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卓是個聰明人，眼見戚團團外出回來之後，直接問了郡守府的事兒，就大猜到剛去了哪兒。

他有些敬畏地看了戚團團一眼，老實說，在這厲州郡，敢這般在郡守府恣意來去的人，還真沒有！

聽到戚團團問他那位方郡守，是哪一方的人，戚卓認真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詞，才謹慎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。

「郡守明面上一直都是帝君那邊兒的人，族長應該是知道的吧？」

戚團團點了點頭：「我知道。」

戚卓皺了皺眉，沉聲道：「暗地裡，郡守也一直都是帝君的人。但最近這兩年，郡守暗地裡還是不是帝君的人，我怕是不能肯定了的。」

戚團團心頭一凜：「怎麼說？」

戚卓道：「族長應該知道，咱們這位帝君，早年曾經流落在外，先是跟妖混為一談，後來又從事過極為黑暗的職業，例如殺手，報細等等……」

戚團團抿了抿，沉默著點了點頭。

這些其實並不是什麼了，但是每一次聽到這些，都總是會覺得異常難。

若非先前的日子太過難過，以帝王的天賦，心智，絕對不會將自己的敗壞到那種地步。

雖然如今人人都懼怕帝王，但只有戚團團清楚地明白，帝王為今日的強大，付出了多大的代價，更從他所有的傷勢裡面，看到了他曾經多麼艱難地在掙扎求活。

戚團團抿道：「直說吧！」

戚卓點了點頭，苦笑道：「我今日提起這些，是因為朝中勢力的劃分，從本上來說，是保皇黨與否的劃分。」

戚團團點了點頭，表示認可。

如今帝都中的勢力，大分為三類——保皇黨，外戚黨，以及，中立派。

戚卓道：「我們這些世家，原本不會輕易站對，只是在家族發展方向上，有個大致的傾向。當然，世事無絕對，比如現在，因為族長師門的緣故，我們算是徹底站在保皇黨中了。

可族長是否知道，我們這保皇黨中，曾經有一個家族，原本是最強大的保皇黨，如今，卻了保皇黨的頭號強敵？」

戚團團皺了皺眉：「你說的是帝君的母族？」

帝君的母族雲家，是如今朝堂上勢力最大的一家，也是太皇太后最堅固的擁磊。

但就在二十多年前，雲家卻是帝王最忠實的擁磊，更是帝王登基，最大的支持者！

戚卓點了點頭，沉聲道：「大齊雲家，傳家至今，已經好幾千年了，是大齊第一大世家，背後更是跟一些世宗門牽連甚深。」

戚團團嗯了一聲：「我知道。雲家的確是個龐然大，他們的家族歷史，比大齊帝國都還要長遠，當年大齊太祖立國的時候，若無雲家支持，大齊能夠建國，誰也說不準。」

戚卓輕輕嘆了一口氣：「雲家曾出過十二位帝后，有雲家脈的帝王，更是佔據了帝國帝王的半數之多！便是如今這位，上也有雲家的脈！」

由此可見，這雲家在大齊的勢力，到底有多可怕了。

但反過來說，帝王能夠在短短二十多年的時間裡，就將這樣一個龐然大，製得表面上安分守己，可以說，便是當時那位開過先祖，也是不及他的。

戚團團心中這般想著，心底里滿是與有榮焉的得意。

但很快，這份得意就變了同仇敵愾。

想也知道，以帝王恩怨分明的子，單以雲家當初幫他的恩，他也不會跟雲家鬧到如今這個地步。

所以，雲家當年之所以扶持帝王登基，怕是沒安好心，而是打著「挾天子以令諸侯」的主意！

只可惜，帝王卻並非弱無能的傀儡皇帝，讓雲家反倒是吃了大虧！

戚團團心底湧出幾分痛快，以及自己的寶貝被人欺負的惱火，淡淡地道：「你的意思是，方雲已經倒向了雲家？」

「這個……」戚卓有些猶豫。

戚團團見狀，頓時皺眉，沉聲道：「我不妨告訴你，戚家如今，是一定要被我綁在帝君的戰車上的，所以，你心中若是有疑慮，最好直說，否則，家族日後的方向出了差錯，絕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！」

戚卓心中一凜，咬了咬牙，沉聲道：「既然族長跟我明說了，那，我也便跟族長個底兒吧！」

戚團團點了點頭：「你說。」

戚卓道：「其實，發現這事兒，完全是機緣巧合。最近這兩年，厲州郡出現了一夥流匪，專門禍害十二歲到十六歲大小的。」

戚團團心中一沉：「你的意思是，這事兒已經發生了兩年之久？」

戚卓沉著臉點了點頭，冷笑道：「說來也是巧合，兩年前，我那不聽話的庶，不滿我給安排的婚事，竟是跟人私奔，誰曾向，卻被那伙人是盯上了。」

他想起當時的場景，便不由眼底滿是鬱：「那人是個窩囊廢，見我那庶被人下了葯，便轉就跑了。若非我們跟得，我那蠢貨兒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！」

戚團團看他的神，就知道那勾搭他庶的男人，這會兒大抵是已經命喪黃泉了。

皺了皺眉：「你與那伙人正面對上了？」

戚卓搖了搖頭：「我那庶乾的是私奔的醜事，我如何能外人知道？好在當時也易容換裝，這才沒泄了份。」

他說到這裡頓了頓，嘲諷地道：「也是那伙人太大膽，眼見被我抓了個正著，不但不悔改，反而還大放厥詞，說我得罪不起他們背後的人！最有趣的是，想玩弄我那兒的，竟是我認識的人！」

他眼底出極為冰冷的神：「區區一個鹽商販子的兒子，卻竟然這般放肆，口口聲聲要宰了我滿門，我忽然間就生出了好奇心，於是，便搜了他的魂，想看看到底誰給了他膽子！」

戚團團好奇地問道：「你查到了什麼？」

先給人下藥，再讓本地的公子哥兒玩，這種事兒，怎麼看都不大正常。

最重要的是，但凡是人，做事都有目的，那些賊費力氣玩兒這麼大的局，難道就只是為了玩樂？

戚團團不信！

直覺告訴，事沒那麼簡單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