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曉華擺了擺手，“這點兒事兒還用你們？不夠丟人的了！”

    劉二狗他倆臊的臉又紅了，吭吭哧哧的說不出話來。

    張建軍說：“我跟你去吧！”

    “不用，都回去得了！”

    孫廣誌過來小聲說：“31了，可不是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了，有點兒譜，著點兒脾氣！”

    馬曉華笑了笑，說：“嗯，放心！”

    這幾年兩個人雖然各負責一攤兒，但相的非常好，孫廣誌是個好人，也是公認的滅火，衝突的場合隻要有他在，基本上打不起來。

    馬曉華和穆桂英上了皇冠，豬大腸他倆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後，也上了輛桑塔納，這是兩個人前年買的。

    大眼兒也是湊熱鬧，笑著說我也去看看，就上了馬曉華的車。

    回去的路上，孫廣誌還是有些不放心，“就幾個人，能行嗎？”

    周東北笑道：“那些人也是虛張聲勢，沒誰真敢玩命兒，不然早就混出來了，咱們馬總對付他們就像玩兒似的，要不你以為建軍哥能看著不管？！”

    事實證明，周總經理高瞻遠矚，猜的八九不離十。

    馬曉華他們走進破破爛爛的禮品店時，五個三十多歲的老爺們吵吵把火正在喝酒，桌子上隻有一盤花生米和一個十斤裝的白酒塑料桶。

    馬曉華穿了件小立領白襯，深藍西，腳上一雙老人頭皮鞋，看著清爽利落，要不是臉上有道疤，活像某個單位的小科員。

    隻是他後這四個人的形象真是一言難盡，穆桂英不男不，大眼兒穿的是不錯，可一對大眼珠子進屋後就嘰裏咕嚕瞅，看著就像要東西似的。

    劉二狗和豬大腸炮子頭泛著青茬，花襯金鏈子，典型的社會人打扮。

    這四位，怎麽看都不像好人。

    五個對五個，店裏安靜下來。

    黃曉君是個瘦長臉的漢子，手就拿起了一旁凳子上的菜刀，其他人也慌忙找家夥事兒。

    馬曉華邁步往前走，手裏隻拎著臺大哥大，其他什麽武都沒有。

    穆桂英手已經進了腰間，這裏有把卡簧。

    大眼兒這兩年抄臺球桿習慣了，一時之間不知道拿啥合適，劉二狗他倆兜裏都有匕首，也亮了出來。

    黃曉君見他已經走到了近前，怒聲大罵：“尼瑪，再過來就砍你了！”

    五個人裏，有一個人認出了馬曉華，不由吃了一驚，子開始往後。

    “黃哥是吧？”馬曉華問。

    黃曉君一怔，“你認識我？”

    “不認識，”馬曉華搖著頭，“現在不就認識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你媽比！”黃曉君覺得自己被耍了，舉刀就要砍，沒想到這個眉清目秀的家夥躲都不躲，依舊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。

    “你以為我不敢？”他大聲吼著，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你是想解決事兒？還是想砍人？”馬曉華問他。

    “解決？咋解決？”黃曉君還舉著菜刀，氣急敗壞，“別他媽扯沒用的，房子要是給他的話，我媳婦就得和我離婚！”

    馬曉華在他的刀下施施然來到了桌子前，把大哥大往桌子上一立，手拉了把椅子，大模大樣坐了下來。

    “我艸，你他媽咋這麽牛呢？”黃曉君見這小子竟然一點兒都不怕自己，覺得自己被蔑視了，十分不爽，再加上晚上沒喝，一張更是不客氣。

    馬曉華翹起了二郎，笑道：“我就是個做小買賣的，有啥牛的呀！來，坐下來咱聊聊！”

    黃曉君手裏的刀緩緩放了下來，梗著脖子，“沒啥聊的，房子肯定不能給！”

    馬曉華拿出了煙，穆桂英上前兩步，掏出了響銅火機，幫他點燃。

    後麵兩個人在小聲嘀咕，“杜哥，他是馬小花，你不認識？”

    “啥？不會吧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馬曉華了口煙，“行啊，那就還錢唄！”

    “我他媽沒錢！”

    馬曉華攤了攤手，“欠債還錢天經地義，再說了，用房子抵賬也是你自己提出來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後悔了行不？”

    “行！”

    所有人都是一愣，沒明白他這是什麽打法，既然行的話，你來幹嘛呢？

    “房子不想給，欠的錢也沒錢給，我給你出個主意咋樣？”

    黃曉君沒說話。

    馬曉華問：“你這房子往出租的話，多錢一個月？”

    黃曉君說：“隔壁比我家小，一個月還得220呢！”

    “好，就算250一個月！”

    “你他媽才250呢！”

    馬曉華哈哈大笑，“250是不好聽，那就249一個月！既然你還不上錢，那就把房子租給二狗他倆行吧？”

    租？！

    劉二狗和豬大腸都有些發懵，不是來幫忙收房子的嘛，怎麽就談了租房子呢？

    黃曉君更是一頭霧水，“啥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一個月249塊，按月扣除你欠的錢，以兩年為期，兩年後如果你還不上剩下的錢，房子就歸他們了，你覺得行不行？”

    房間裏安靜下來，劉二狗盤算著他說的方式是否可行，那五位也湊一起小聲商量起來。

    其中姓杜的那人年紀最大，扯著黃曉君的胳膊說：“小黃啊，我覺得人家說的有道理，各退一步，相互都緩一緩，兩年後你再拿不出錢來，人家收房子真就沒啥病！”

    認出馬曉華的那個圓圓臉也說：“對唄，一個月249可以了，你家這啥地方啊？我聽說商業街的好地角，一個月也不過600塊錢！”

    “那才多大點兒麵積？我這多大呢？你看看商城裏一個床子現在都多錢了？”黃曉君還是覺得不合算。

    “別和人家比，你能把你家房子搬商業街去？”

    “行了，要不然你不是也想往出租嘛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幾個人七八舌，黃曉君僅有的一點兒鬥誌也漸漸消失不見，他很清楚，再這麽打下去的話，自己也供不起這些人了，雖說有花生米就行，可白酒也是錢哪！

    “那、那行吧，就這麽定了！”他對馬曉華說。

    馬曉華看向了劉二狗，“你倆覺得咋樣？”

    劉二狗點了點頭，這套房子麵積夠大，地腳雖然不能和商業街比，但實際價值也超過兩萬了。

    豬大腸沒啥主意，見他點頭了，也就跟著同意了。

    “那行，就這麽定了！”

    馬曉華笑嗬嗬站了起來，手向了桌子上的大哥大，黃曉君也高興，“那啥，幾位留下喝點唄……”

    可話音兒還沒等落地，就見馬曉華揚起了手裏的大哥大，狠狠砸在了他的腦袋上！

    哎呦！

    瞬間，頭破流。

    這一下太突然了，黃曉君一個趔趄，還沒等站穩，第二下、第三下又砸了上來。

    噗通！

    仰麵倒地。

    他那四個工友都懵了，說的好好的，咋突然就手了呢？

    有人彎腰要去拿一旁的菜刀，穆桂英的小卡簧已經頂在了他腰上。

    大眼兒相中了一個鎬把，雖然了一些，不過也能對付用，他兩步就竄了過去，拎在手裏一聲大吼：“都他媽別！”

    劉二狗和豬大腸還沒等手，那邊馬曉華早就停了手，他蹲在了滿腦袋是的黃曉君前：“知道我擁護啥削你不？”

    黃曉君兩隻眼睛都被糊上了，本就看不清楚人，咧著問：“擁護啥呀？”

    “擁護你太埋汰！”

    馬曉華把大哥大在他襟上了兩下，起說：“醫藥費多扣兩個月的房租，夠不？”

    “夠，夠！”

    “走吧！”這句話他是朝穆桂英他們說的。

    當啷！

    大眼兒把鎬把扔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穆桂英甩了一下頭發，覺得太不過癮，不過還是收起了卡簧。

    誰都沒注意到，當他走過桌子，上麵半盒紅梅不見了……

    黃曉君著腦袋，朝已經走到門口的五個人喊：“你、你誰呀？”

    工友們連忙過去扶他。

    馬曉華頭都沒回，“他們都我小馬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