夫人送去。

    知府大人在山雲縣留了兩天就打道回府了，為一州的主，範懷亮不可能長時間的離開府城。

    “夫子又不是不講，你為什麽想要提前知道呢？那明天還有什麽驚喜？娘，覺得你把這四句話背誦得的就夠了。”餘枝一本正經。

    小崽子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，在他心裏，娘厲害著呢，會很多是正常的。他眨著眼睛，“娘，這四句話是什麽意思？夫子說明天上課再教，你先教教我唄。夫子說了這四句出自橫渠先生之口，他是個賢人，到世人的尊敬。還說要是能做到橫渠四句所教，就能為非常了不起的人。”

    這一趟山雲縣之行，他還是十分滿意的，鹽田的推行，海賊的四百首級，這些雖是聞九霄的功勞，也是他這個上峰的政績。

    小崽子毫沒察覺老母親的嫌棄，驚喜地點頭，“娘也會呀？”

    “為天地立心，為生民立命，為往聖斷絕學，為萬世開太平。”餘枝一邊背著，一邊不著痕跡地離他遠點。

    稍等，讓為娘想想怎麽忽悠你。

    當然了，他最滿意的是聞九霄的知識趣，不用他暗示，人家就把一切都做好了。滿滿一車的鹽，五大壇葡萄酒，還有各種山貨海產……就這長袖善舞、八麵玲瓏的手段，不得不讓人歎服。

    做不是為了發財嗎？聞大人怎麽反著來？花自己的銀子換聲，還是那麽多那麽多的銀子，傻不傻？

    大家都覺得這行為太傻，可是，他們的心裏居然很羨慕怎麽回事？好羨慕聞大人有位財大氣的好夫人，羨慕他夫人對他這麽好，嫁妝銀子都任他取用，羨慕聞大人提起夫人得意的模樣。你以為繃著一張臉，他們就看不出來了？

    被炫了一臉的眾人，心裏更酸了，牙都酸倒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那當然，娘會的多著呢。”

    小崽子眼睛眨著，有點懵，似乎在說是這樣嗎？

    就是這樣的！餘枝十分肯定，“再說了，一般當夫子的，都不喜歡別人教自己的學生。去吧，兒子，做你的功課去吧！”

    麵帶微笑，溫而堅定地語氣。

    小崽子就這麽被忽悠走了。

    餘枝倒回榻上，拍拍脯，艾瑪，好險，差點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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