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4章出殿
百里安腦袋微歪,彷彿閑聊般不徐不疾地開口,「娘娘若是有求死之心,順應天道即可,又何須浪費這般氣力,借我之手來殺你。」
滄南道:「觀吾之心,你膽子很大。」
百里安道:「恕我直言,娘娘命數已盡,將死已定局。」
滄南抬眸,「可吾並非尋常之人。」
「對。」百里安勾一笑,道:「娘娘並非尋常之人,您有著逆天改命之力,您知以天命,改以天命,縱然命盤已行至絕境,神格註定隕落,只要娘娘想活,便能活。」
滄南笑了下,「茍延殘也能活?」
百里安道:「世間活法有千千萬,萬世不朽為活著,茍延殘也是活,在我看來,娘娘對於此點,並無此殊榮執念。」
畢竟,眼前這個人,可是連對於生死都真正不存有半分執念搖的聖人啊。
滄南面上笑意不改,淡淡道:「於我而言,死不難,活亦不難。」
百里安微笑道:「那娘娘又是因何煩惱?」
滄南沉默不語。
百里安繼續說道:「不妨讓我來猜猜看……」
「於娘娘而言,生死皆是易事,不易之事,則還是逃離不過『世俗』二字罷了。」
「世俗有偏見,娘娘若是活累了,活煩了,想死上一回圖個新鮮,倒也無妨,只是如此以來妖仙的傳說徹底斷絕,寒羽池不繼妖仙之聞。
至此以後,十萬靈山墮為妖山,您的子子孫孫,世世代代,隨著時間的流逝,隨著妖仙之名為世人淡忘,崑崙……也不過將是第二個神罰森林罷了。」
「所以娘娘生死大事,當慎重為之。」
滄南靜靜地看了百里安一眼,道:「有沒有人告訴過你,有時候太聰明的話,其實並不太招長輩的喜。」
百里安表誠懇:「您倒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長輩。」
「伱可知你今日拒絕的是什麼?」
百里安笑道:「娘娘不是有著聖人大度之心嗎?娘娘既能允許我拒絕您的機會一次,又怎會容不下這第二次?事不過三,娘娘下一次不妨再試試給我一次機會,看我究竟是如何抉擇的?」
這言語行徑,完全就是與小孩子耍無賴無異了。
他雖面上仍自在笑,可就是在這瞬然一剎,沉默克制又溫馴的表象如殼子一般慢慢從他上褪去,出了與靈魂深截然相反的鋒然一面。
滄南薄薄的眼皮半垂著,語氣平淡道:「若本座沒有想錯的話,是司離授意你竊取將臣『心臟』的。
魔王族為將臣直系裔,自誕生之日起,易死而生,承其聖恩澤,便註定要為魔一族帶來巨大建樹,是為還恩。
你運氣不錯,是王將臣被封印沉睡期間,藉以聖池創造出來的後裔,魔一族凋零退於暗黑大陸,六界兵戈已止,你族中倒也無人計較你是否還恩聖之。
可若是讓司離知曉,你本可帶走將臣『心臟』,卻拒而不收,真是不知他會作何想?」
百里安道:「我的確答應過要帶回將臣『心臟』,可我卻從未承諾過要何時將這『心臟』帶回去給。
縱然我兩次拒絕,可只要我最後將這『心臟』帶回去,就不算沒有完任務。」
「你倒是坦率。」滄南視線低睨,昏黃的燭映在墨眸子里,更增神和迷離。
「在宮燈世界里,將臣『心臟』可知萬事,你耗以羽燈續以心火,反而加深宮燈封印之力,此舉將臣可是知得一清二楚。
你這般行事,就不怕日後你『父親』問罪責怪,取你源,毀賜約,你重墮朽?」
百里安道:「他既將我重新誕生於世,自有權利收走我的命,我怕與不怕,這並不重要。」
他忽而一笑,眼瞼下,語氣忽然放輕了些,「娘娘也當比任何人都清楚,你若求死,當以無法保全崑崙。」
凡人自裁求死,都算得上是犯以殺羅漢,罪過很重,將投以地獄罰。
更莫說是聖人了,聖人之心,法眼可觀天地,可正是因為這超凡的境界與修為,亦是為天眼重點所窺。
但凡有一求死之心,下所掌崑崙之境,則會因為的殺聖之舉,而到天道反噬。
所以,縱然是順應天命,不掙扎,不反抗,不與自己天命相鬥相爭,任由神格回歸質樸自然,亦為大罪,將會株連全族。
所以,百里安清楚知曉,這柄鎮魔杵看似容易扎的心臟之中,實則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。
而他本,也從未想過要取眼前這個人的命。
「我待娘娘以真心,所以還娘娘莫要繼續裝深沉,也當回以一些相應的誠意才是。」
滄南失笑,目指向自己心口前的那柄鎮魔杵,淡淡道:「這便是你所謂的真心。」
以妖仙聖人之名行走千萬年,生平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晚輩,竟膽敢對行如此不敬之舉。
百里安手掌一松,降魔杵自掌心落,重化那盞古舊油燈,跌落在下。
他言辭之間含笑:「關於小殿下拜師之事,想必娘娘已經清楚,青玄大人與我暗中私約合作,我不過一隻修為被封手無縛之力的小小魔,為了在山中接下來的日子好過一些,這才無奈答應。
可是這幾日我細想下來,若我當真想要在這山中日子好過的話,憑青玄大人一人的可還不夠。」
「我需要權利更大之人的庇佑,娘娘您說是嗎?」
滄南若無其事地從地上拾起那盞被百里安棄之不顧的宮燈,嗯了一聲,饒有興緻地看著百里安,「本座倒是比青玄的權利更大,但本座從不喜與人合作。」
「那就不合作。」百里安眼底帶笑,語氣篤定:「那就換我乖乖聽娘娘的安排吩咐,娘娘只需好好活下去,就可以了。」
「本座若是活得好好的,你又該如何完你的任務?」
昏暗夜里,百里安笑得像是一隻狡黠的狐貍。
「我自有辦法,這一點,就不勞娘娘您來憂心了。」
滄南道:「看來今夜這書,是讀不下去了,去把你房中那隻小狐貍喚過來吧?」
「小狐貍。」話題跳躍太大,百里安怔了一下神。
在這世上,敢蜀辭小狐貍的,而且還是名副其實有這個輩分的,怕也只有娘娘一人了吧。
滄南語調漫不經心:「若你覺得太過麻煩的話,你兜里那隻小白龍也行,本座沒記錯的話,是一頭小母龍吧?」
百里安更是一頭霧水了:「這與我的小白龍有什麼關係?」滄南語氣驟然變得很溫,笑眼看他:「難不今夜你還是想要本座與你做假戲?」
百里安瞬間悟了,半邊出去還未來得及收回的子險些從桌案上摔下來,可謂是驚魂未定。
滄南皙白修長的手指過宮燈冰冷的邊緣,淡聲說道:「本座雖是病了,卻也不至於連那隻狐貍上山的事都不知道。
既然乘荒有意傳播謠言,你也甘願戲做局,夜夜只是讀書怎麼能行,畢竟本座這忘塵殿中,還是有許多仙侍的。」
百里安哈哈乾笑兩聲,「娘娘思慮甚是周全,只是……倒也不必人來幫忙,我自有他法。」
次日,不見風雪,日卻也有些寡淡,自滄南傷病以來,就連這崑崙凈墟的天空都算不上有多明朗乾淨了。
百里安推門而出,輕水、青玄二歷常早早就在殿外低首候著了。
們原以為百里安會像往日一般,被那些崑崙書折磨得神疲倦,著出來。
可今日殿門大開,他竟是春風滿面,步伐穩健,眼睛里充滿了亮,顯得格外的有神,素日里一貫病態蒼白沒有生機的面容,也大有改觀,神面貌都變得十分健康,給人一種生機的覺。
可生機是一回事,可這發冠何以未束,外衫又去哪裡了,衫松垮凌,腰帶反系,眼神雖然明亮卻是有些躲閃,臉頰間還有幾道明顯是子抓撓出來的指痕。
二頓時面面相覷。
在們的印象中,百里安素日里從娘娘殿中出來后儘管都是一副被吸幹了的模樣,可這小子最禮儀齊整,縱然狼狽,也要講究那磊落通、休休有容的規範得,出殿之時也是冠正正,服帖整齊。
從未像今日這般不統,懶散凌。
而且,他那脖頸間淤淤青青的紅痕印子又是怎麼一回事?
若非二實在了解娘娘以及百里安的子,們簡直又要不控制地心生荒唐誤會了!而且,娘娘殿中並無時晷,就算真發生了什麼,也不可能一夜景就能草草結束的。
這小子更不可能這般一副容煥發的模樣。
娘娘若真有心,他豈還能活著走出這忘塵殿。
二渾然沒心思往那方面的事兒上想,只當這生著一顆蓮藕心的小子又整出了什麼幺蛾子。
百里安一手扶門,單手整理著松垮的腰帶,完全沒有往日里秀的模樣,長發散落,襟口輕敞,長眼流轉間,自然帶出幾分風流輕佻來。
二從未見過這般姿態的百里安,心頭疑竇漸生之際,輕水目忽然閃爍了一下,看到了百里安整理的腰帶間,竟是掛著一枚圖紋細繁複的淡青香囊。
香囊上的圖案們二人再悉不過。
娘娘素日雅趣頗多,喜品茶,喜賞花,喜彈琴,喜月,其中由香。
而這香囊,則正是娘娘素日里常戴的那一款。
青玄面驟冷,眼風如刀:「你在找死!」
輕水亦是臉大變,趕將百里安拉過一旁,低聲道:「你膽子怎生得這般大,不要命了嗎?!娘娘的東西你也敢?」
百里安了脖子,輕笑道:「輕水大人說笑了,娘娘座在前,我怎敢心生盜之心?」
說是這麼說,可他日日夜夜,都在心生盜之心。
想著如何將臣的『心臟』呢。
只是昨夜滄南向他展示那宮燈『鎮心』之後,百里安倒是再也沒生過這樣的心思了。
輕水、青玄俱是一怔。
是啊,這可是娘娘的忘塵殿。
縱然娘娘如今再如何病虛弱,也容不得一個毫無修為的魔在殿中這般放肆吧?
「你的意思是說,這香囊……竟是娘娘主送與你的?!」
輕水這輩子都沒這般獃滯過,完全不可置信。
這香囊當然不可能是滄南主送於他的。
雖說這位聖人娘娘有過一次親的經驗,可到底從未生髮過,對於男男那些悱惻之事自是不懂。
自然想不到做戲要做全套,做這種送香囊的兒家事。
這香囊是百里安主向索要的。
滄南做為談笑風生不懂的代表人,不在意這等子世俗小事,自然不會小氣。
只是百里安清楚,在外人眼中,他得了這香囊自然也就是另外一番不可言說的了。
青玄涼涼的目鎖百里安,冷笑一聲,「你倒是好手段。」
與百里安之間的合作,輕水不知。
但經過那夜與娘娘細談之後,青玄自然清楚,娘娘對他無意,更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真與他發生點什麼
如此,青玄自然也不難猜出,百里安多半是用了什麼法子手段,竟是能夠說娘娘這般配合他。
輕水、青玄二是滄南邊侍奉的重要人,百里安自然知曉,他與娘娘之間這不算合作的共識必是也瞞不了們二人。
他並未在二面前做太多的戲,只是就著這副風流姿態,毫不避諱宮中灑掃的侍,一路回到了偏殿之中去。
對於宮中司職的侍們來說,夜間,們殿廊點燈添油之時,常常以往,還能夠聽到年人夜讀誦篇的聲音。
雖山中多有傳聞,可們卻始終難信。
可這一夜,誦讀之聲驟然中斷,殿忽然神無聲,可那質子魔既然不再召夜讀,何以……還是在娘娘殿中待了整整一夜?!
這可真真是驚悚。
次日,竟還這般模樣,腰懸娘娘香囊一路回到偏殿之中。
難不傳言竟是為真?!也就是這一夜之後,昆崙山中,關於君皇娘娘新收了一個俊俏英俊的魔面首的消息,算是徹底坐實傳遍十萬靈山之中了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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