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深,天空中點綴著點點繁星,今日的月並不怎麼明亮,但清涼的夜風吹拂之下,卻格外的清朗徹。
就像是帝王此刻的心,得知心上人明天就能把婚約解決一部分,他雖然沒說話,但眼睛里的芒,卻比繁星更加璀璨奪目。
勉強維持著嚴肅臉,看著心上人認真地跟大供奉商量細節,帝王手指微微收攏又放開,反覆好幾次,才終於找回了原本的呼吸節奏。
戚團團約察覺到了他的氣息變化,轉頭去看的時候,卻只看到了他帶著溫暖的眼睛。
耳朵莫名就是一紅,連忙轉頭,繼續跟大供奉說話。
等兩人商量好了時間,大供奉便帶著戚家眾人離開了——他們還要連夜商討應對王家的辦法呢。
眼見眾人走了,戚明風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一些,攥著拳頭問道:「戚明秀……就這麼放過嗎?」
如果說王秋雅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,那麼,戚明秀呢?
這個人幾次三番找茬,沒道理什麼代價都不用付出。
可今天,團團卻一直都沒有主提及,其他人也好像都把戚明秀這個共犯也給忘了。
戚團團卻笑了笑:「暫時怕是追究不了了。」
戚明風一愣:「什麼意思?」
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戚銘羽輕聲開口:「已經被祖爺爺他們給送走了,就在出事之後的第二天。如今除了祖爺爺他們,誰也不知道戚明秀的下落。」
戚明風愣了愣,然後一下子跳了起來:「你們可誰都沒跟我說過!」
戚銘羽苦笑道:「我也是才知道。」
若非剛剛他爺爺告訴他,讓他悄悄跟團團說,別費心思提戚明秀的事,免得兩方都不好看,他本就不知道,家族已經把戚明秀給送走了。
說實話,雖然他已經對家族失過一次了,但此刻再聽這種話,竟還是覺得心頭鬱悶不已。
若非今日團團坐穩了主之位,他實在堅信能夠將整個戚家都掰正過來,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再留在這帝都的戚家了!
戚明風卻沒這個心理準備,臉上依舊怒浮:「家族這麼做算什麼?」
戚團團淡淡地道:「正常的趨利避害罷了,如今的戚家,的確是得罪不起一個準三品煉藥師。」
供奉們既然特意派了三長老來說項,便表示這件事沒有可談判,家族不可能無端去得罪一個準三品煉藥師。
不過,戚團團相信這個問題並不難解決。
等了三品煉藥師,那幾頭老狐貍,自然知道該怎麼做!
戚明風不傻,自然也能想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,但到底心中不甘:「難道就這樣放過?」
戚團團笑了笑:「自然不會就這麼放過,不是,還有背後的那個煉藥師……」
一旦被查清楚,確定那個煉藥師,就是抓走小十七的那個煉藥師,那,到時候自然是一鍋端了!
只是,這些事要查清楚,就還需要更多的時間,急不來。
戚團團見戚明風始終憤憤,輕笑幾聲,下一揚:「你瞧瞧我,我是那種吃了虧,就會乖乖認了的人嗎?」
戚明風愣了愣,然後瞬間就被順了。
再沒有什麼,能夠比戚團團的這麼一個淺笑,更然給他覺得安心且有保證的了。
戚明風笑瞇瞇地後腦勺,嘿然笑道:「我還真是犯糊塗!哈哈,那什麼,那我就先撤了,我要去做好準備,好接手家族生意,我這麼年輕,不早早做準備可不行!」
他雖然口中謙虛自己年輕,但臉上的得意,卻分明快要滿意而出了。
不過他跑了兩步又頓住,笑瞇瞇地轉頭跟秦玉道:「宸王殿下,那些合同您慢慢看,到時候一些細節問題,我親自去您府上跟您談!」
秦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嫌棄地揮手:「去吧去吧!忘不了你的!」
戚明風嘿然笑著,直接跑出了門去。
如今戚團團了戚家的主,那麼,之前的所謂門和區,自然也就全都不作數了。
戚明風剛走,戚銘羽也跟戚團團低語幾聲,很快就從劉蕓兒那兒,把鸞閣的鑰匙和陣法圖拿了回來。
這是之前三長老剛剛臨走前,特意代過的,怕的就是東西不早拿走,戚猛夫婦兩個會在鸞閣里搞什麼小作。
戚團團誠心誠意地謝了這個好,將東西接過,然後轉頭問秦玉:「宸王要留宿嗎?」
秦玉角微,一雙瀲灧的狐貍眼中滿是憤憤:「好你個戚小七,這用過就扔的事兒,你可是做得真溜啊你!」
他冷笑兩聲,揚起下道:「可惜了!我還真沒這個自覺!本王就是要留宿了!安排客房吧!」
他噙著得意的笑容看著戚團團,顯然在等為難。
但戚團團一點兒也不為難,扯著角笑道:「呶,聽說你對陣法也有些研究?既然如此,不如試試改一改這鸞閣的陣法?鸞閣裡頭的客房,那可是大大的好!」
秦玉臉都黑了:「我這種半吊子的苦力你都不放過?你師哥才是各種翹楚呢,你不用他,竟然要用我?」
戚團團搖搖頭:「我師哥不好,熬不了夜的。」
秦玉抬手指了指戚團團,手指頭有點兒哆嗦:「難道我的就好了?」
他簡直恨不得把指頭到戚團團的腦門上了,但是剛邁步,就看到了帝王虎視眈眈的模樣,不得不選擇秒慫。
這倆人可真行啊!
這本就是合起伙兒來欺負他一個人呢!
一旁的劍風遲疑了一下,低聲音提議道:「主子,您該回府了,家中還有要事。」
秦玉本應該借著這個由頭走的,但是看著戚團團似笑非笑的眼神,卻咬了咬牙留下了:「不回!」
他這一次沒看戚團團,而是瞇眼看帝王,挑釁道:「你真讓我改你師妹院子里的陣法圖?那我可全按照我的心意來改了啊!」
他一邊說著,一邊真的要去拿檀木盒子,那躍躍試的表,一看就是心理沒揣好事兒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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