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,別打,我小東子絕對聽您差遣——”鐘毅東著臉道。
宣秀秀抓住他,手下一用力,將他提溜起來,往墻壁上一甩,嚴肅道:“好好說話,再不說清楚,我的拳頭可不認人!”
還以為這輩子見不著鐘毅東了呢,沒想到他竟然找來扶風了,還真是有趣得。
來了就來了,一開口就喊姑。
欠揍。
有那麼老,或者……兇。
“進屋細細說吧,我也是在碼頭見他鬼鬼祟祟的,當壞種給抓了,沒想到竟然是老相識,不然他可得進號子,又來一頓號子飯。”孟鐵生笑道。
他率先推開門,步進去了。
宣秀秀見狀,掃了鐘毅東一眼,打趣道:“走吧,小東子——”
“噯,噯,我走呢,走,嘿嘿。”
鐘毅東傻呵呵地笑著。
他不得不說,宣秀秀這是越來越漂亮了,比以前那是更有氣神兒,怎麼看怎麼舒坦,怎麼看怎麼像他姑。
開心得直冒泡。
家族接到石玉令,他毫不猶豫地就出發直奔扶風……
這一次說什麼也要鞍前馬后在小姑面前留點好印象。
上次他就那麼走了,也沒給小姑帶點好東西。
想著,他從墻角拉了拉大皮箱,跟著一起進了里屋。
宣秀秀從廚房里拎出個爐子,架起一口鍋,往里面丟食材,又去里屋提出一罐藥酒,一人倒上一碗酒。
“喝吧,算是給你接風的。”宣秀秀道。
這要是別人,可懶得招待。
總歸是頂著“鐘先生”名頭,在凌河縣用了那麼久……
鐘毅東樂呵地不像話,連連接過來,一口就干了。
他笑道:“姑,我給你帶了東西,你可要收下,全是我從家里帶來的,為你準備的,他們本來都想要來,但是我一個人頂了。”
說著,他一把打開他的大皮箱。
好家伙。
箱子里有漂亮的子,亮晶晶的珍珠項鏈,翡翠玉鐲,水晶鉆石頭花,還有一堆金元寶,就像把一個家都帶上了!
宣秀秀咂舌。
道:“你也不怕遇到海盜,把你給打劫了。”
鐘毅東憨憨笑著,直抓腦門兒。
他笑道:“這不是來見姑,總得表達一點誠意,總不能兩手空空啊,那我可不配為石玉鐲的傳人。”
“說吧,把話說清楚,別在這兒賣憨。”孟鐵生啜飲了口小酒。
他夾一筷子青菜吃了起來。
有酒有菜,這是什麼神仙樣的日子,他想一直這樣過到余生的盡頭。
宣秀秀也是一腦門子的司。
搞什麼?
這鐘毅東神神叨叨的。
被兩夫妻目盯著,鐘毅東憨憨笑道:“是這樣的,石玉在全球只有一塊,分為子母玉,母玉被雕刻印章,只傳嫡系后代,而子玉塊頭大,一般,就雕刻玉鐲,傳給分支的后人。”
宣家歷代是大門大戶。
宣家祖上重視嫡系,分支不得與嫡系爭奪財產,所有分支分散各地,或者外出尋找機緣,可以換姓氏,可以鄉隨俗,但只要是石玉鐲的傳人,一朝接到宣家大族長的命令,就要聽從……
這種刻在骨髓里的家族神代代相傳。
南洋鐘家就是其中一條分支,按族譜上的輩分來算,宣秀秀是跟他爺爺一輩兒的,可不就是他的姑祖母!
當接到石玉令的時候,他就第一時間出發了。
“什麼玉令?什麼東西?”宣秀秀聽得云里霧里的。
鐘毅東知道不懂。
他耐心解釋道:“是這樣的,宣家在南都祖宅有一個院落,一直都在,祖祖輩輩有人守護院落,我們每一年都會回去祭拜的。一旦大族長有玉令,就會刻在祖屋的牌位上,宣家至今發出過兩次玉令……”
他們派人回去時,發現牌位上竟然雕刻著:宣家宣秀秀落在外,宣家子孫護之庇之。
玉令只有一句話,需要他們去破解。
宣家不會過多干預,但所有接收到大族長消息的玉鐲傳人,不管在何方,不管有何原因,倘若不能遵從,便從此與宣家斷絕關系!
石玉鐲傳給他,他本沒怎麼在意,只知道這寶貝很重要,直到這一次他才被爺爺領著進了祠堂,看到了鐘家,或者說宣家族譜……
祖上祖祖輩輩都在名冊之上,然后到鐘家移民到南洋,單獨立了一份族譜。
畢竟他們改換了姓氏。
這時候,鐘毅東才知道他們祖輩竟然是炎國脈!
一種從未有過的自豪油然而生。
爺爺跟他說:“東子,我們已經托人打聽過了,宣家流落在老古村,后嫁給鄰村張水生,秀秀上進好學,做了狀元,為扶風市山大一名學生,你必須去找到,盡孝,不然你不配做我宣家子孫!”
一聽到這個話,鐘毅東瞬間就嗨皮了。
他豈不是見過他的姑……
一想到這點,他就馬不停蹄出發了。
聽到鐘毅東道明緣由,宣秀秀捂臉哭笑不得。
道:“這麼說的話,宣家還有多分支?”
問到點子上了。
鐘毅東出手指算了算。
“海明南家,東煌家,椰海釋家……”
他眨眨眼道:“應該不下十來家吧,都是流散在海外的,回鄉祭拜時,會聚個頭,他們只要回鄉,找到南都的守院人一打聽,就要陸陸續續趕過來了。”
“……”宣秀秀。
一時頭大如斗。
孟鐵生淡淡道:“不如我帶你去一趟金烏,宣老將軍確實是一名良將,他驍勇善戰,舉家抗戰到底,確實是個能人。”
鐘毅東眨眨著眼。
他也等著宣秀秀的回答。
畢竟,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是炎國脈的事兒,又興又激,還帶著無數的期待與憧憬,恨不得跟著宣秀秀一起見大族長。
流落在外的族人,尤其是長輩,哪怕被稀釋過,但石玉鐲的傳人始終帶著子里的追溯,想要回歸故里……
就像他爺爺,一輩子都想回來,卻患了重病,別說坐船,連踏出家門都辦不到,只想死了,讓他將骨灰灑在炎國土地上。
落葉終要……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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