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因為剛剛互通了心意，兩個人明明都在安安靜靜地吃飯，甚至話都沒怎麼說，卻生生吃出了一種讓所有人都想躲遠點兒的氣氛來。

但旁人都快要被齁甜齁甜地齁死了，偏偏他們兩個，還覺得自己正常得不行。

等兩人你悄悄看我一眼，我不聲溫看你一眼地吃完了飯，日頭已經慢騰騰燒到了一日中溫度最高的時候。

彼時，原本還守在院子里的衛們，已經拖著差點兒被齁死的「殘軀」，全部退到外面院子守著了。

等戚團團後知後覺地發現，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自己和帝王兩人，不由臉頰微微泛紅。

難得的，骨子裡頭的兵流氓氣息，竟然全都變了小兒的。

眼見帝王正認真地看著自己，戚團團抬手了滾燙的耳朵，地笑：「我一定努力變強，明正大地站到你邊去，然後把你治好，以後日日這般一起吃飯。」

君九離鄭重地點了點頭：「好。」

他沒辦法像對待常人那樣，讓戚團團不要管他，就由著他自己來承擔這種命攸關的負擔。

因為這是註定要站在他邊的人，無論他讓誰來醫治他，都不如自己來，能更讓放心和安心。

所以即便心疼，即便心中早有腹稿和安排，他也依舊由著的想法和子來。

戚團團喜歡極了他看著自己的目，甜甜一笑，輕聲問道：「這一趟出去，一定會去很多地方，有什麼想要的嗎？只要你喜歡的，我都帶回來送給你。」

君九離差點兒口而出一句「只喜歡你，也只要你」了，但寡言的格，註定了他不會將這般灼熱的話說出來，只是目深邃地看著戚團團。

好半晌，他才微啞著嗓子道：「只要你平安歸來即可。」

所謂你若安好，便是晴天，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。

至於戚團團下意識地飈出來的，那些小丈夫一般的話語，他對此早有預料，甚至每一次遇到都會覺得心中溫暖和欣喜。

覺得份顛倒，踐踏他男尊嚴？不存在的！

他喜歡的這個人，就是這麼時而彪悍得足以碾世間男兒，又時而得令世間所有子都退散……

自然，這後面半句，也就只有過戚團團的人，才好意思這麼說的。

比如這份最多的君九離，恐怕，也就只有他最好意思，也敢最自豪的說，他家團團是天下人之最了。

看著答答，乖巧地將雙手放在膝蓋上的戚團團，君九離當真是越看越喜歡。

他恨不得將進了懷裡，卻怕唐突了，又恨不得將捧住了輕輕磨牙，又怕嚇到了。

最終，他也只是極為克制地了的頭頂，然後規規矩矩地收回了手，坐得比戚團團還要板正規矩。

兩人如同排排坐，等著吃果果的認真小孩兒似的，也不見他們流什麼，就是自顧自地傻樂。

過堂風暖呼呼地襲來，讓兩人都恨不得時在此刻停止，讓他們將這種覺深深地印刻在靈魂之上，又恨不得時趕加快進程，能趕跳過那些糟心事，讓彼此只有彼此。

直到外面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，兩人才同時轉頭看了過去。

一倏地頓住了腳步，角微，好半晌竟然都沒想起來自己要說什麼。

自家主子也就罷了，那副驅逐外來種侵的眼神，他最近實在是看得多了，雖然心中還是會不由自主地一震，但到底免疫了。

倒是姑娘……

真是萬萬沒想到啊，姑娘這驅逐外來種的眼神，竟然毫不下於主子！

最重要的是，這兩人明明都恨不得用目將他扔出去了，偏偏一個還乖乖地笑著，一個則面無表，似乎雷打不。

被這樣的兩個人這般可怖地盯著，但凡是個正常人，都會忍不住立刻退後，並且告辭的。

一隻用了三個呼吸的時間，就找回來了自己剛剛被瞪沒了的記憶：「主子，該回宮了。」

雖然如今宮中的況，跟以前已經大不一樣，前朝後宮都已經被主子牢牢掌控，但停朝太久，又是在這個要關頭，一旦消息泄，恐怕立刻就會給主子和姑娘招惹來麻煩。

戚團團這才想起來，帝王為了等自己，已經在這裡停留太久了。

猶豫了一下，微紅著小臉兒，輕輕握住了帝王的手：「等收拾完了戚家的爛攤子，我就會帶著五個靈南下，到時候，小十七，紅鸞，還有我兩個堂哥，就拜託你照顧了。」

說到這裡，微微頓了頓，認真地道：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，你一定要記得按照我之前給你的那些法子，淬，葯浴，食補……儘可能把調整到最好的狀態！然後等我回來！」

君九離被這般認真的叮囑，暖得差點兒冰靈都跟著化了。

他反手握住戚團團的手，回以同樣的認真：「好，你安心。」

戚團團低低地嗯了一聲，拉著他的手卻不捨得放開。

君九離眼底的笑意更濃，俊臉上卻依舊一派冷靜自持，只是微微握了戚團團的手，卻在無聲地告訴著，實在並非是是唯一不捨得的那個。

他了戚團團頭頂：「要安排好一切再走，則半個月，多則一個月，你的縣主府已經建，我總要陪你去看過了，幫你安頓好，再送你走。」

他學著戚團團之前的樣子，也頓了頓，這才繼續說道：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，走之前，你不想親耳聽我說萬妖黑海的經歷，然後認真替我診脈一次嗎？」

「要的！」戚團團重重地點了點頭，打心眼兒里覺得高興，又認真看了帝王一眼，這才終於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手。

君九離強行忍住想要再一次抓住的手的本能，深深地看了戚團團一眼，才轉，快步往外面走去。

所謂平生不懂相思，剛懂相思，便開始相思。

這兩個人，明明不過是極為短暫的一個離別，人還沒走出可見範圍呢，卻已經忍不住開始彼此想念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