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人義憤填膺，怒罵著往前衝，八個人還是那副樣子，該倒菜湯的倒菜湯，該搶肘子皮的搶肘子皮，毫沒影響。

    煙的張建軍，角香煙的煙灰老長了都沒掉，穩如老狗。

    到艾國梁出場了，他從包間走了出來，後還跟著兩個著裝的中年警，“嘎哈呢？”

    “艸！誰呀？”後麵一個頭端著槍轉過，剛想繼續罵，瞬間瞠目結舌起來，“艾、艾、艾、艾隊……”

    艾國梁曾經是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支隊的隊長，這小子以前被他收拾過，所以才習慣的這麽，又慌忙把手裏的五連發藏在了後。

    艾國梁後一個警立著眉喊了起來：“你們這是幹啥？都給我收起來！”

    其他人紛紛轉過去看，黃勇分開人群，皮笑不笑，“呦，是艾局，這是要偏向你的興安老鄉唄？”

    艾國梁大步走了過來，“黃勇，人家老老實實吃飯，惹到你們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還真惹到了，您說咋整？！”他滿不在乎。

    “黃勇，”剛才說話的中年警板著臉，“你啥態度？有這麽和領導說話的嗎？天化日之下持槍威脅人，你不想好了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二東瞥了一眼周東北，這話耳啊！

    誰都沒留意，就在這些人說話的時候，陳六指已經離開座位出去了。

    黃勇嗬嗬直笑，“張科，這話我就不聽了，我不是一直好嘛，怎麽就不想好呢？”

    “你怎麽和我說話呢？你爸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的！”

    “我爸就那樣，他和路口掌鞋的都客氣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這幫小子嘻嘻哈哈，不過還是都把手裏的家夥事兒收了起來，畢竟一克一，再囂張也怕著裝的，從骨子裏就有懼意。

    他們黃老大的父親，當年也不過是個派出所指導員而已，如果不是生了個漂亮閨，又嫁給了鶴城一，也沒有黃勇今天的囂張。

    這邊哄哄的，黃勇左一句右一句的還在逗樂子，陳六指很快又回來了。

    周東北這才站起，舉起了一隻手：“各位，聽我說句話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這幫人又轉過，剛才那位張科長已經氣的臉紅脖子，真倒黴，好不容易請艾局吃點飯，人家又特意點的這裏，沒想到這個混不吝！

    黃勇這些年一直有孟老二著，還算收斂，可自從他妹夫給秦漳做了書，他就抖了起來，現在孟老二吃了槍子，他更不是好嘚瑟，每天一排車開隊，走哪兒都是前呼後擁！

    黃勇斜著眼看周東北，拉長著聲調，懶洋洋道：“說唄，也沒人不讓你說話！”

    “我來鶴城辦事兒，正吃著飯，這位黃總過來就趕我們走，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兒，要不咱們去公安局？”

    “我看行，”艾國梁說：“走吧，都跟我回市局！”

    黃勇可不想去什麽市局，出舌頭了角，暗啐一口，“用不著，我就是看他不順眼而已，走啦！”

    他是說走就走，臨走時還狠狠瞥了周東北一眼，一群人呼啦啦出了飯店。

    張科長搖頭，歎道：“老黃啊老黃，你怎麽就生了這麽個兒子？我看他不是好嘚瑟，也特麽快了！”

    另一個中年人扯了他胳膊一下，小聲說：“老張，說點兒！”

    艾國梁上前兩步：“周總，沒事兒吧？”

    “沒事兒，”周東北笑嗬嗬道：“沒想到在這兒遇到艾局，一起喝點兒？”

    “不了，中午不能喝酒，先這樣？”

    “好，再見！”他往前走了幾步，送三個人出門。

    二虎喊了一嗓子：“老板娘，再來五碗米飯！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半個小時以後，市局大局長趙清明在辦公室接到了一個電話：

    “你好，請問是趙局長嗎？”

    打電話的是個人，聲音甜，滴滴的的聲音讓人骨頭都能掉。

    “我是，你是哪位？”

    “趙局長，咱們見過的，還喝過酒呢！那次你拉著人家的手就不放，討厭！咯咯咯——”人笑起來，“不過呢，你也別管我到底是誰，我知道你要找的東西在哪兒……”

    趙清明腦子“嗡”的一下，這段時間他都快愁死了，誰又能想到這個孟老二如此險卑鄙，竟然給這些人全都錄了像！

    去他小紅樓的都是什麽人？想想都頭皮發炸。

    要不是因為這事兒，他在興安看守所早死八回了，骨頭渣都不剩！

    “你說！”

    人說：“有輛黑的林肯車，牌照號碼是五個7，你翻翻那輛車的後備箱就知道了……拜拜——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趙埋汰掛了電話，扭頭就見陳六指一副嘔吐狀，氣得抬腳就踢。

    那邊大虎和二虎在拉著店老板買東西，你要這個，他要那個，把胖乎乎的老板忙了一頭汗，趙埋汰扔下五錢就走，陳六指趕跟上。

    兩個人低著頭快步走，陳六指問：“你是不是被閹了，不然怎麽能發出那種靜？”

    “除了溜門撬鎖，你還懂個屁！”趙埋汰一臉的看不起，“這口技，口技！懂不？”

    市局那邊，趙清明放下了電話，咬牙切齒，五個7的黑林肯，那是黃勇的車！

    他又拿起了電話，“喂，磊子，來市局一趟！”

    黃勇從飯店出來以後，在車裏給妹夫打了個電話，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，又說周瘋子就算不取走意向書，礦務局也不敢給他，何必了子放屁多此一舉……

    陶學民一聽遇到了艾國梁，也不想，畢竟自己做的這些事秦老大可不知道。

    礦務局那邊應該沒什麽問題，吳曉飛是省裏的關係，一時半會兒還不是誰，他到礦務局後並沒有大刀闊斧改變什麽，一切照舊。

    對自己傳遞過去的善意雖說不置可否，可晾他也不敢奉違和自己對著幹！

    至於說這個興安的周瘋子，雖說這次搬倒了孟老二，可他都是興安那邊的關係，孟老二在興安也確實沒消停，活該他倒黴！

    周瘋子在鶴城隻有一個朋友，那就是市局的艾國梁，可他一個小小的副局長，真就掀不起什麽風浪來！

    一個沒有任何基的浮萍，還想在鶴城紮兒？

    開什麽玩笑！

    周瘋子呀周瘋子，你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，太瞧得起自己了！

    “別在外麵晃了，回礦上吧，那邊一堆的事兒！”他對這個不靠譜的大舅哥也是很無奈，沒辦法，家裏能拎出來辦事兒的也就這麽一個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知道了！”黃勇有些煩，陶學民自從給秦老大做了書，就他媽一句哥都不了，鐵山煤礦名義上是自己的，可花一分錢他都知道！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！”陶學民聽出了他的不耐煩，語氣嚴厲起來，“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，才爭取到這五天的時間嗎？如果出現一點兒差錯，回頭再想包那三座礦，門兒都沒有了！！你知道嗎你？”

    “知道知道！”黃勇掛了電話，隨後把大哥大扔在了座位上，罵了句狗懶子。

    他沒回鐵山煤礦，而是帶人去了向區一家臺球廳。

    一個多小時以後，他一個人去了趟廁所，因為好長時間還沒回來，跑過去一個小弟去找，可衛生間空無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