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天後,閉了七許久的房門打開,戚團團遊魂似地出來,倆濃重的黑眼圈掛在眼下,看起來累得都快趴下了。
一見君九離就僵而遲緩地張開了手臂,君九離神張的立刻迎上去,然後戚團團便把腦袋往他懷裡一紮,呢喃了一句「讓人看著」,竟是直接就睡著了。
君九離的神崩得很,彎腰將戚團團抱了起來,小心翼翼地將人帶進了屋子裡安置好,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他照舊給了手和臉,了脈搏之後,又給餵了幾顆丹藥,這才停下來,輕手輕腳地幫整理頭髮。
戚團團睡得很沉,全程都沒有醒來的意思,君九離知道這一次是累狠了,俯親了親的眉心,本捨不得走。
但只略坐了片刻,君九離就匆匆出了屋子,挑了一個照顧陳婉的衛去照顧白嘉。
如今已經快半月了,陳婉上的傷口已經全部癒合,如今只剩下了靜養,見君九離來,忙問道:「這一次是小嘉了嗎?他還好嗎?」
君九離點了點頭:「陳姨放心,以白嘉靈皇境的修為,只要毒蠱去除,他修復的速度反而是最快的。」
陳婉頓時送了一兩口氣,臉上浮出溫的笑意,提了一個要求,卻不是關於白嘉和白基的,而是關於戚團團的:「我可以去看看小玖嗎?」
君九離有些遲疑。
陳婉溫聲道:「那個孩子一定累慘了,我想幫換換裳。」
君九離問道:「您沒問題了嗎?」
陳婉點了點頭:「就如同小玖跟我說的,我的越來越好了。」
君九離便不再攔著,讓開了路:「那就麻煩陳姨了。」
陳婉笑著搖了搖頭,照舊下意識地看了看白基和白家所在的房間,然後便去了戚團團休息的屋子。
陳婉低頭看戚團團的功夫,君九離連服都給準備好了。
陳婉看得心中,不由笑了起來:「你這看這是把媳婦兒當閨養了。」
君九離有些赫然,但聲線依舊沉穩認真,甚至著幾分嚴肅:「本該如此,也將我當至寶。」
陳婉笑出了聲來,見君九離的目黏在戚團團的上不捨得挪開,笑道:「好孩子,等我給換好了裳你再來看。」
君九離點了點頭:「勞煩您了。」
這才走了。
陳婉會心一笑,等門關了,這才開始輕手輕腳地幫戚團團換服。
等換上了的乾淨裳,戚團團的表頓時越發酣甜了幾分,顯然穿著忙了七天沒換過的裳睡覺,哪怕睡得沉,也依舊還是覺得不舒服的。
陳婉獃獃地疊著換下來的裳,明明應該君九離進來了的,但卻不知道在想什麼,竟然就那麼把君九離的事兒給忘了。
直到外面傳來了君九離的詢問,陳婉才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了。
陳婉手指抖了抖,忙回道:「你略等等,我看這裡有水,想給,出了許多汗,睡著怕是不舒服。」
君九離知道陳婉是火靈,而屋子裡又有水,並沒有懷疑,低低地應了一聲:「麻煩陳姨了。」
陳婉強笑著「哎」了一聲,抓著服的手卻忍不住一陣陣地發。
好半晌,咬牙掀開了剛剛給戚團團蓋好的被子,然後輕手輕腳地退下了戚團團的上,盯著的背脊看看了許久之後,指尖發抖地拿出來了一個小瓶子。
那小瓶子里裝了半瓶紅的,細看之下,竟是有不斷涌的態!
只見陳婉把小瓶子緩緩靠近了戚團團的後背,與此同時,戚團團猛地皺了眉頭,悶哼了一聲,掙扎著一把推開了陳婉。
門外的君九離聽見了靜,本就攥的眉頭瞬間擰得更,抿直接撞開門沖了進來,他一眼就看見了戚團團正弱無力地半癱在床。
「你幹了什麼?」
君九離眼中瞬間冒出了,眨眼間就已經到了床邊,用裳將戚團團包住,外溢靈力瞬間纏住了陳婉的脖子。
戚團團趴在君九離的懷裡渾打抖,竟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,像是痛極了,整個人都躬了起來,繃得仿若蝦米。
君九離急得眼眶通紅,連聲詢問,但始終沒有得到戚團團的回答,百般焦急之下,君九離猛地把一雙魔般的眼睛盯住了陳婉:「說!」
陳婉此刻也是滿臉驚慌疚,甚至顧不上脖子上的疼痛,滿眼只有戚團團。
眼中的焦急和心疼更不是假的,疚自責更是快要濃實質,君九離勉強讓自己冷靜了下來,將人扔到了一邊,這才沒有讓自己失控之下把人給掐死了。
陳婉顧不被摔的疼痛,忙忙衝到了床邊,就見戚團團猛地一抖,直接痛苦地慘呼了一聲。
君九離厲聲道:「站住!你手裡拿了什麼?」
陳婉猛地頓住了腳步,這才想起來一切的起因,忙把手裡的小瓶子攤開,然後迅速往後退了好幾步:「這是梧桐,我沒想害小玖……」
後面的話悉數被吞進了肚子里,滿眼愕然地看向了戚團團。
君九離覺得不對,立刻低頭看去,就見戚團團出來的肩膀上,此刻竟然布滿了暗紅的紋絡!
那些紋絡如同有生命一般,眨眼間就從肩膀爬向了胳膊,甚至連戚團團的脖頸和臉頰也沒有放過。
君九離心頭大,指尖抖地掀開了戚團團的領,就見服遮掩之下,整個背脊竟然也都是這些紋絡!
未知的恐懼生生攥了君九離的心臟,幾乎瞬間就將心魔激發了出來。
要不是戚團團還死死地攥著君九離的腰帶,他或許已經忍不住大開殺戒,沖陳婉下手了。
「你到底……做了什麼?」
君九離雙目紅,一字一頓地問陳婉,那模樣不似個人,反倒像是個將要吃人的惡鬼。
陳婉本沒想到自己一片好意最後會鬧到這種地步,又慌張又疚,啞聲道:「凰棲梧桐,梧桐跟凰脈相輔相……這是小雲和秋池的兒,我怎麼會害他們好不容易保下來的孩子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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