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沒找他事,是因為三爺整個人都陷了極度的傷心中,本就想不起他的事。
等三爺冷靜了,就該找他轉賬了。
簡四沒有解釋,沒有理由,他瞞了,就是瞞了,不管三爺給他什麼罰,他都接。
如果讓他重新選一次,他可能還是會選擇瞞著三爺!
他會盡量讓這件事對三爺的傷害,降到最低。
雖然……這不可能……
簡澤川微微側頭看見了辛艾的「骨灰盒」。
它安安靜靜的放在那,看到它,簡澤川的眼睛一點點紅起來。
簡四看著,他以為簡澤川會哭出來,可是,並沒有。他的眼睛,紅到幾乎滴,卻也沒有流出一滴淚來。
最後,他安靜的看了一會兒,平靜道:「三個月後,再來見我吧。」
簡四震驚的抬起頭:「三爺……」
就……就只是讓他離開三個月嗎?這麼簡單?
簡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,他真是想,三爺有可能讓會永遠都不再回來。
他真正已經想好,如果三爺打算再也不見他,他就跑到外頭去跪著,三爺不讓他回來,他就不起來了。
簡澤川閉上眼:「你走吧。」
簡四小心問:「三爺,那……那我這三個月,去哪兒啊?」
簡澤川:「隨你。」
隨你?
這意思是,這三個月,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,想幹什麼就幹什麼,他這不是被罰吧?他這是被放假啊!這是……對他最好的獎勵吧?
簡四有些不敢相信,自己這次會運氣這樣好。
三爺,不是這脾氣啊!
「三爺真的……嗎?」
簡澤川淡淡道:「你可以滾了。」
「謝謝三爺,謝謝三爺……」簡四後退著離開病房。
一直走出病房,他還恍恍惚惚的,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麼輕易就死裡逃生了,而且,非但沒有被罰,反而……因禍得福,放假三個月,這是他以前本就不敢想的。
三個月啊!
以前,他連三天都不敢想。
可這種因禍得福卻並沒有讓簡四覺到喜悅,反而讓他心中惴惴不安。
因為這場休假,來倒臺。
簡四代了守在門外的保鏢,又去護士站通知了護士讓他們一定要照顧好三爺,這才敢離開。
但出了醫院,簡四忽然不知道該去哪兒。
放假了,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但現在……三爺如今況這麼不好,他這個時候被趕走,那誰留在三爺邊照顧他?
簡四滿心擔憂,但,他又不敢回去。
簡澤川這次這樣置簡四,並非是因為他不氣,而是……在冷靜下下來之後,他知道,怪簡四沒有用,這件事從來也不是因為不是簡四的瞞,而是,他自己對自己的欺瞞。
因為,最該懲罰的人,一直都是他自己!
如果可以,他想一直自欺欺人下去。
如今,清醒了,該接的,該懲罰的,他都要一一去面對。
天亮,方子恆出去了一夜還沒回來,簡萬鈞夫婦,帶著早飯來看兒子。
可等他們來的時候,簡澤川已經離開了病房。
兩人大驚,趕找護士問。
護士告訴他們,簡澤川已經在半個小時前,就離開了、
簡萬鈞打電話給簡澤川,好在他接了,但是,卻說,他現在人在公司。
簡夫人趕看時間,這才剛剛七點多啊,驚訝:「這一大早去什麼公司啊?」
簡萬鈞皺眉,道:「我們去公司。」
可是兩人趕到還沒人來上班的公司,卻沒有能進總裁辦公室。
簡澤川的辦公室門外,有好些人保鏢在把守。
他們將簡萬鈞扶起來給攔下了。
「三爺在忙,夫人先生,您……您二位還是先回去吧,沒三爺允許我們……不敢……不敢放你們進去。」
簡萬鈞怒道:「反了他了,我們可是他爹媽,竟然連我們都敢攔。」
「對不住對不住老董事長,我們……我們也是聽三爺的吩咐。」
簡夫人讓丈夫先別急,問保鏢:「澤川,他現在怎麼樣?」
「夫人,三爺現在正在裡面看資料,吩咐了,不論任何人都不準進去打擾他。」
簡萬鈞立刻問:「看什麼資料?」
「辛小姐車禍的資料,他醒來之後,就吩咐人去找了,如今正陸陸續續的送來……」
簡夫人仰頭看著丈夫,滿臉擔憂:「怎麼辦?」
簡萬鈞嘆口氣:「算了,他看,就讓他看吧,咱們先回去吧。』
簡夫人還是不放心:「那咱們就這麼不管嗎?」
簡萬鈞搖頭:「怎麼管?管不了啊……」
這個時候,誰說都沒用。
何況他們兒子,本就是個誰都管不住的,誰都不聽的,他做了決定,別人說什麼都不行,
兩人快走到電梯前時,電梯門打開,出來了一人,拿著兩個檔案袋匆匆的跑出來,看見兩人,趕剎住車,給兩人鞠躬行禮。
簡萬鈞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檔案袋,什麼也沒說,扶著妻子的胳膊進了電梯。
送檔案的人敲開辦公室的們,進去:「三爺,這是警局那邊9。30車禍的詳細卷宗……」
簡澤川點頭,道:「去,把許朝暮給我帶過來。」
「是!」
清醒之後的簡澤川,表面上看起來是平靜了,冷靜了,似乎理智又回來了。
但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心裡卻是再也得不到半點安寧。
一個喝醉酒的人是不知道傷心的,只有清醒的人才最痛苦。
他心頭上那塊兒最的被挖走了,他每分每秒都在疼著,流著,每一次呼吸,都疼的抖。
簡澤川恨自己,他甚至覺得真是連死對他來說都是在便宜他。
像這樣,每天,時時刻刻承著那種剜心的痛,都不足以來謝罪。
清醒之後的簡澤川,想起了許朝暮那天說,辛艾是死於謀殺,那並不是一起簡單的車禍。
許朝暮為一個檢察,既然這樣說了,那肯定不是空來風。
倘若這起車禍,當真不是意外。
那,簡澤川現在當務之急,也是他唯一能做的,查清真相,親手抓住兇手,讓背後手的人,給陪葬。
許朝暮來的很快,見到簡澤川的模樣,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:「看樣子,簡先生是相信那天我說的了。」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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