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是說，一切都是你們算計好的？」

就在環翠哽咽著，七零八散地把事敘述完了的時候，一個沙啞至極的聲音，忽然間響了起來。

那聲音實在是噶至極，像是之前經過了無數次的嚎嘶吼，又像是很久沒有正常說過話了，不但音難聽，語氣聽起來也格外的晦艱難。

戚團團立刻明白，這聲音，應該來自那位做戚明決的大爺。

低頭去看環翠，果然看到環翠的眼中，浮出了濃濃的癡迷之，竟是笑了起來。

「大爺，大爺您別怕，環翠來救您啦！您答應過環翠的，要跟環翠好，當環翠的夫君……」

含含糊糊的花癡模樣，讓戚團團微微挑眉，知道藥效已經達到了極致，環翠開始產生幻覺，再問下去，也問不出什麼了。

戚團團抬手，一手刀切在了環翠的脖子上，將劈得昏死了過去。

「噗通！」環翠悶哼一聲，瘋狂撐起的上半一，撲倒在了地上。

戚團團拍了拍手，抬頭看向了戚卓和戚輝，見兩人點頭，神間帶著幾分輕鬆，便知道這兩人已經聽出來了這份報背後的意義。

這實在是個好消息——環翠是因為擔心戚明決，才自己單獨行，跟蹤過來的，並沒有人指使，也就是說，消息有可能還沒有泄出去。

不過，到底如何，還要再審問一下那柳姨娘的丫鬟，才能確定。

只是，環翠的昏倒，很顯然激怒了室之中的戚明決。

「我在問話！」戚明決厲聲喝道，每一個字裡頭都充斥著暴躁和狠厲。

「明決！不得放肆！這是族長！」戚卓沉聲喝道，聲音里滿是怒其不爭。

「逆子！住！」戚輝也是然大怒。

「……哥，哥你別說話啊！」戚明飛小小聲地說道，臉上滿是不安。

戚團團卻半點兒不惱，只當做沒有聽到戚明決的呵斥，沖著戚明飛招手：「來，小堂哥，找條繩子過來。」

戚明飛滯了滯，遲疑了一下，匆匆跑去找繩子。

片刻之後，他在戚輝的指點下，從一旁的雜間里找到了繩子。

「繩子拿來……」戚明飛邊說邊跑，剛跑到戚團團的邊，就見戚團團抬手，噼里啪啦地，竟是把環翠的四肢都給擰臼了！

「啊……」戚明飛低呼了一聲，眼底滿是駭然。

他到底年紀還小，即便是見識過些腥，但，像戚團團這般冷靜、乾脆，甚至是冷地擰斷人手腳，打斷人家骨頭的，他卻絕對是第一次見！

「把綁起來。」戚團團沒給他那麼多自我調節的時間，沖著環翠點了點，徑直走向了下一個丫鬟。

戚明飛咬了咬牙，梗著脖子走到了環翠的邊。

他的手上了環翠的，可，當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，搬起環翠的時候，卻發現，環翠整個人都得像是一條蟲子一樣！

再如何堅韌的神經，都不了這種詭異的，戚明飛臉瞬間刷白，噗通一聲把環翠就給扔在了地上，扭頭，爬起來就衝到牆角，吐了。

「好好的一個人，竟能變這般可怕的模樣！」戚明飛在心中無聲咆哮，手腳全都控制不住地狠狠抖起來。

此時此刻，他再看戚團團，既不是對妹妹的喜，也不是對族長的尊敬，而是，對一個未知且可怕的魔鬼的驚懼。

明明比我還小，怎麼能這麼冷，這麼可怕？

戚明飛不斷地問自己，有那麼一瞬間，他想離戚團團遠遠的。

「族長……」戚卓見狀，眼底過一不忍。

戚明飛是二房中的老小，天生聰明，天賦驚人，上沒什麼重擔，家中自然寵溺得厲害，今日戚明飛能做到這般，他已經很滿足了，再多，他擔心這孩子不了。

但，戚輝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。

「二弟！」戚卓低了聲音：「我們這些老傢伙還在，用不著小飛這般辛苦！」

「大哥，讓他去，他早晚要經歷這些。如果明決不能……那麼，日後他就該擔起我們家的責任來！族長能夠看得上他，是他的榮幸！」戚輝冷聲說道，眼底滿是偏執和認真。

戚卓咬了咬牙，見戚明飛吐完了之後，刷白著一張臉，依舊咬牙跑到了環翠的邊，將死死綁，最終什麼都沒有說。

一旁的戚團團將三人的反應一一看在眼中，角的笑容緩緩加深。

沒錯。

的確是有培養和看重戚明飛的意思，畢竟，聽了剛剛環翠的話，戚團團心中對戚明決遭遇了什麼，已經有所了解了。

這個男人，不管他是被算計的，還是自願的，單憑他曾經將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兒，玩至死，戚團團就沒覺得他還有資格當這厲州戚家的家主。

即便他日後痛改前非，但有這麼一道坎兒橫亙在心裡，日後，一旦被有心人利用，就會給厲州的戚家，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。

戚團團作為族長，有資格，也有責任制止這件事的發生。

而顯然，戚卓和戚輝，默認了的決定。

至於已經陷到了沉默中的那個戚明決，戚團團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遠的閉室房門，似笑非笑地轉了一下戒指。

看來，這個人雖然大變，但，聰明的腦袋倒是還在，還知道識時務。

一腳踹到了腳邊丫鬟的心窩，戚團團冷笑道：「別裝了，我剛剛卸掉那環翠全關節的時候，就聽見你已經醒了。」

輕嗤一聲：「你那一瞬間的息聲，跟頭老牛似的。」

丫鬟依舊一不躺著，就好像本聽不見戚團團的話。

戚卓三人微微一愣，有些遲疑地靠了過來——老實說，那氣如牛的息聲，他們都沒聽見！

不過，礙於之前被打臉了好多次，三人也不敢不信戚團團的判斷，因此只是沉默地戒備著。

戚團團不急不惱，微微瞇眼，忽然抬起了腳，沖著那丫鬟的脖頸，就狠狠地踩了下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