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奔馳車裏，賀永拿出手絹了眼鏡，戴上後說：“周總啊，你這個氣派，在咱興安市也絕對是首屈一指……”

    他不是第一次坐了，可每次坐上以後，都要習慣的誇上幾句。

    周東北笑道：“你看紅鬆集團的馬總，雖說車很一般，可你看人家管多人？那是什麽價？我就是個死要麵子的包工頭子，土老帽兒，沒法比！”

    車開出了資局大院。

    賀永笑了兩聲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，“哦，對了，我聽說紅鬆集團快發行原始了，你說值不值得買點兒？”

    周東北怔了一下，這老小子的消息很靈通嘛！

    “賀局怎麽看票這個東西的？”

    “發展才是力嘛！今年春天開始，我們資局就有好多人下海，滬市那邊市也火的很！我聽說海南那邊房地產更瘋狂，去年過了年，公寓房1200元一平，可到了6月份就漲到了3500一平，一年工資廁所都買不下來，你說嚇人不？”

    周東北暗自歎息，可惜好景不長，也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，明年泡沫就破了，賺錢的始終還是一小部分人，絕大多數人傾家產！

    賀永還在繼續說著：“我也是聽說的，不過對紅鬆集團沒啥信心，你說就咱們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小地方，真能出家上市公司？”

    “我覺得吧，最大可能就是為了騙咱們手裏這點兒錢……”

    周東北明白他的意思，市裏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和馬誌強的關係，這老小子是在套自己的話呢！

    二虎說：“到了！”

    “走，”周東北打開了車門，“咱們邊喝邊聊！”

    王府酒家生意還是那麽好，門前車都停滿了，二虎一眼就看到了大黑熊的那輛二手大林肯。

    “賀局，請！”周東北出手。

    二虎提前進去了，路程太短，也沒時間預約，隻能過來看看有沒有包間，幸好已經快八點了，但願能有提早撤的。

    推開門，他就看到了老板申輝。

    “二虎兄弟，一個人？”

    “我哥在後麵，有包間嗎？”

    “呦，不巧，都滿了！”

    說著話，周東北和賀永已經走了進來。

    “周總，”沈輝連忙打招呼，“哎呦，賀局，您老人家可是有一陣兒沒來了……”

    幾個人握著手，不等再張客氣，樂隊幾個人和歌手也都站了起來，紛紛喊周總好。

    王府酒家不算大，大廳十桌，包間八個。

    樂隊一停，又都在喊周總，大廳裏所有客人都往門口瞅，馬上有人站了起來打招呼，“瘋子哥！”

    “周總——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周東北聽說都滿了，還高興，這種形式沒法好好喝酒聊天，尤其自己這個份，都給自己點歌，最後就了個大型社現場，實在是太累！

    就像現在，又都在打招呼，他就得笑嗬嗬地挨個揚手，有些人本就不出名字來，也得客客氣氣。

    這時，三號包間門開了，大黑熊搖搖晃晃拄著門框，“，掉豬圈裏了？我給魏老大點的歌咋還沒唱？”

    大廳安靜下來。

    這時，一個花枝招展的人出現在了大黑熊後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人個子不矮， 一句話來形容，就是哪兒都大，眼睛大，大，脯也大，看著就有江湖氣。

    喬麗，橋北著名的大馬子。

    大黑熊是1958年生人，今年已經34了，1990年夏天結的婚，娶的就是這個喬麗！

    據說是他當年開旱冰場時掛上的，“日”久生沒生誰都不知道，但肯定是沒甩掉，最後了老婆。

    結婚那天周東北也去了，還包了個大紅包。

    接著，五號包間的門也開了，是魏家老二魏兵。

    大黑熊瞇了瞇眼，看到了站在舞臺前的周東北，哈哈一笑，“瘋子？快來快來，哥幾個喝兩杯！”

    周東北先是和喬麗打了個招呼，還了聲嫂子，隨後笑道：“不了，今天有領導，改天和熊哥喝！”

    說完對申輝說：“申老板，那我們就撤了，改天再過來！”

    又扭頭說：“賀局，要不咱們去吃火鍋？”

    “行！吃啥都行，就是聊聊天！”賀永說。

    “好！”

    周東北剛要走，就見魏兵靠著門框，抱著肩膀皮笑不笑的說：“瘋子哥這是不給熊哥麵子呀！”

    大廳裏更安靜了，大夥左看看，右看看。

    有些腦子慢的，不明白這三個人什麽況，有些人卻看明白了，這魏老二明顯是在裏挑外撅，想讓大黑熊和周瘋子打起來。

    剛才這兩個房間還在相互點歌，這屋為熊大哥獻上十首歌，祝熊大哥財源滾滾；那屋又給魏氏兄弟回敬十首，怎麽這麽一會兒，友就消失不見了？

    大廳裏還有幾桌生意人，隻是聽說過什麽大黑熊或者魏家兄弟，甚至剛才這些人打招呼，才知道站在舞臺前這個一臉的小夥子，就是大名鼎鼎的周瘋子。

    喬麗低語了兩句什麽，大黑熊臉上晴不定，卻不說話了。

    前後不過幾秒鍾的時間而已，周瘋子就像沒聽到一樣，本不在意魏兵說什麽，不料二虎揚起了手裏的大灰狼，指著魏兵張就罵：“尼瑪！”

    一句“尼瑪”，全場一針落地上都能聽到。

    魏兵臉就漲紅了，單間裏的陳軍出來了，見到場麵如此詭異，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。

    大黑熊兩口子後，袁鬆也探頭探腦地往外瞅。

    冷場了足足得有20秒。

    魏兵紅著眼珠子，“二虎，你他媽罵誰呢？”

    “罵你，我尼瑪！”二虎手裏的大灰狼就一直沒放下。

    魏兵要往前衝，陳軍慌忙扯住了他，魏兵囂起來：“你他媽別拉我！別拉我！撒手！”

    陳軍小聲勸著他別衝。

    魏兵脖子上的青筋都了出來，“陳老四，你他媽到底和他們好？還是和我好？”

    和誰好，這話就像回到了小時候，實在是太稚了，好多人都憋著笑，陳軍臉也漲紅了，可還是沒鬆手。

    就在這時，周東北一隻手按在了二虎胳膊上，輕聲笑道：“別鬧！”

    接著，二虎手放下了，三個人轉就走了，申輝連忙往出送……

    走了？

    就這麽走了？

    別鬧？！

    大廳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，敢人家大罵魏老二，不過就是“鬧”而已。

    魏兵已經氣的渾發抖，罵我就是鬧著玩唄？

    陳軍小聲說：“別鬧了，快回去吧……”

    魏兵用力甩開他的手，斜著眼看他，此時覺得他陳老四都在埋汰自己。

    陳軍太了解他了，不由也是鬱悶，關自己屁事呀！

    屋裏傳來魏軍的聲音：“老二，回來！”

    還是魏老大好使，魏兵進了屋，用力一摔房門，發出一聲巨響，隨後開始破口大罵：“我草他嗎周瘋子……”

    另一個單間門口，喬麗又對大黑熊低語了幾句，大黑熊沒，喬麗的手就掐在了他腰上。

    大黑熊垂著眼皮，猶豫了幾秒鍾後，和袁鬆說了句什麽，隨後就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長了脖子往窗外看，不知道能不能打起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