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樣的怪胎，擁有了一個，全心全意著自己的母親。

“我和你的目標是一致的，你應該告訴我，當初對你們施下暴行的那群人所有行蹤，一直以來你不是都在追蹤這些嗎？為什麼傳說中的賞金獵人也好，給自己冠上名偵探X的名號行跡神也好，都是為了向他們復仇。”

夏流出手，瘦弱稚的掌心看起來並不是很靠譜的孩子，然而這卻是一個孩子的全部。

蕭昂看似漫不經心的表背後，一顆心卻如同經歷了驚天巨浪。

說實話，他一點不想把夏恩星捲進這一場暴風雨裡來。

已經經歷了那麼多黑暗，他怎麼還忍心，讓見識到更多深不可測的危機。

“你跟我的想法是一樣。所以拜託不要對我有瞞。”

夏流歪了歪頭，孩的嗓音那般清脆，卻如同釘子似的一釘進了蕭昂的。

“因為你也如同我一樣，深著我的媽咪，不是嗎？”

******

安茉莉在醫院裡詢問了一會，馬上便得知了衛懿正在2號手室門口等候的訊息，一路小跑著過去，在手室走廊外面，看見了冠楚楚卻又表焦灼的男人。

還沒走近，衛懿上的氣息便已經傳了過來，安茉莉清了清嗓子，嘗試著走上前詢問，“發生什麼事了？”

衛懿看了一眼，表不是很好。

“你來幹什麼？”

“我……”安茉莉實話實說，“恩星說你來醫院了，我有點好奇，來看看。”

衛懿冷笑，“不是說好斷絕關係嗎？安茉莉，現在演哪一齣？”

安茉莉倒一口涼氣，“你找人聯絡我，我以為你是想要跟我道歉……”

衛懿本就急躁，聽到安茉莉這麼說，更是沒有好氣，“道歉？安茉莉你想多了，我不可能和你道歉的。”

“那你找人聯絡我算什麼？”安茉莉沒想到衛懿會是這幅態度，還以為他回心轉意……原來是本難移。

失至極地說，“你就當我自作多了吧！算我自找苦吃。都對了，和你的朋友說一聲，以後不要半夜突然給我打電話說那麼愚蠢的話，不然的話，可不只是一頓罵了，希能掂量清楚自己的份！”

說完安茉莉轉打算要走，豈料下一秒胳膊被人狠狠攥住！

安茉莉錯愕轉，衛懿已經收攏了手指，攥攥到了近乎要掐斷手臂的地步，這種力道讓安茉莉了一聲，“你瘋了！你弄疼我了！”

“原來是你。”

衛懿卻這麼說著，“原來都是因為你！是你刺激了楚楚！”

安茉莉都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，衛懿便已然上前，一把將按在了牆壁上！

跟著，男人暴怒的聲音近耳邊，猶如穿心利刃貫穿的，“安茉莉你好大的膽子！為什麼要去刺激魏楚楚，都是因為你才會想不開割腕自殺！”

割腕自殺？！

安茉莉的瞳孔都跟著抖了一下，只知道衛懿過來了醫院，卻不知道里面進行的手是搶救魏楚楚的手！

“割腕自殺是什麼……”安茉莉被衛懿的怒意得茫然無措，“為什麼要賴在我的頭上？我本不知道魏楚楚割腕自殺了，怎麼就是我刺激的？”

“昨天晚上就鬱鬱寡歡，說什麼配不上我。”

衛懿咬著牙齒，眼裡全部都是憤怒和恨意，“安茉莉你太無恥了！你明知道魏楚楚條件不如你好，卻偏偏還要說難聽的話來刺激！你是想要死嗎！”

安茉莉整個人的呼吸都跟著停滯了幾秒！

那幾秒鐘裡，浩浩的回憶從眼前掠過。

從小一起長大的衛懿，會帶著從學校翻牆出去吃夜宵的衛懿，翹掉考試帶著去國外旅遊的衛懿，夜店喝酒總是將帶在邊的衛懿，將他的名下的卡劃給一張副卡的衛懿……

怎麼會這樣……如今為了另一個人，將莫須有的髒水潑在的上……

安茉莉沒忍住，眼淚被出來了，用力掙扎著，一把推開了衛懿，也不管這會兒會不會有人經過看熱鬧，噙著眼淚大喊了一句，“我才沒有刺激呢！是自己來聯絡我我才會那麼說的！要讓我回去陪你，以為自己是什麼，賢良淑德的正宮皇后嗎，來我這裡賣弄偉大善良不爭風吃醋的？！”

“安茉莉你再說一個字試試！”衛懿不了安茉莉這樣說話，更不了話裡“正宮皇后”這種詞語，聽了令他心口刺痛，於是衛懿口不擇言地說，“魏楚楚就是溫善良也不會爭風吃醋，了委屈都不敢明面說，只會背地裡一個人默默忍著！你讓這樣一個可憐的姑娘揹負著那麼大的力，還好意思對惡言相向，安茉莉，難不你這樣的才配善良嗎？”

“我不善良，我惡毒！”

安茉莉滿眼都是淚，上前對著衛懿大吼著，“我惡毒，我惡毒行了吧！衛懿！你不就是想聽我承認嗎！你覺得是我得割腕自殺，你覺得我是殺人犯！那我是殺人犯，行了吧！我詛咒魏楚楚現在就死掉，你滿意了沒！”

衛懿一個掌打在了安茉莉的臉上！

“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！”

男人怒不可遏地說，“一點都不像你了，安茉莉！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！”

被打了一掌的安茉莉往後退了一步，人都恍惚了，人揚了揚頭，覺到痛意還沒緩過去，便有什麼溫熱的東西順著的鼻子往下滴落。

安茉莉手接了一下，看見了鮮紅的。

鼻。

眼神還是茫然的，像是從這一掌裡不回神，而正是這樣怔忪又恍惚的表，令衛懿全逆流了一下。

他下意識上前，又手去扶安茉莉。

安茉莉以為他又要打自己，嚇得往後，這般驚恐不安，讓衛懿忍不住大聲道，“你躲什麼！”

“。”

安茉莉吸了吸鼻子，止不住的鼻往外湧出，看著自己手掌心的，終於有了意識的回湧，人眼裡閃爍著淚看向衛懿，沒說別的字，卻控訴得衛懿啞口無言。

腳步像是灌了鉛，本邁不開來。

衛懿就這麼釘在原地好久，才敢抖著上前說，“茉莉，我……”

“你……你為了一個人……”

安茉莉哽咽了一下，好像是痛苦到了極點，快要不上氣了，“為了一個人手打我，衛懿……你是沒有心嗎！”

事到如今再怎麼樣控訴衛懿都已經沒有用了。

安茉莉的覺自己特別冷，如墜冰窟，晃著子，對衛懿說，“你就非得認定是我要害死！你覺得我眼裡容不下？”

“是你非要說那些話激怒我，我……”

衛懿手足無措地想要安安茉莉，兜裡卻掏不出一張餐巾紙來。

這一刻他猝然發現，自己那麼富有，擁有一切，卻擁有不了一張可以幫安茉莉掉眼淚的紙巾。

安茉莉臉上又是又是淚，過路人看了都嚇一跳，以為是出什麼事了，甚至還有熱心人幫忙喊來了醫生，“哎呦！這不會是家暴了吧！”

“就是就是！孩子家家的，犯了什麼錯要被男人這麼打啊！”

安茉莉鼻子一酸，被人議論著更加難，衛懿卻忍不住說，“不是我朋友！是先激怒我……”

“是，是我激怒你。”

安茉莉忽然間說話，打斷了所有人接下去的議論。

連同衛懿的聲音一起。

明明是捱打的那一個，可是現在的聲音卻好像比衛懿的要冷靜太多。

冷靜到了，心死的地步。

衛懿嚥了咽口水，“茉莉你……其實我們沒必要鬧這麼僵。”

“有必要。”

安茉莉站在原地，眨了眨眼睛，直勾勾地看著衛懿，彷彿想要看穿他的靈魂。

“你說得沒錯，怪我。”

的聲音跟刀子似的衝著衛懿扎過去，“怪我說那些話，怪我刺激完了魏楚楚，現在又刺激你。我捱打，我活該。”

我捱打，我活該。

這樣誅心的話語，是怎麼從的里說出來的。

衛懿心都在哆嗦了，“你別這樣說，安茉莉，你是在折磨我嗎？”

“我折磨你？”

安茉莉流著含著眼淚笑，笑得旁人都以為瘋了，“衛懿，我哪有這本事來折磨你呀，是你不要我，是你拋棄我，我安茉莉哪敢折磨你，倒是我要求求你，高抬貴手放過我吧！”

衛懿渾上下汗倒立！

高抬貴手……放過……

“這麼多年……”安茉莉用力吸了一下鼻子，里卻嚐到了腥味。

想，五果然是連著的，甚至是連著心的。

才會痛起來都痛到一塊了。

“這麼多年，我陪在你邊，我們經歷了那麼多，你說不要就不要了，如今還要為了一個人來怪罪我，認為是我千方百計要害……”安茉莉說的話，讓旁人聽了都心疼。

咬著牙，把話說完了，“我原本是不信的，我想人心都是做的，衛懿你會暗中找人再聯絡我，說明你心裡還有我，可誰知，誰知——”

說到後面，安茉莉自己都笑了。

多荒唐呀，對衛懿的。

“誰知是為了替你的好人算賬來聯絡我的呀！衛懿，我到底不如你會殺人誅心呀！”

安茉莉滿是的手一把抓住了衛懿的領，鮮沾染在他的領口，目驚心，看得衛懿一陣一陣的又罵又痛，他說，“別說了安茉莉，是我不對，我不該衝打你，你別這樣說了……”

“我該說的也都說完了。”

安茉莉鬆開了衛懿。

沒等他喊鬆手，這一次，主鬆手。

看著自己的跡沾染在衛懿的領口上，安茉莉想，這也許是在他世界裡留下的最後的痕跡了。

鬆手後，後退了一步，對衛懿說，“我夠了像個小丑一樣被你牽扯緒了，衛懿，說到底還得多謝你這掌，打碎了我所有的自欺欺人。”

衛懿居然都會這樣對了……

還有什麼，繼續下去的必要。

安茉莉抹了一把眼淚，邊上的人遞上來一張紙巾，抖著說了一句謝謝，接過以後用紙巾堵住了自己的鼻，收拾著自己的手，卻怎麼都不乾淨。

沒事的，沒事的，沒事的……

安茉莉越越委屈，眼淚決堤，視野模糊地看著衛懿，那張自己心的容終於在淚水的浸染下逐漸模糊。

真好，衛懿，我終於再也看不清你的臉了。

安茉莉眼眶通紅地轉離去了，再也沒有對衛懿留下別的一字一句，好像所有轟轟烈烈的故事在這一刻戛然而止，主角的退場令所有後續的劇都為了空白，在這個突然起來的節點猛地放下了。

所有的慣便倒衝回了衛懿的上。

那勁兒令他整個人都宛如被撞擊了似的空空地抖震了一下。

再回過神來的時候，安茉莉已經消失不見了。

夏恩星是在這天晚上收到的安茉莉的簡訊，人並沒有選擇當面道別，而是以發訊息的形式。

告訴夏恩星，自己想要一個人去國外靜一靜，不要任何人的陪伴。

夏恩星看著簡訊，心疼又瞭然地笑了笑。

支援好閨的任何行為，既然都這麼說了，夏恩星也定然不會再去打擾。

只希，這一次，能令安茉莉歷劫重生。

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泥濘，唯一能做的就是……

夏恩星打過去一句話——

【好呀，我等你回來。想我了，隨時喊我。】

而同樣的，這天晚上，魏楚楚被搶救功送出了手室，衛懿深夜陪床，見沉睡著安靜好的模樣，男人的心卻一點好都覺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